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师父,你超神了

同样时间,同样地点。

李海洋带着靠山陈楚庄赴约了。

“嘿,还挺讲道义,真两个人过来了,也不叫几个兄弟,是看不起我们?”刀疤男手上绑着纱布恶狠狠地说。

十一个人,除了一个手上拿了一根铁棍,受管制武器一样没有,看来他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来吧。”挑衅写在了陈楚庄平平无奇的脸上,越是这样,对面反而越是恼火。

他们作为混混,居然被鄙视了。

哪怕是混混也是有尊严的,那就是绝对不能在打架这件事情上认输。

乱拳涌过来。

陈楚庄闭上眼,耳边回响起岳三清的话:“要注意气机,每个人身上气血郁结的地方都是一道暗伤,也是弱点,只有抓着弱点打,才能以少胜多。”

等他在睁开眼时,身体里黄色的灵气慢慢汇聚在双眼,他只在意一件事情,就是看着每个人发力时,气机卡顿的地方。

于是,面前的人不再是鲜活的血肉之躯,而是尽数化作白色的人影,颇像武打漫画里面的人物截面。

金色杀马特的弱点在后背,就用残余的灵气全部聚集在拳头上,痛打后背就是。

就在他一拳出击之际,不设防的后背忽然受了一记重拳。

陈楚庄不是没挨过打,酗酒的老爸留给他的唯一遗产就是身上深浅不一的数十道伤疤。

他没有急于反击,而是生生咬牙扛住了后背传来的闷痛,对着金色杀马特的后背给出了直截了当的一拳。

没有招式,没有走位,完全硬碰硬,直到这些人统统被打倒,凭借着的无非是胸口的那一寸灵气和脑海的一份执念。

而在海底狂暴的乱流中学会的躲避和卸力被发挥的淋漓尽致。

人生中第一次觉得打架也可以痛并快乐着。用拳头说话还真他妈无敌爽到炸。

除了拿铁棍的那个人,无人能立。

武器,果然是能够让近身搏斗变成需要用智力取巧才能获胜的重要工具。

人类,从掌握工具开始,便脱离开了动物的范畴,成为万灵之主。

被铁棍打得头破血流,全身没有一块好肉的陈楚庄,还是把那武器男耗得露出破绽,趁着那家伙喘息的瞬间,用最后一丝灵气狠狠朝头部打过去。

“你小子等着。。。”刀疤男牙齿掉了三颗,连话有些漏风,但还算是有种,又下了战书。

李海洋神色不定,看着已经成血人的陈楚庄,终于忍不住双膝跪下说:“师父,我敬你是条汉子。”

这是一万块,算是明天的报酬。

说完那小子在他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李海洋只知道,从今开始,打不打赢都无所谓了。

他学到的东西,一生都受用。

“有些事情答应了,就不能是尽力,而是一定做到。”

凭心而论,虽然现在伤势看起来是挺能唬人的,不过是皮外伤。在李海洋面前刷了一波好感度和威望还是值的,毕竟真金白银一万块又要落袋了。

而另一边,吃多了泡椒凤爪在厕所痛苦呻吟的岳三清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一件对于刘春连的性命来说至关重要的事情。

陈楚庄一边数着李海洋取回来的钱,一边问道:“一万块,啧啧,你小子是不是做什么**交易了昂?怎么会这么有钱?”

李婆婆平时都节约成性,李达昌看起来也不像能给出一万五千零花钱让儿子去败家的主。难道这就是这群人为什么找上李海洋的原因?

“师父,这是我全部身家了,你放心,我这钱绝对不是伤天害理得来的。”李海洋心道,我只不过是开了企鹅公司的后门,卖了些自己写的外挂,怎么说都是为民除害的正经事。

陈楚庄没有多问,小心地收起那笔钱,指着网吧门口那马尾女孩说:“那是你女朋友?都等你半天了。我先走了。”

“师父,那你能赴约吗?”

陈楚庄已经走远了。

“王毅豪,你给我出来。”在网吧找了半天没找到人的李海洋大吼道。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诶,小主子,你还敢来啊,刀疤刘没有。。。”叫王毅豪的猥琐中年人从包间出来,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做抹脖子的动作。

“我一天没挂,就缠着你一天,把我的外挂卖给你,要不要?”王毅豪听完这句话,头点得跟啄米似的。这小奸商居然肯把下金蛋的鸡给卖了?这么急着用钱?想用钱解决刀疤刘那群人?

