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下次不许偷看我

歹徒?

白露闻言轻笑,这家伙还被蒙在鼓里呢?

心底念头一转,白露不禁有了想要捉弄陈忠一下的心思。当即脸色一板,神情严肃,叹了口气,道:“他们……”

唰!

霎那间,陈忠脸色即是变了,原本红润的光泽迅速苍白,瞳孔都是狠狠收缩,满脸的惊惶。

“都遇害了?”没待白露说完,陈忠即是脑补出了那种血淋淋的画面。一堆尸体,血流成河,一个个集训队员死不瞑目的样子。

“他们在哪里,21号呢?他的遗体在哪里?”

陈忠掀开毛毯,不顾伤势,红着眼睛翻身下床,作势欲走。

“诶,你干什么?”白露不由慌了,急忙上前按住了陈忠,大声喝道:“12号,你这是干什么去?”

“我想去看看……看看他们。”陈忠红着眼睛道,眼睛湿润,带着几分倔强。

“看什么看,他们都没事,都好好地,你养好伤,再慢慢去看。”白露急忙解释:“我……我刚才是故意整蛊你的。”

“真的?”陈忠猛地抬头,惊疑不定的看着白露。

“真的,我不骗你!”白露苦笑着举手发誓:“我是想逗你玩来着,没想到还没说完,你就当真了,自己吓自己。”

“那21号呢?他的伤势还好吗?”陈忠追问道。

“他没事,只是大腿中了枪,做了个小手术,目前已经稳定下来,正在医务室其他病房休养。”白露解释道。

“我能不能去看看他?”陈忠坐在床沿上,紧张问道。

“不能!”白露摇摇头,解释道:“21号因为中弹后没能及时止血治疗,所以失血过多,目前还在昏迷中,尚未苏醒。”

“我就看看,不打扰他的。”陈忠固执的恳求。

“不行!他需要静养!”白露坚决的摇了摇头,“而且,你现在的状况比他只差不好,需要休养的时间,比他还长。”

“可……”陈忠还想要坚持,却见白露神情严肃起来:“12号,这是命令!”

“是!”

陈忠急忙挺胸抬头,作势欲要立正,结果动作激烈,牵动了后背伤势,顿时疼得他呲牙咧嘴,不得不重新瘫坐在了病床上。

白露看得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搀扶着陈忠趴回病床,为他重新盖好毛毯,道:“老实养着吧,没我的命令,哪儿也不许去。”

陈忠似乎被白露的认真吓到了,唯唯诺诺的缩了缩脖子,有些怯怯地点了点头。

一副畏缩的样子,跟考核演习时表现的勇毅完全是两幅模样。

白露为陈忠捏好被角,即是开始收拾起医用器皿。

陈忠趴在病床上,看着白露忙碌的背影,眼底有异色闪烁。后者的性情,虽然偶尔泼辣,但本性却是十分温婉的。

这种被照顾的感受,让人倍觉温暖。

而且,白露的温婉,给了陈忠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是不同于和黑贝,和蔡义之间的那种感觉,是一种更浓烈,更渴望,更复杂的感觉。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陈忠的心头就对白露浮生出了这样的感觉。

许是看到她的第一眼?

又或是,被她折腾的那段时间?

又或是,和她一笑泯恩仇的瞬间?

又或是,在餐营里被人调笑的时候?

陈忠也分不清楚,自己从什么时候,心间就开始萦绕起了白露的身影,挥之不去。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点一滴,总是那么的想要让他注意。

“嘿嘿……”

看着看着,陈忠不觉间笑出了声,有些憨态,有些满足,有些小窃喜,有些慌乱,有些忐忑。

白露听到了笑声,回头看了陈忠一眼,则见后者正直勾勾的盯着她。那一双眼睛隐有些不明的情绪,让她这个有些见识的姑娘黛眉微挑,顿时没好气的低斥道:“12号,你在干什么?”

“啊?”

陈忠醒悟过来,急忙收敛心绪,摇头解释:“白医生,我……我没干嘛啊,我我我……我……”

他在紧张的时候,很容易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半晌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露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警告道:“下次不许偷看我!”

“偷看?我……我没有!”陈忠脸色莫名一红,急忙摇头解释。

“还说没有,刚才你在看什么?”白露指着陈忠斥道。

“我……我我我……我……我明明是光明正大的看的……”陈忠支支吾吾,唯唯诺诺的小声回答。

光明正大的看的?

这算不算调戏?

白露指着陈忠的手指都在颤抖,一张脸都是忍不住的酡红。她完全没有想到,老实巴交的12号居然也会这么耿直的撩妹技巧?

思及于此,白露都有些气急败坏的指着陈忠道:“下次不许看我!”

“为……为什么?”陈忠怯怯地反问。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许看!”白露羞臊的瞪着眼睛道。

“那……那你跟我说话的时候呢?老师说,和人说话不看着人家是不礼貌的……”陈忠努力辩护。

“说话的时候可以,没说话的时候就不可以了。”白露咬了咬嘴唇,解释道。

陈忠没有再说话,只是心头忽然间生出了一种委屈。一种从未有过的委屈,很酸涩,很无奈,很苦楚,是他从未尝试到的。

不知道因为什么,心底突然也多了一种空落落的异样,仿佛被掏空了一样。

“白医生,对不起……”陈忠垂下了头,小声的道歉。

“啊?”

陈忠忽然的歉意,让白露都是愣了,这样的节奏变化,让她都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为嘛要道歉?

道歉是干什么?

白露都是僵住了,有些犹疑的收回了手指,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那……12号,那个……我……”白露想要解释,可自己脑袋都是浆糊,以至于支支吾吾,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要解释时,却见陈忠将脑袋埋进了枕头里,默默地将毛毯拉过了头顶,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

白露所有的话语,都不得不咽了回去。有些歉疚的踌躇了半晌,她终是没再说些什么,端着医用托盘,匆匆离开了病房。

看她匆忙的脚步,微垂着的脑袋,仿佛有些落荒而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