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香逸阁枪战
“他们来了!”9点整,血茉莉挽着黑狐出现在了视线中。
雁云也凑到窗户边,说:“就是那个小女孩。”
覃风望去,弄堂里有个拎着花篮的小女孩,正一步步朝黑狐走去,但走到一半时,她突然停下脚步,一脸犹豫,转头朝香逸阁二楼望了一眼。
“不好!”覃风一把拉起雁云下了楼。
谨慎的黑狐和血茉莉显然也注意到了,小女孩是冲着他们俩来的,她之所以回头看,肯定是有人想通过她告诉他们什么,但小女孩不确定是不是他们二人。就在这时离小女孩不远的那个年轻人抱起小女孩就溜进了巷子中。
黑狐瞬间拉起血茉莉的手窜进了临近的小巷子中,身后瞬间袭来子弹,被墙角遮挡在了外面,碰撞出微妙的火花,掀起一阵尘土的味道。接着,巷子里就响起了一阵杂乱的枪声,大概持续了有两分钟,空气突然平静了下来,有个头戴礼帽的年轻人倒在了巷子口,黑狐低头望着他已经被子弹打成了筛子的身体,知道自己的手下一定是全被干掉了,心痛之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身体紧紧贴着墙壁,抬头看时,发现街对面的小巷子中,覃风和雁云也是同样的处境。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从腰间拔出枪,冲着对面的覃风朝左指了指,便一个转身跳出巷子,冲着左边的特务开了火。覃风见状也立刻窜出巷子,双手朝右对正欲向黑狐开枪的特务扣动了扳机。几声枪响后,特务纷纷倒地,覃风和黑狐不敢放松警惕,小心翼翼地逐渐靠拢。就在快要接近时,一颗子弹却突然从覃风的耳边划过,在墙壁上炸开了一个大洞。
“有狙击手!”覃风大喝一声,两人立刻跳回了巷子内。
想到黑狐是军统特务,覃风试着用唇语朝对面的黑胡说:“你先撤!”
黑狐犹豫了片刻,果然很是熟练地用唇语回道:“你先撤,我来掩护!”
覃风来不及多考虑,说:“明天晚上10点,码头见!”
黑狐点了点头,摆手做了一个撤的手势,便和血茉莉朝着巷子内部跑去。
回到大上海,黑狐气急败坏地一拍桌子,冷冷道:“好你个覃风!也不打听打听我黑某人是干什么的,设鸿门宴不算,还给我演了一处苦情戏。”
血茉莉上前道:“你的意思,覃风是日本人的狗!”
“哼!也不看看上海是什么地方,他剑鱼竟然能够在日本人占领上海后一夜之间崛起,是个人都会对此感到疑惑。”黑狐走到阳台处,眼神中掠过一丝不安,“一个纯粹的混混,怎么可能懂得唇语。今天日本人的狙击手本可以轻松击毙他,但子弹却只是从他耳边划过,显然是为了配合他唱足这场苦情戏。”
血茉莉赞同道:“如此说来,细菌弹或许只是一个幌子,目的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恩”黑狐低沉的点了点头,“显然,日本人现在并没有摸清我们的底细,所在他在试探,期望达到抛砖引玉的效果。”
“那明天晚上我们还去吗?”血茉莉问道。
黑狐坚定道:“去!我们一定要去!”
而在花都,覃风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沉思,他所思考的问题正是黑狐所怀疑他的疑点,鬼子狙击手为何没有击毙他,而只是将子弹从他耳边划过?难道真的是失误吗?不,当时的情况下,这种失误是绝对不会出现的。那就是说,山本二郎是有意要放了他们,可那又是为什么?他隐隐觉得这次细菌弹任务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又想到,如此一来,原本就生性多疑的黑狐肯定会认为自己是替日本人办事的,甚至连细菌弹都是日本人为了引出军统在上海的情报系统而故意设下的圈套,如果不及时排除黑狐对他身份的怀疑,劫持细菌弹的任务将无法按时完成,所以他告诉自己必须尽快想出办法。
“覃大哥,你欺人太甚!”雁云推开门气呼呼走了进来。
“我?”覃风投去很是疑惑的眼神。
“怪不得我说总觉得哪儿有问题,怪怪的,你当时没有回答我。”雁云盯着他,“说,小女孩是怎么回事?”
覃风耸了耸肩,“什么小女孩?”
雁云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你还装,阿虎都已经告诉我了,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覃风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是这件事啊,阿虎不都告诉你了嘛。”
“可他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他让小女孩那么做,我一定要知道理由!”雁云委屈道:“我觉得你不信任我……”
覃风哭笑不得,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怎么会呢,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永远的亲人,我怎么会不信任你呢。”
雁云抬起头撅撅嘴,“真的啊?”
“恩,”覃风眼神中充满了爱和信任,“我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我要保证黑狐和血茉莉早敌人一步。你想想,如果小女孩走到黑狐和血茉莉身边,把纸条递给他们,他们需要打开纸条去读信息,才能接收到我们向他们传递的危险信号,在那种情况下时间就是一切。”
“哦,对不起哥,我错怪你了。”雁云噘着嘴认错到。
“好啦,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哥不怪你。”覃风似乎瞬间想到了什么,继续道:“云儿,明天上午你替我好好筹备一桌宴席。”
“宴席?”雁云疑惑不解的看向他。
覃风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说:“明天上午,我大师兄江流子要从南京过来,协助我们顺利完成这笔买卖。”
雁云惊讶道:“大师兄?江流子?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
覃风转身看着她,沉默了片刻说:“我小时候是个孤儿,靠乞讨度日,常常被人欺辱,日子过得生不如死。后来师傅从人贩子手中将我救下,不辞辛劳培育我,才有了今天的我。……但我有愧于师傅他老人家,一直无法走出儿时的阴影,所以我忌讳,也不愿意向任何人提及我的过去。”
覃风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对于他们而言,只需要知道现在的覃风是剑鱼的帮主,花都的老板。”
雁云眼角涌上泪水,说:“哥,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筹备宴席,为大师兄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