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东京的指示

“将军，野田阁下来了！”

正在查阅电文的将军被大佐南野秀一打断了，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说：“让他进来吧。”然后扔下了手中的电文。

野田忠实的出现，使得将军从繁忙的公务中让自己解脱了出来，不得不去陪伴这个家伙。

“将军阁下，好久不见啊！”野田忠实一进屋就冲他笑道。

他起身从桌子后面出来，一边走向野田一边说：“野田君，别来无恙啊！”

他们的脚步停留在了屋子中央，没有军礼，也没有握手，有的就紧紧是挂在冻肉上面的那张笑脸，让人辨不出真伪。

两人对视了片刻后，将军伸手指向一旁的沙发，“请！”

野田微微点头后，走了过去，两人相对而坐。

“不知阁下今天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将军问道。

野田目光紧盯着他，丝毫不加掩饰地说：“把你的人都撤掉。”

将军的表情僵直了一下，又露出笑容，“恐怕这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事。”

“哦？”

“你我都应该知道，对樱花的审查，是东京做出的决定。”

“我当然知道。”

“既然这样，野田君，我想我们就没有必要再去谈论这个话题了。”将军显得很得意，是该给眼前这个指手画脚的家伙一点教训了。

“不过，”野田忠实一脸平静的看着他，缓缓说：“如果我告诉你，这是东京的命令呢？”

“抱歉，阁下，我并没有受到来自东京的命令，除非……”

“急电！”通讯兵的通报打断了他的谈话。

他转头看向通讯兵，又回头看向野田，似乎明白已经发生了什么，起身拿过那张急电，匆匆扫了一眼，嘴角颤动，显得非常愤怒。

野田忠实起身，说：“将军阁下，我想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告辞！”

野田忠实一出门，南野秀一就走了进来。

“混蛋！”将军将急电揉成了团，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将军？”南野秀一不知所措。

“让我听一个乡巴佬的指挥，这是对我的侮辱，羞耻！”他愤怒的吼道，“我要给东京发报，我要找岗村阁下！”

南野秀一已经从将军的话语中明白过来，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劝道：“将军，你冷静一下，东京方面是绝对不允许你这么做的。”

“混蛋！”将军骂道。

“嗨！”他顺从道，“请您听我讲完。”

将军看着他请求的眼神，逐渐平静下来，重新走到了桌子后面的座位上。

南野秀一见状，上前说道：“将军阁下，难道您对于东京会作出这样的决定不感到奇怪吗？”

将军似乎来了兴趣，向他投去疑惑的眼神，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这个决定下的很突然，一定跟某件事情有关联，而且就是发生在上海。”

“你是说，那个德国科学家？”

“嗨！”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解释道，“首先，沃森·瓦格纳能够从德国情报机构的监视中逃脱，本身就很值得怀疑。其次，他能够从欧洲一路漂洋过海，相安无事来到远东，逃脱了格哈德·戈培尔的追捕，”

“格哈德·戈培尔？”将军打断道。

“嗨！就是那个跟随他一路来到这里的德国人，在德国被荣称为盖世太保的精英之子，高级特工。”

“有点意思。”将军缓缓道，“继续讲下去，南野君。”

“能够从德国盖世太保的高级特工手中一路逃脱，表面上看起来是在追铺，可实际上更像是在保护。”

“恩，”将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第三，东京方面要求我们在捉到他后，移交到德国人手中，这是不应该出现的失误，所以这里面一定有秘密。”

“南野君，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还有什么疑点吗？”

“樱花潜伏在中国政府的情报机构中，已经有十余年，在刚刚那个命令下达之前，东京对与她的上一个关于审查的命令是在两个多月前，如此短的时间，说明真实用意其实并不在审查她上面。”

“说说野田忠实那个家伙，”将军对他说道。

“嗨！”他整理了一下思维，继续道，“野田阁下此前一直是由东京直派上海的高级特工，从来不插手我们军方的事物，但这次东京方面却让他明目张胆的插手军方，不符合常规，所以一定事出有因，而且还是围绕樱花展开的。而樱花恰恰是我们与中国政府的核心环节。”

将军理解了他的意思，“也就是说，如果东京想通过那头狮子对中国政府做一些事，樱花将是关键。”

“嗨！”

“所以，这是东京方面和欧洲共同谋划的一个谜局，需要的只是我们参与，而不是真正捉到那头狮子。”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一直都找不到狮子的原因。”

“恩，说的有道理。”将军赞同道，“那接下来你有什么建议吗？”

“将军，我唯一的建议，就是一切按照东京指示招办。”

将军思索了一下，说：“好，你去安排，从樱花那里把人撤了。另外让山本加强对沃森·瓦格纳的搜捕。”

“嗨！”

第二天是5月20日，战报迟了整整10个小时才飘到上海，报童的叫卖声使国人的沉痛传遍了大街小巷，日军与昨日袭击了重庆附近的白市驿机场和梁山机场，并轰炸了成都、温江、南充、宜宾等地一线。但他们却并不知道，更加沉痛的事情，还在后面缓缓到来。

“重庆是在劫难逃啊！”黑狐放下手中的报纸哀叹道。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阻止了吗？那里可是重庆，几十万生命。”雁云在一旁露出期待的眼神。

“太晚了，已经来不及了。”黑狐沉痛的回到。

雁云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宛如失去了灵魂，“几十万人，就这样，没有了？”

“雁云，你振作一点，有很多事都是我们左右不了的，何况是战争。”

蔡世雄也在一旁对她说，“是啊，雁云小姐，我们输在了地面战场上，但并不意味着我们也要输在地下战场上。”

“阿蔡说得对，如果这次我们的任务要是再失败了，那我们就真的是彻底败了。”黑狐赞同道。

“如果没有战争该多好，”雁云抬头看着太空。

黑狐让她缓解了一刻钟，说：“我们不能再在没有用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了，化悲痛为力量吧。雁云，一会儿你带着阿蔡去了大上海，一定要提防血茉莉。”

“是！”雁云和蔡世雄同声异口道。

“晚上的时候，她一定会带你去黑公馆，在那里，阿蔡你要独自进入地窖密室，我会在那里等你。”他对蔡世雄说道。

“你在那里？”蔡世雄奇怪的问道。

“你们要的东西，就在那里面。”

“沃森·瓦格纳？”雁云惊讶道。

“恩，”他站起来看着他们俩，“记住，带上沃森·瓦格纳后一刻也不要停留，连夜离开上海。”

“是！”

雁云和蔡世雄随后便乘车离开了绸缎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