第六十八章 火冒三丈

廖北风昏迷了整整三天时间,在这三天时间里,队伍从关村开拔,准时抵达撒河桥,并且就在战区的第二道防线上展开工事部署。

前线战火猛烈,二十九军从接到出击命令开始,辖下三十七师便第一时间展开对曰军的阻击。

在这段时间里,三十七师辖下一零九旅作为先锋部队,占领喜峰口、潘家口、董家口长约四十华里,为兵败撤至喜峰口的新编第四军提供了强有力的增援。

当然,面对曰军机械化的炮火攻势,一零九旅在作战中,同样也是付出了惨重代价。

全旅上下伤亡过半,营以下干部更是换了一拨,就连旅长赵登禹都在战斗中负伤险死。

好在后援部队及时赶到,成功将来势汹汹的曰军阻挡在长城外寸步难进。

但曰军侵略之心不死,面对我军的顽强抵抗,他们不仅没有偃旗息鼓,反而以其所长,击我之短。

白天时,利用我军没有对空武器的缺点,以飞机进行低空扫射,同时在我军阵地地形不利的情况下,以飞机、坦克、大炮对我军阵地进行覆盖式轰炸。

而步兵也在炮火的支援下屡屡进攻,直到日落以后,受制于环境因素,曰寇才退出关外休息,等第二天又复始而来。

与侵占热河同样的战术,曰军很快又扭转了战局,现在如入无人之境,直逼关内各处要隘。

滦阳城内战地医院,廖北风躺在病床上,睁开眼的瞬间,只感觉全身酸痛乏力,塌陷的肚皮,咕噜咕噜乱叫。

廖北风偏头看了看周围环境,屋子里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味道,十分刺鼻。

在床边上,打瞌睡的炮楼鼾声如雷,看来最近都是这小子在一旁看护。

廖北风缓缓坐起身来,将手上插着的针头拔下,伸了个懒腰便翻身下床。

腹部位置上的伤口愈合的很不错,现在只感觉有些痒,似乎都已经重新开始长肉。

不得不说,有一副好身板,对于伤病的恢复确实是有极大益处。

就廖北风身上这伤,要搁在别人身上,别说三天了,怕是十天半个月都未必能有廖北风这么龙精虎猛。

“嘿,嘿,起床了!”廖北风推了推身边炮楼,将他从睡梦中叫醒。

“老大,你终于醒了!”炮楼向来都有起床气,紧锁的眉头一见廖北风醒了,当即又咧嘴笑了。

“我睡了多久?”廖北风没功夫跟炮楼扯闲篇,立即询问这些天的情况。

炮楼将情况详细解释一遍,队伍在那天晚上就从关村开拔离开了。

那些老百姓们也都离开了关村,尽可能往关内转移。

而新兵连的情况则是顺利归建,那些转投过来的伪军兄弟也全都重新登记投军。

一百多名伪军,不管之前军衔官职高低,现在全都是大头兵。

加上新兵连的几十号弟兄,编制上已经重组成了二二四团一营九连。

连长暂时由李长贵暂代,部队现在就在滦阳城内驻防。

“我们在滦阳城?”廖北风了解过情况后,昏沉的意识精神了许多:“仗打的怎么样了,咱们是在前线吗?”

“别提了,小鬼子天天炮轰,刚刚占领不久的喜峰口,又被小鬼子夺回去了,现在前线紧张,咱们这里怕是也待不了多久。”炮楼打来一盆热水,捏了一把毛巾递给廖北风。

“去给我弄点吃的,饿死老子了。”廖北风接过毛巾,同时补充道:“把我的衣服和装备一起拿过来,吃完该归队了。”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炮楼笑了笑,急忙将一旁捂着的饭盒递过来,随后又拿来一套干净军装。

“咱们三排现在怎么样了,兵员补充了没,缴获的武器补充弹药了吗?”廖北风一边埋头吃饭,含着一大口饭口齿不清的问道。

“人倒是全了,可武器弹药却……”炮楼低着头,提到这个问题语气显得有些躲闪。

廖北风听到这话,眉头不禁微蹙了起来,目光斜睨着炮楼,顿时就将炮楼吓的不敢隐瞒。

“在你昏迷当天,一营长就把我们三排的装备给缴了,现在弟兄们用的都是一营淘汰下来的旧枪,种类杂乱,口径还不一样。”炮楼脑袋耷拉的更低,连声音都不知不觉低了许多。

“他娘的!”廖北风一听这话顿时就火了:“你们一个个都他娘是干什么吃的,家伙事儿让人缴了,你们怎么不去死?”

廖北风气的火冒三丈,还没等完火,腹部顿时传来隐隐作痛之感。

“老大你别动气,小心伤口又崩开。”炮楼小心翼翼的过来搀扶了一把,可廖北风却丝毫不领情。

“滚开,你们这群爬肠货,连点家当都看不住,老子要你们有什么用!”廖北风气的怒火攻心。

这群瘪犊子,那么一大帮子人,手上又有重武器,谁来缴就不会揍他娘狗曰的吗?

“老大,这事儿你可不能全赖我们,那一营长不讲道理,仗着人多势众,不仅打了弟兄们一顿,还强抢我们装备,团长这两天又忙着开会,咱们根本没地方说理啊。”炮楼一脸委屈,侧过脸指着眼角淤青道:“你看我这伤到现在还没好利索呢。”

“混蛋,一营长那个混蛋,欺人太甚!”廖北风气的将饭盒里的饭一口气全扒拉进嘴里,连咀嚼都省略了,套上衣服就走。

“给老子召集弟兄,他娘的,老子从出生到现在,手上还没让人抢过一件东西,敢跟老子过不去,老子倒要看看这个一营长,他娘的有没有那副好牙口!”

廖北风气势汹汹的夺门而出,在炮楼的带领下,直奔军营方向赶去。

而这边廖北风才刚走片刻,季千寻正好忙完过来探望。

一见廖北风连人影都没了,季千寻气的直跺脚,恨不得追出去将廖北风拽回来打一顿。

那头倔驴,一昏就是三天,醒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

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有没有自己这个未婚妻了?

季千寻生着闷气,这几天她可是从早忙到晚,忙的衣不解带,连个厕所都没时间上,可却还是坚持每天都抽出时间来陪廖北风。

现在倒好,自己一片真心,换来的却是廖北风无情的不告而别。

“这个可恶的负心汉,好了伤疤忘了疼,伤还没好利索又去逞能。”季千寻气的甩门离开,暗自誓下一次见到廖北风时,一定要狠狠地收拾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