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张济生突现大上海
车子像一艘木舟那样穿行在人海中，驶过街口拐角，稳稳停在了熙熙攘攘的大上海门前。
雁云透过车窗看着熟悉的大上海，一脸平静，久久不说话，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蔡世雄或许是猜不透她的心思，开口提醒道：“小姐，到了。”
“好，”她坚定的应答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我一个人进去，人多了目标太大。”
“还是让阿栋和你一起吧。”蔡世雄提议道。
“是啊，小姐，就让我和你一起去吧。”司机阿栋满脸的忧虑。
岂料雁云头也没回，冷冷道：“不用！在这里等着！”
然后拿起身边的礼物，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她站在大上海门前，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又慢慢呼出，整个过程显得优雅而舒缓，似乎回到了几年前的北平街头。
“哎呀，雁小姐！”背后有个声音传来。
她回头去看，是个从衣着打扮看上去成熟稳重的中年男子，灰色的大礼帽遮挡住了他的眼睛和额头。
“您是？”雁云处变不惊的问道。
对方抬起手，将帽檐往上挪了挪，露出一张英俊成熟的脸颊，雁云再熟悉不过了。
“许久不见了！”对方有礼貌的笑道。
“没想到，时隔四年，张老板依旧是潇洒滋润，丝毫不减当年。”她深陷的小酒窝顿时凸显在两颊，让人深深陶醉于其中。
“初见倾心，没想到四年再见，雁小姐依旧如此的楚楚动人，颇具仙女神韵，让我等凡夫俗子只可远观仰慕。”张济生说罢，叹气摇了摇头。
“张老板还是那么幽默风趣，”雁云笑道，“四年没见，不打算请我喝一杯吗？”
张济生连连道：“应该，应该。张某正有此意，小姐请！”
二人一前一后，迈上阶梯走进了大上海。
“美酒加人，涛声依旧。”看着大上海的内景，雁云停住脚步感叹道。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张济生笑道，“好雅兴！”
雁云回头去看他，暮然想起了四年前两人相识的情景，似乎明白了张济生在暗示什么。
笑道：“张老板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场合，说这番话，就不怕阎王爷来勾小命吗？”
张济生眼珠一动，大笑道：“哈哈哈，雁小姐还信这个，张某人走遍天下，什么稀奇都见过，唯独没有见过阎王爷长什么样，还真想见识见识。”
雁云不禁哑然失笑，朝着拥挤的人群走去，张济生紧跟在身后，来到了一处比较清闲的地方，坐了下来。
“先生您要什么？”服务员走了过来。
雁云想说一杯水来着，却被张济生打断道：“白兰地，两杯！”
雁云捉摸不透张济生的用意，也不敢妄自定义他的身份。正在犹豫时，却听张济生毫无章法的来了一句：“今天早晨，西边的风好像刮得要紧一些。”
她的眼神猛地与他相视，张济生是在告诉她“覃风”。
她还是不敢轻易下定论，试探道：“听说，张老板最近进了一批好货，我想买一点送人，只是不知道张老板的货什么时候才能到。”
“这个月二十八，既然小姐都说了，那张某人自然会给小姐留最好的货色，随时恭候大驾。”
听罢张济生的话，雁云从心底笑了，农历二十八是“共”的意思。
“那我就先谢过张老板了。”雁云举起了酒杯。
“雁小姐，客气！”张济生也端起酒杯微微喝了一小口。
“两个人，两杯酒，两段命运。人的一生，真是捉摸不透。”雁云看着手中摇晃的威士忌感叹道。
张济生却从中听出了雁云话语的味道，这是在向他透漏今晚行动的时间，凌晨两点，并且警告他如果错过了，事件就会是另外一种结果。
他微微一笑，道：“张某人倒是觉得，活着开心就好，享受一切能够享受的，无愧于心，足矣。”
“雁云小姐，稀客啊!”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雁云抬头去看，血茉莉端着一杯红酒轻罗漫步地向他们走了过来。
她起身笑道：“慕青姐，好久不见了。”
“是啊，眨眼就阔别了四年，妹妹越来越美了。”血茉莉停在了他们面前。
“茉莉小姐！”张济生转头朝血茉莉点了点头。
“济生？”血茉莉显得有些吃惊，“你……怎么也在这儿？”
“哦，是这样的，我们刚刚在门口遇到了，就一起进来了。”雁云在一旁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血茉莉微微笑道，“介意我坐下吗？”
“慕青姐你说笑了，我们是客人，您是主人，您能来，我们求之不得呢。”雁云应道。
张济生端起酒杯，看了看她说：“恩，雁云说的是，茉莉小姐若不嫌弃，就坐下来，一起喝一杯。”
“好啊，”血茉莉从容不迫道，“既然张老板有如此雅兴，我又怎么好扰了您的兴致。”
血茉莉有意坐在了张济生的一侧，岂料刚坐下来不久，就听张济生说：“啊，不好意思，我突然记起上午还有一单生意等着我处理，糊涂了糊涂了。”他转头看着血茉莉的眼睛，“茉莉小姐，这杯我先干为敬，就当自罚了。”而后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二位，失陪了。”他拿起帽子点头示意道。
血茉莉起身勉强笑道：“也好，我与雁云妹妹许久不见，心里有好多话想对她说，也就不勉强你了。”
“难得茉莉小姐宽宏大量，改日，我再登门致歉，告辞！”
血茉莉盯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在了人群中，方才回过神来。转身说：“雁云妹妹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不知道姐姐是否会喜欢，我就擅自做主了。”雁云从身旁拿起从蒙塔里大买来的那件衣服递给了血茉莉。
血茉莉一脸欣喜，连忙伸手接过来，“妹妹你大老远的，能来看姐姐，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何必再让自己破费呢。”
“姐姐你说笑了，这是我应该做的。”雁云停顿了一下，小声道：“黑爷在外面等着我们。”
血茉莉面不改色，依旧是刚刚的欣喜，笑道：“好妹妹，就知道你有心，想着姐姐。走，咱们不在这里了，回家慢慢说。”
“好！”雁云也显得满脸欣喜，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茉莉小姐！”这时背后再次传来一个声音。
血茉莉转头去看，田忠实正端着一杯威士忌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