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搞事情

“第二,你也别生气,吃了多少,我赔给你就是。再说了你不是还打了他一顿吗?”

陈楚庄刚刚也看得很清楚岳三清脸上可是多了不少青紫的痕迹。

“嘿嘿,赔,你赔得起吗?我说啊,五千,你赔得起我就放他走,赔不起嘛,就让我交给警察,我要告他非法入室行窃。”板寸头狮子大开口是把陈楚庄惹火了,可是他后半句又生生把陈楚庄心里的小火苗又熄灭了。

虽然一直说要送岳三清去警察局,但是他不希望以这种方式送,要送也是我自己送。

“没钱装什么大爷,先给我道个歉,乖乖取钱过来赎人,不然公事公办,等着去局子捞人。”板寸头看陈楚庄很是年轻,听到送警局之后脸色紧张,是以打蛇随棍上,干脆吃定他了。

“我就吃了两根。”岳三清看陈楚庄脸色不好看,那板寸头又得寸进尺,有些自责地解释道。

陈楚庄却不是生岳三清的气,毕竟岳三清是个病人,肯定不是故意的,也没真的造成什么损失,还被莫名的打了一顿。

但他心里确实窝了些火,不是对岳三清,而是眼前的板寸头。

“不说话瞪着我干嘛?”板寸头被这小年轻盯得浑身不自在。

“信不信我这就到这个小偷去警局。”他作势抓着岳三清的胳膊就要往楼下走。

“放下他。”陈楚庄语气带着愠怒。不管怎么说板寸头现在的行为都有点过火了。

“我就不放,怎么?你要打架是不是?”

说实话陈楚庄以前读书的时候没少打架也没少挨打,真的打起来他自信自己那野路子打法和不怕死的性格至少能让板寸头讨不了便宜。

只是,老妈就在楼上,要是惊动了她就完蛋了。正踌躇之际,一声呵斥传来。

“鸭子,你过来。”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从对门出来了。

“李伯伯。”陈楚庄有些不自在,看来又得让别人替自己檫屁*股了。

“诶,李警官。”

那轮椅上的正是李达昌,他一出来,板寸头的态度就立马不一样了。

板寸头也是老街坊了,自然知道李达昌当过警察的背景,救人受伤之后得了一笔赔偿金,还受到了全市表彰。

虽然从此这人是蔫了不少,但熟络的警察朋友肯定有不少,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己没必要为这事招惹他呀。

“小庄,你给这位朋友道个歉,拿两百块给他了事,我刚刚也听了,本来就是两根冰棍的事情,一根一百,绰绰有余。”

他这么一说,板寸头本来也只是狮子大开口要五千的,更没什么好辩驳的。

“我就当卖李警官一个人情,两百就两百。”

板寸头一脸不情愿地退步了,原本围观想看好戏的几人见状也就散去了。

从家里拿了两百块出来,陈楚庄带着老妈和李婆婆一起下到了三楼。

板寸头也纯粹是为了恶心他们,硬是把那钱在灯光下看了又看,还不放心,要拿验钞机。、

李婆婆骂道:“真不要脸。”

板寸头没羞没躁的笑了,露出一排大黄牙:“老太婆,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是不相信这个偷东西的。”

说完眼睛还老往陈楚庄跟岳三清身上瞟。

“差不多就得了,妈,陈姐,快进来吧,别屋外站着了。”开门的李达昌看到这一幕一阵皱眉。

板寸头则是一见到李达昌就发憷,也就悻悻地收起了那两百块钱往屋里走去了,本来想把门带上,看了看岳三清,做了一个有种你再来的表情,故意把门留着了。

“达昌,这就是我说的岳老师了,虽然刚刚闹出这事情来,那也是因为岳老师他是性情中人,你就让他试试吧。”李婆婆苦心劝道。

“妈,我这病真没得治了,你就别浪费那个钱了。”李达昌有些不满,没想到这胖子不仅偷东西还是个江湖骗子。这不,心里自然而然的给岳三清打上了一个好吃懒做的标签。

“不是骗钱的,陈姐还会骗你,你看我几天前倒在床上等死,现在能走能蹦跶,多亏了岳老师。看在我的面上,就试试吧?”刘春莲也加入了劝说阵营。

“不要钱?”李达昌将信将疑,这年头借着中医的名号骗钱太多了,招术层出不穷,他怕是长线策略,利用前期的安慰剂疗效给病人一些甜头,等病人有了期望之后,就跟吸血鬼一样骗取钱财。

“李大伯,他是我哥们的亲戚,以前在特别偏远的农村当推拿中医,我只是接他火车,肯定不是骗子。”这张嘴就来的说辞让陈楚庄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

李达昌有些动摇了,眼下的病情是连探针插进去脊椎都毫无知觉。这种情况下,任何安慰剂都不可能奏效的,他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说不过你们,就让他看看吧。”

“不用看了,病积在脊椎,已经成旧疾,你生机不发,性子隐忍,是以无心求医,这病除非你自己有惊人的毅力渴求恢复,靠一次两次的按摩是治不好的。”岳三清说着熟门熟路的找出遥控开了电视机。

