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新秀破三阵 老将英灵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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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阳道,翠雾弥漫,鬼哭神嚎之声不绝于耳,在陇阳道南面,大唐国苍甲军营前,三军铠甲狰狞,兵戈森寒,唐旗猎猎迎风展。

薛仁贵一身亮银吞兽连环锁子甲,骑坐白马,手持盘龙方天戟,挂着宝雕弓,要挂宝剑,额前几缕白发随风飘扬。

在他身边尉迟延手持三尖两刃刀、身着玄黑狰狞甲,坐下吞天兽低声咆哮,肩上扑天雕展翅欲飞翔。

二人身后白虎军与一千二百草头神泾渭分明,分立两边,沉默不语,宛若雕像泥胎;然而身上的肃杀之气却让距离不远的数万大唐新军与水族胆战心惊。

齐天圣与薛仁贵、尉迟延站在一起,身边龙马大眼睛滋溜溜乱转看着翠雾嘬着牙花子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龙女一张死人脸抱着膀子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

“你真的让这些新兵蛋子打头阵,要不我一人拔旗算了,有个事情你俩代军来救就行了。”齐天圣抓着满头白发看了一眼身后新军悄悄给二人传音道。

薛仁贵微微一笑,没有搭话,倒是尉迟延传音过来道:“上了战场打过一仗就是老兵了。”

齐天圣撇撇嘴,不知道说什么,薛仁贵是主帅,尉迟延是副帅这里俩人官职最大,齐天圣可以不理睬但不能不听,这关系到军威。

“剑山准备好了吗?”薛仁贵看着前方淡淡说道,声音不大三军却都能听到。

刷!

三十六双眼睛一同看了过来,有愤恨有嫉妒有不屑,说真的李剑山当下就抖了三抖。

他咳嗽了一声,拽着战马过来,道:“元帅准备好了,请下令。”

薛仁贵摇摇头,道:“不,是你下令不是我,这场战你为先锋主将,拿下九阵为苍甲军开辟道路。”

薛仁贵的意思很明显,这场战争你是主将,而我只是阻断鸡鸣关援军。

末了加了一句:“你只有八个时辰的时间。”

翠雾有毒,珍宝阁收购过来的抗毒丹只能维持八个时辰,时辰一过药力一散,里面的人都得被毒死接着被无穷无尽的白骨军吞成渣滓。

“末将明白!”他深呼一口气,拽着战马走到中军之中。

铿锵!

宝剑出窍,寒光闪烁,剑指苍穹声大如雷道:“我知道你们不服我,本将武功平平,才情弱弱,身无寸功,唯一的发光点就是当年征西时夺二路元帅大显身手,还被丁山打败。”

他随着把脑袋上的头盔摘了下来,丢在地上,一伸手抓过旗官的唐旗,摘了下来紧跟着挂在手中凤翅鎏金镗上,高举戳天喊道:“不服我没关系,看不起我也没关系,今日之战是我李剑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战,我会比你们拔更多旗,斩更多的将,用敌人的头颅与鲜血证明我比你们强,比丁山强,让你们一个个过来跪舔。”

他声大如雷,三军皆可闻,话音未落唐营就跟炸了锅一样,怒骂一片。

“哈哈哈.。。”李剑山扬天大笑,高举唐旗,“李府家将随我冲,让瓦岗这般眼高于天的家伙们看看我们的实力,让敌人的鲜血和枯骨来给他们做跪舔的蒲团!”

一声长啸,李剑山一马当先带着府兵宛若离弦之箭冲入翠雾之中。

啵!

李剑山率先冲入翠雾之中周身泛起点点光华形成一个透明气泡包裹全身那是抗毒丹起了作用。

咻!

