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一个故事（下）

桐子的世界并不属于战斗力很高的地方，就算是科技方面同那些高达还有各种各样黑科技都开出来的世界比起来也并不起眼。

这样的世界很平常，很平常，丝毫不起眼，但也许是运气实在是差到了一定程度，毁灭意志的力量降临在了这里。

又或者不是运气的问题，因为造成这一切的人是桐遥——准确地说让情况发展到最糟糕情况的人是桐遥。

前一次的战斗是由穿越者联萌——当然桐遥自己更倾向于用姐控同好会这样的名字来形容的组织几位首领参与的对毁灭意志的远征。

亚明、风见幽香、八云紫、乐无忧、鑢七实、沧月和夜宇航，整整七人算上类似双重人格存在的沧月算是八名领袖级人物同最高阶毁灭意志正面对抗.......

那是桐遥第一次见到组织的领袖，虽然对于其中几人的名字他完全是如雷贯耳——什么花妈紫妈之类的，记得当初桐遥遥遥看见站在最前线气势凛然的七人时嘴里还喃喃出了紫妈的称呼——反正要不是当时马上就要开战了估计他是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的。

毁灭意志的强大远远超出了所有从未接触过高阶毁灭意志穿越者新人们的意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桐遥。他在之前的战斗中也曾消灭过不少毁灭意志，知道它们虽然危险难缠但并不是那种压倒性的强大，在开战前那些平时都笑呵呵的看上去相当无节操的前辈们也都换上了从未见过的严肃面孔这件事情也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而一战之后

那个大大咧咧语气粗鲁，眼神很猥琐老是喜欢骚扰同辈女性穿越者但对新人非常照顾的大叔望着紧握在手上早已断开的一根陈旧项链死在了山脊上。

性格温柔擅长圣光，喜欢柔柔地笑着对大家说“圣光保佑你我”的女牧师就在桐遥和另一个为了耍帅而一直装着表情冷酷喜欢玩儿刀的同辈穿越者新人面前被那最高阶以红色为代表色的毁灭意志湮灭地连块布片都没能留下来，死之前她还面色焦急但虔诚地拯救着伤员——圣光没有佑护她，也没有佑护那些重伤到已经没办法自愈的战士。

后来那个和桐遥偶然相识，喜欢装酷但实际性格有些腼腆的青年也死了，撤退不及时，在筋疲力竭的情况下被拖入了毁灭意志的海洋——灵魂已经被磨灭，但肉体却被毁灭意志彻底感染而疯狂的他最后被桐遥亲手杀死.......

死的人自然很多很多，多到根本数不清楚。

乐无忧和鑢七实在战斗中被数不清的高阶毁灭意志和那个代表色为蓝色的最高阶毁灭意志同战友们隔开，死战之后已经失去意识的乐无忧几乎是凭着身体的本能抱着同样重伤的女子冲出了包围圈。

作为联萌最强辅助的夜宇航战后直接软倒在地，当时还尚未同他成婚的恋人几乎连自己的血液都冻住，倒在几乎将整个世界都撕裂的破碎空间中央昏迷数日。

战斗力最剽悍的风见幽香八云紫和亚明三人在击毙代表色分别为红橙绿的最高阶毁灭意志后被蓝和青两名最高阶毁灭意志打飞出去击穿了整整六个世界的世界屏障。

让人胆寒的是，那一次毁灭意志直接冲击穿越者联盟总部世界的战斗中，最可怕的那一名最高阶毁灭意志却始终都没有出现，从头到位就只有五个，八战五，虽然毙掉了对方整整三名，但己方却全员重伤，而且本部世界和其周围庇护的无数世界同样就此付之一炬。

那一战是败了的。

而幸或者不幸，桐子的世界同穿越者本部世界的联系并不多，但也不少，几乎是处在被侵入和完全无碍的交界地带。

可因为桐遥的存在。

那场战斗之后因为目睹了温厚可靠的前辈和有些别扭但毕竟感情不错的友人全都战死的结果，浑浑噩噩回到家乡世界的桐遥并没有发现其实自己身上是带着毁灭意志的。

他带回了友人的遗物——那个喜欢装酷的男子一直在手上把玩的匕首——而一颗毁灭意志的种子就种子那把匕首里面。

如果和他亲近的前辈没有阵亡的话他们是能发现的，如果桐遥有认真检查的话也是能够发现的，如果领袖们没有重伤的话在最终宣布战争结束的时候也是能发现的。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桐遥将毁灭意志的力量种子带回了他和桐子的世界，然后想要从姐姐那里获得一丝安慰和温暖的桐遥在发现自己的姐姐被困在死亡游戏这件事情之后本身就乱七八糟的心情瞬间爆发。几乎是带着慌乱的情绪他从实验室中抢走了一个可以连入游戏的完全潜入装置，然后在他连入游戏的一瞬间，那把匕首上的毁灭意志爆发了。

..............................

“爆发了.......然后呢？”

苏墨手边的茶已经凉了，他一口都没有喝。

夜宇航在说起这段几乎是千年前的事件时语气淡淡的，速度不快不慢，虽然他讲故事水平不算高，但那种态度和气质却有些像陈年的老酒，醇厚让人不由自主地坐下静听。

“爆发了啊——爆发之后正因为失去了本部而开始飘摇的我们也来到了附近，因为发现了这个问题就都赶了过来。说起来当时战斗力保留最完好的是就是恢复能力极强的幽香前辈和能力诡异避免了大部分伤害的紫前辈了，虽然亚明大姐也很强可当时她是离对方发动攻击的地方最近的一个人，所以受伤也不轻，但比沧月和七实都要轻很多——啊我又跑题了。”

说着，望着天眼神深邃的夜宇航苦笑着摇了摇头：“当发现的时候那个世界已经病入膏肓了，而同时注意到这一点的桐遥发现自己的姐姐也被毁灭意志的力量侵入了，没错，被他带入自己世界的毁灭意志并没有选择直接在那个世界上爆发，而是侵入了作为‘主角’的桐子........”

咝——

苏墨深吸了一口气，他是很清楚被毁灭意志的力量侵入是怎样的感觉——虽然侵入桐子的力量等级肯定不能跟他体内那颗到现在也只是初步融合的力量种子相提并论但毕竟那时的她也还是个普通人啊........

“之后呢？”

苏墨知道最重要的地方来了，因为一直表现地非常平淡的夜宇航已经狠狠地皱起了眉毛。

“桐遥他，为了救自己的姐姐几乎陷入了疯狂，当时就只有我能勉强延缓毁灭意志侵蚀的蔓延但她姐姐的情况实在是太过复杂，被侵蚀的并不是身体而是她进入游戏的精神体——或者说灵魂体。所以我能延缓的时间也大大缩水，当有一天他姐姐桐子陷入昏迷之后.......桐遥近乎疯狂——然后也正因为当时被侵入的是桐子的精神体，所以他完全不管不顾地将毁灭意志的力量全部从他姐姐体内导入了世界！”

“.......”

苏墨眼神有些复杂：“如果换成我的话.......大概也会做一样的事情吧。”

“所以我们并没有过多地责怪他，尽管他造成了那个世界濒临毁灭的局面，而他的姐姐其实在昏迷之前就已经了解了一切，当时她原本说的是消灭她........”

沧月接着说道：“后来紫和亚明姐站了出来，说她们想到了一个既能保护那个世界还能救下桐子的方法，而且说不定还能拯救更多被毁灭意志毁掉的世界。”

“便是让艾恩格朗特成为独立世界么？”

“而那个方法唯一的缺陷便是需要被那个世界‘眷顾’的人成为中枢，背负起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