“哦,还不给治了?还挺有脾气。”如果岳三清上来就跟他说一定能治好之类的,李达昌可能会更加怀疑。可这位“大师”直截了当的说自己治不好,他就有点好奇想试试了。

人就是这样,总觉得免费的东西,太好的东西,往往不愿珍惜,失去了才去后悔。

“你这问题所在,是因为有块骨骼的碎片堵在了脊椎之间,让经脉连接的通道坏死,感觉传达不到肢体,自然就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了。”

李达昌点点头,这跟现代医学说得基本一致,除了偷换了几个名词,没有出入。

“我这一手能帮你略略通一些经脉通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能不能恢复要看你自己,我一会再教你些法门,你时时刻刻都跟着做,就有机会化腐朽为神奇。”岳三清进来之后嘴巴就没停过,糖果,薯片拼命往嘴里塞,陈楚庄都好奇他怎么做到一嘴食物还能这么口齿清晰的。

刚开始按压几个头部的穴道时,李达昌还只是觉得有些舒服的暖意。

等岳三清说按完,他动了动,腰椎往下依然毫无感觉,一切照旧,对着李婆婆摇摇头,表情还算平静,谈不上失望。

李婆婆见状也就了然了,正准备开口询问是不是因为只是刚开始,没那么快有反应,就听得岳三清开口了。

他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说道:“有冰棍吗?”

李婆婆忍着失望还是按着岳三清的要求拿了支冰棍给他。

岳三清这次没有撕开包装就往嘴里塞,而是放在了李达昌的后背上,李达昌自然看不到背后的情况,下意识地一惊,回头望去,看见是笑眯眯的岳三清,本来就带着些许不满,语气自然重了些:“岳先生,以后请别开这种玩笑。。。”

话一出口,李达昌这才惊觉不对!自己的后背下方一直都跟朽死木头一般毫无知觉,刚刚却清晰地感受到一阵寒意,自己甚至惊得回过头来,这在以往简直不敢想象。

“儿子,有效啊!”李婆婆激动得又哭又笑的抱着李达昌。旁边几个人还没意识过来是正常,每天帮儿子按摩洗漱的李婆婆怎么可能不了解儿子的病情,就以他之前的状况,拿把刀捅进去他都不会有感觉。刚刚被那冰棍一碰,李达昌明显一惊,居然借着上半身的力气生生弹开了半寸才回头的!

“大师,我给你磕头。”她喜极而泣,忍不住就对着岳三清跪下了。岳三清也没有扶起她来的意思:“他的病远未好转,现在可以有冷热之感,是因为我疏通了经络,如果他自己不继续努力,也是无用功。”

“岳老师,谢谢。。。太感谢您了,刚刚我态度不好,请您不要怪责。”李达昌拉起跪在地上的母亲,感激地语无伦次。

“举手之劳,以后你要多加行气,运气,我看那盒子里。。。”看陈楚庄一直给自己对口型,岳三清马上改口道:“颠视?”

“哦,电视里有些教人如何运动的妙方,也是有些可取之处的。动静结合,能使气息平顺。你们叫运动,我觉得也颇为贴切。运气,舒气,全身气息自然会流动起来。你现在应该在心里多想自己动了,想像从足少阳胆经。。。”

李婆婆抱歉地打断:“岳老师,这足少阳胆经在哪儿呢?”

“哦,想不到这基本的经络知识都已经不是普世皆知了。就是从脚尖运气到膝盖到大腿,肚脐,然后双乳,最后到头脑,回到食道,又一路向下重回双足,这样时时刻刻练习,就有痊愈的可能性。”

李达昌按着他说的做了一遍,发现听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因为自己对下半身毫无知觉,这样意念中的气息自然不能衔接。

还未开口,岳三清就体贴地说:“你现在还病得太重,感受不出来是正常。需有人助你一臂之力,用火筷,冰勺,按照我说的脉络,反复指引,一旦失去知觉,就换新的火筷冰勺,最多十日,你就可以自行感觉了。”

上楼回家的路上。

“儿砸,我说,让岳老师在家多呆一个月吧,我知道自己情况,这病估计也就能支撑到那个时候了。”刘春莲拉住陈楚庄,他绝望地发现自己还真TM没办法拒绝老妈的请求,而这一退让意味着他要从今晚开始至少睡一个月的沙发。。。

“今天谢谢你了。”声音很小,岳三清听了摇了摇手。

“病人的病本身也不需要什么高深法术才能治好,只不过他自己作茧自缚,彻底丧失了希望,才愈发严重。今日之法,不过让他重燃希望,恢复只是时间的问题。”

“倒是多得小友你今天给我解围,至于拜师这事要是改变主意了,随时找我。”

说完,岳三清盖上被子,只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陈楚庄退出了房间,掩上门。一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也难怪岳三清闭眼一下子睡着了。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他坐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了。

令人惊奇的是,他体内那原先凝滞不动的灵气缓缓地开始在经脉中开始游走,把他身上本来极为狭小的脉络慢慢撑开。如此循环了一遍,这才恢复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