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战略分析

人在做天在看,廖北风奉行的向来是问心无愧。

这回曹宏义跳出来挑事儿,无非就是眼红自己缴获这么多贵重物品,想借营长之职搞黑吃黑那一套。

廖北风好歹当了两年多的山大王,曹宏义想跟自己来这一套,他还真没那副好牙口。

别说是打一架了,要不是手上没有家伙,廖北风今天就是杀几个也绝不会手软。

毕竟这些钱从一开始就是为那些阵亡弟兄们准备的,谁也别想动一分一毫。

当然,动手之前,廖北风也知道这件事情的性质有多恶劣。

说句不好听的,刚才要是哪怕有一个战士擦枪走火,不小心给自己来上一枪,那他娘的死了也是白死。

好在最后九连弟兄及时赶来,有他们在,至少不用担心被就地正法。

不过拿枪挟持长官,这事儿一旦传开,回去照样还是难逃一死。

廖北风心里清楚,但事已至此,多想也没用。

只能希望团座能看在自己在这一仗中立下的汗马功劳,于予功过相抵吧。

很快,这件事情告一段落,队伍再次启程朝滦阳城赶去。

一路上再没生什么插曲,曹宏义将二二四团伤员送到滦阳城战地医院后,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带着弟兄们又火赶往撒河桥归建。

而廖北风也被一并押往撒河桥,到了地方直接被关进小黑屋禁闭。

倒是什么事情都没生,关在小黑屋里,廖北风倒头就睡,对自己即将面临的处罚,毫不关心。

而在廖北风睡觉的这段时间里,我军夜袭敌营的消息在全国各地迅流传开来。

曰军机械化不可战胜的神话被我军打破,二十九军大刀队更是因此而名扬海内外。

全国各地抗曰武装士气高涨,更是振奋了举国民众的抗曰激情。

然而,喜峰口这边号称曰军中坚精锐的第十三、十四两旅团虽然损失巨大,但曰军围聚在长城外的其他部队却依旧野心勃勃。

此役过后不久,曰本关东军司令官武藤信义,亲抵热河承德,重新又展开了兵力调度布置。

并且为达到进占我国冀东目的,制定了全新的进攻方案。

我军三屯营总指挥部里,对于曰军突然展开的兵力调度,张师长与其他几位指挥员片刻不敢懈怠,第一时间展开临时会议,讨论应对之策。

“从前线传回来的情报可以看到,曰军这次大规模调整布防,看似朝喜峰口增援,实际上这只是用来迷惑我军的烟雾弹。”张师长拿着一根指挥棒,在墙上作战地图指点。

“从战略上看,喜峰口多处战略要地都已尽在我军手中,曰军要想在喜峰口大举用兵,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他们占不到半点便宜。”

在场众位将领连连点头,他们对战局的了解,不用去看地图便已了然于胸,再听张师长这么一分析,形势自然更加一目了然。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曰军对喜峰口大举用兵的可能性不大,突然调动朝阳、平泉、滦平一带曰军两个联队是想做什么?”

张师长说到点上了,收起指挥棒看向在场诸位将领道:“总指挥之前就已经做过战略分析,从表面上看,罗文峪确实将是曰军下一步进击的要攻打目标。”

在座诸位将领都听明白了,此刻纷纷交头接耳了起来。

张师长走回到自己座位,目光扫了众人一眼做最后陈述道:“罗文峪现在是我三十八师二二八团驻防,若曰军大举来犯,以一团之兵力,断然是无法坚守,各位对此都有什么看法?”

“我认为不止罗文峪要守,罗文峪附近各处隘口要塞同样至关重要。”一名国字脸中年站起身说道:“罗文峪左侧是山楂峪,右侧是马蹄峪,任何一道要塞被曰军攻破,罗文峪都得承受腹背受敌之险。”

“不仅如此,龙井关距离喜峰口不远,曰军增援喜峰口的部队,随时都有可能调头直插龙井关,从而将我军防线拦腰斩断,甚至枪口直指三屯营指挥部。”

国字脸中年一口气将想法说出,似乎料到自己的部队即将接手罗文峪,最后补充道:“这条防线不容有失,我敢说倾尽我暂二师全力,未必就能坚守的住。”

在座众位将领连连点头,又展开了一轮交头接耳。

很快,三十七师冯治安师长站起来表意见道:“我军兵力有限,我三十七师两旅尽在喜峰口一线,且连战多日,已经是兵疲马乏,要想机动策应龙井关一线,怕是力有不逮。”

“两位的意思我明白。”张师长站起身道:“既然我军兵力有限,那么敌动我动,战略上就必须做出调整。”

“假如曰军此番进犯罗文峪,那么喜峰口一线当可无碍。”张师长看了冯师长一眼笑了笑道:“再猛的猛将也经不起久战消耗啊,三十七师已是疲劳之师,急需休整,喜峰口一线继续由一零九、一一零旅驻防即可。”

“至于罗文峪,由暂二师接防,我三十八师从旁策应,可将我部在撒河桥驻防的一一二旅调集至龙井关一线,做为暂二师右翼,另外我部二二四团兵员刚刚得以补充,也可暂调暂二师统领。”

张师长显然一早就已经有此打算,只是出于各方面考量,不得不绕一大圈,给三十七师和暂二师两位师长表意见的机会,毕竟他在指挥部还没有拍板定音的资格。

而且给两位师长表意见的机会,也不会给人留下专权独断的诟病理由。

二十九军刚刚重组不久,大家虽然都是西北军出身,表面上同气连枝,实际上各有心思。

张师长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很多事情宁可麻烦一点,都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招惹什么是非上身。

很快,战略部署达成统一,会议宣告结束。

众人6续散去,各回兵营统筹调度,张师长在这时总算能稍作休息。

“李东,备马。”张师长突然拿起桌上的皮带配枪,交代警卫一声,还不忘回头向贾自温交代道:“我去趟撒河桥,指挥部这里你替我看着。”

“是关于二二四团调度一事儿吗?”贾自温突然走过来,以他对张师长的了解,这个时候可不会随便离开总指挥部。

“我对部下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这趟去就是想看看廖北风那小子。”张师长笑了笑,自打从董升堂那里听说廖北风的表现,他就一直想抽时间去看一看。

正好现在有时间,去一趟撒河桥费不了多少时间。

“看廖北风?”贾自温似乎知道些什么,急忙过来阻拦道:“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去,免得看到廖北风着急上火。”

“那小子又怎么了?”张师长系着皮带,一脸莫名问道。

“你刚才在开会,董升堂打来电话,莫名其妙的问了我一个问题。”贾自温放下手头事宜道:“他问我按军规,以下犯上该怎么治罪。”

“你说说这个希仲,这么点小事儿他难道不会处理?”贾自温一直在观察张师长的脸上表情变化,试探道:“他这问题问的,摆明了是来征求意见,我料以下犯上那人,八成得是廖北风。”

“臭小子,我非得去扒了他的皮不可。”张师长怒气冲冲的骂了一句,也不问贾自温是怎么回答董升堂的,直接出门骑马扬鞭而去。

“这个廖北风啊。”贾自温笑着摇了摇头,说到这里他已经能想到结果了,索性也不在去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