一道血红直射苍穹,李剑山跃马扬鞭,凤翅鎏金镗气旋飞旋刺穿一尸魔咽喉,污血浸湿唐旗,嫣红点点。

“儿郎们杀啊!”李剑山高喊府兵紧跟其后,成三角冲锋阵,化作钢铁洪流笔直冲锋直奔中央杜旗而去。

尸魔与骨兵无数密密麻麻,宛若潮汐海潮,尸魔嘶吼,骨兵射锈箭。

“起符!”李剑山一声大吼,摸出一张符来丢了出去,身后府兵也是如此,符纸燃烧在众人身畔化成雷霆光盾,锈箭碰之纷纷化为齑粉。

骨兵无数,锈箭如蝗,李剑山连起七道符,维持一刻时间,而此刻李剑山与府兵已经距离杜旗不过一两里的距离,冲锋之快让人咋舌。

“果然是帅才!”薛仁贵哈哈大笑,眼中赞许之色不予言表。

“是个帅才,可担大用!”尉迟延也赞许道。

“怎么个意思?”齐天圣挠着一脑袋白毛,一副不明觉厉的表情看着二人。

“奶奶的竟然让我跪舔,你李剑山什么东西,修行不过尔尔,战功不过几许,既然敢在我面前放如此狼言大口真不知世间还有羞耻二字!”罗通大骂,提着五爪亮银枪大声咆哮,带着府兵后起直追。

“李剑山你刚刚说让谁跪舔来着!”罗成恼羞成怒,亮银枪舞的是风雨不透,形成一个圆锥面,枪枪封喉,宛若梅花开满堂。

“聒噪,儿郎们随我拔旗!”李剑山一脸不屑,凤翅鎏金镗上下翻飞,左右偏将刀起刀落宛若屏障,身后府兵战戈狰狞,马匹嘶吼如龙啸。

“鹤翼!”

鹤翼阵李剑山位于中央,两侧是副将,带领一众人马杀了个迂回从两侧包抄过去与李剑山互为犄角一起往杜旗上攻。

“抢旗,一字长蛇!”罗通也大喊,直接上手就是最拿手的一字长蛇阵,隋唐时要问一字长蛇阵谁玩的最好当然是双枪定延平了,这阵被罗通父亲罗成诈出破阵之法之后就被罗家收录传到罗通身上了。

百人化长蛇,在骨兵中翻腾,尾扫身卷头裹,杀光无限似能将天地翻覆了。

这边李剑山和罗通赌气夺旗,与此同时其他大唐新秀各自为战带着自己府兵伙同几位挚友分别向着伤、景二旗飞奔而去。

“哦喝,秦家小子胆子不小么前阵还未破就闯后阵去了。”薛仁贵笑道,言语中带着惊讶与赞叹。

“小崽子们都很不错,不减大唐雄风,好生历练都是大唐未来栋梁。”尉迟延也赞许。

“快说什么意思?”齐天圣云里雾里,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薛仁贵微微一笑为他解惑道:“皇族李氏与瓦岗向来不和,若想让两方共同杀敌除非我等这些老臣旧将,然而此间我们兵少将寡,分兵肯定是不成的。

李家小子有帅才,一点就看透了此间微妙,用了个最笨也是最好的办法,就是激这些大唐新秀们奋勇杀敌。”

齐天圣想了想,随后道:“话是不错,可是这样各自为战很容易被攻破啊。”

“不错,是很容易攻破,可是你忽略了人的嫉妒与不服之心,还有八个时辰的时间限制。”尉迟延拍拍躁动不安的吞天兽道:“在如此高压之下要么釜底抽薪一战成功,要么锐气尽失一上场就被打成齑粉,可是新秀不会,因为他们父辈身上有太多太多的荣光不允许他们玷污,只能奋勇向前,而这一点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你看!”

轰!

三十六道光从三十六个点井喷冲天,化成三十六颗星辰在天际闪耀,越来越亮宛若三十六盏明灯悬挂。

“命格显化!”齐天圣有些吃惊,随后释然,静静看着微笑不语的薛仁贵,道:“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挑这三十六人了。”

“父辈的荣耀不容玷污,大唐的荣耀不容玷污,自身的荣耀不容玷污,这是大唐不屈的精神是不灭的魂。”

“命是可以改的,而荣耀是不变的,这种荣耀已经深入每一个人心里肉里骨髓里,谁玷污谁就得死。”

轰隆隆!