“五万,一分都不能少,直接打到我账户。”李海洋看王毅豪双眼放光,忙不迭的点头,这才舒了一口气,总算能替师父做点什么了。

“已经到账了,这是u盘,里面什么都有,下一个更新包的针对外挂也在里面。这买卖不亏,就不要再来烦我了。”扔下那小u盘,他飞速跑回家,生平第一次佩服一个人。

他不能让他失望。

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追了出来,“你有病?”

细长笔直白皙的双腿穿着筒袜,难得不化妆却秒杀一众网红的精致脸蛋带着愠怒,此时她整个人散发的青春活力,如同盛夏的向日葵。

“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心目中的正义。”李海洋背对着她挥了挥拳头,还刻意拗了个造型。

才走了几步差点扑街。

“帅不过三秒。”她讥讽道。

“连我爸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跑出来逞什么英雄?”不知道为何,望着那滑稽的背影,眼泪却滚滚而下。

凌晨一点,板障山烧烤场。

“师父,你现在不玩水改玩火了?”陈楚庄有些绝望,这水还说能屏住呼吸,艰难前行,辛苦吸收灵气。

火怎么办?直接烧死就gg了。

“火是至为刚烈的力量,能加速你全身灵气流动,被动拓宽你全身经脉,很快你就能吸收比现在多一倍的灵气,真正的事半功倍。”

“师父,你只用告诉我一件事情,我会不会死?”陈楚庄认命了。

“开玩笑,我堂堂太乙真人,万火之主,怎么会让徒儿被火烧死。”师父好像真的生气了,不过太2真人是什么鬼?(古汉语里面太乙真人和太二近似发音。)

陈楚庄心道,不过听起来好霸气,我还是姑且相信他好了。

第二天,陈楚庄在板障山寂静处惊醒,对天悲鸣。

“师父,你妹啊,你跟我说皮肤身体不会烧伤,却不告诉我头发和体毛不防火啊。”悲愤之余去礼品店里买了一顶渔夫帽,整个人打扮不伦不类的回到了家。

“妈,我回来了。”陈楚庄在厨房没看见老妈,自然跑去了房间,咦,这几天气色一直很好的老妈居然这么早就躺在床上了?

他下意识地又叫了好几次,还推了几次老妈都没有醒转的意思。

“妈?”床上那陷入深度昏厥的刘春连自然没办法回应这声声呼唤。

刚想跟岳三清求救,他已经站在一边对着陈楚庄摇了摇头。

“师父,求你救救我妈,她一辈子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好不容易摆脱了我爸,又得了这病,你让我有个机会尽孝。”

子欲养而亲不待,短短几字,道尽人间悲苦。

陈楚庄生平第一次求人,这次只要能救回老妈,哪怕用自己的命去换也在所不惜。

“徒儿,不是为师不想救,她体内生机断绝,勉强续命也不过是偷借阳寿,会遭天谴的。”

“我想试试。”陈楚庄不依不饶。

去它的现代医学,去它的唯物主义,去它的必死通知书,去它的天谴,一切冲我来!

陈楚庄执着的问道:“有哪些药?”

岳三清无奈,他一字一句地念,陈楚庄一字一句地写,神奇的是,陈楚庄虽然不知道岳三清此刻讲的是什么鸟语,却能完完整整写下来。

“这些药,至少要十万,拿房产证去抵押,也要一个月时间才能拿到钱。。。”在网络上搜了一圈,本来满心欢喜的陈楚庄顿觉血液冰凉,一生从未如此渴望过这身外之物。

“师父,我妈能再坚持一个月吗?”

岳三清摇了摇头,很是心疼这个徒儿,以前在天庭不觉得那些徒子徒孙讨喜。如今却为了那句“万物皆有情”而对这根骨不算好的徒弟费尽心力,也是一种天道。

修道,就是摒弃世间情的开始。现在重活一次,却要见这人间悲怆之事,又爱莫能助,连这大修为大造化的神仙也不免流露悲戚的表情。

就在陈楚庄绝望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师父你在吗?”

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到八点,陈楚庄早就忘记这约战之时了。

“李海洋,你回去吧,我不是你师父,也不能再陪你胡闹了。”此刻老妈奄奄一息,他自然没有心情赴约。

门外敲门声不再继续:“师父,我走了,这是我的银行卡,里面一共有七万三千块,不管你去不去赴约,这钱你拿着。”门外传来三声重重的磕头声。

一封信从门缝里挤进来。

“师父,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这里面是银行卡和密码。”

门外打算一人赴约的李海洋不知道的是,他也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陈楚庄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