阵旗倒塌,祭坛摧毁,大片的尸魔与骨兵相继散架化为枯骨与血泥。

然而胜利没有带来欢呼带来的只是愤怒、羞辱与谩骂。

“罗通你干什么吃的,竟然被李剑山那厮连夺两旗!”程铁牛提着大斧子一脸的愤恨呵斥道。

“定是这几年沉迷女色,疏于武艺,亏我放弃夺取给你当护翼,我不管了,大哥走夺旗去,罗家丢了人,我可不想百年后被父亲骂!”尉迟宝庆骂道,一扬手里的水墨鞭招呼大兄合兵一处往另外一阵旗上攻!

“怀玉好样的!”一把苍音无中生有传入秦怀玉耳中,他愕然不知所措,腰间金鞭呜呜作响发出畅快的颤吟。

“怀玉看你头顶!”薛仁贵大喊。

秦怀玉愕然看天,只见苍穹间三十六颗大星盈盈生辉,其中一星最是大亮,依稀一威武金甲老将,老怀宽慰哈哈大笑。

“父帅!”他惊愕,感觉慌缪与不真实。

“怀玉秦老元帅显灵,正在天上看你呢,莫要污了老元帅名声。”薛仁贵笑道。

吼!

腰间金锏化成两条真龙盘旋在身,挡着睥睨,邪魔不可侵。

“畜生两个干不过人家一个,想气死我啊!”暴躁的声音又起。

尉迟宝林、尉迟宝庆惊愕看天一星大亮,一员黑甲黑面虎将暴跳如雷。

“父亲!”

“哈哈哈,大老黑别不服气啊,你我同朝为官时我为左你为右,后辈不敌也在情理之中。”空中燕翎金甲大将一摸长髯哈哈大笑。

“滚,老子不敌你,那是你年纪大了,老子让着你嘞,老子假子仁贵可是主帅,秦家小子也不敢忤逆。”黑面战将不服暴躁吼道。

“假子又不是亲子,怎能相提并论。”金甲战将明显有些语气不足喊着。

“都是亲子,都是亲子!”黑面战将暴跳如雷像是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喊着:“逆子还不给老子夺旗去,老子当年一夜连拔三关一十八寨,你们两个加起来还拿不下几个阵旗不成。”

“通儿,家祭那年你娘有书信与我说你十四岁一枪一马扫北而去,打的漠北闻虎而颤,见白而避,如今快到而立之年,气势哪里去了,英姿哪里去了,为父的亮银枪难道已经腐朽了吗?为父的虎威难道已经凋零了吗,为父的剑胆难道碎了吗?”这声音很是柔和,却有无限的威严与高傲。

“父亲您.。。”罗通大吃一惊,举头看天,一银甲战将虎威凛凛俯视大地。

“您什么您,难道风光都要被二哥小崽子与李家畜生抢了去吗,你回答我是不是!家里没男人你也像个女人一样枪都使不动了。”

罗通面如锅底,咬牙切齿,高举银枪低声咆哮:“燕云骑随我冲!”

“大唐名宿命格强硬,却也已死多年怎么还能显圣出来。”齐天圣疑惑,看向薛仁贵与尉迟延,猜测定是二人鼓动出来的为了提升士气。

“那是诸位老将兵刃中不灭英魂所化。”薛仁贵眼角有泪看着空中那黑面战将,嘴唇蠕动说些什么,而那黑面战将也看着他一脸欣慰与满意。

“新秀拔了三旗我们也该动身了,莫要玷污了我等名声,休要小辈小看了我等。”薛仁贵低语,点拨兵马。

“我为栋梁定为大唐挡横木,击强梁,将战戈拒之门外,我荣唐荣,唐荣我荣!”尉迟延大喊,拨马飞奔血气如龙贯九霄。

“或许这便是大唐强大的根本,也是人不屈的本质。”齐天圣自语,看着杀声震天的战场,热血沸腾。

“龙马、龙女我们走杀他个天翻地覆,日月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