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误伤——误会
夕阳的余照从天空消失了,升起的月亮的淡淡光辉笼罩下来。枪声、爆炸声、呐喊声停息下来,孙家大院里却是一片忙乱的景象。
土匪从后院逃跑漏网的肯定有,但孟有田并没有什么不满意,因为此次行动的目的已经达到,而且收获不小。美中不足的是有两个队员受了伤,一个是被毛躁同伴的刺刀在后面捅伤了屁股的李小六,一个是被流弹打中了肩膀的锁柱子。幸好伤得都不重,而这还是孟有田再三交代强子等人压着阵,不要胡往里冲的结果。
“收拾收拾赶紧走,咱别在这麻缠。”孟有田看着何世雄屋内的箱子,暗自感叹,这何世雄还真是个攒钱的匣子,可惜费尽心思搜刮的东西却是便宜了他们。
“咱把这村子也占了吧!”二虎子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向孟有田提着建议,“咱们一走,土匪又来了咋办?咱们还得来个三打良岗庄?”
“现在还不是说这事儿的时候。”孟有田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村里人当咱们是九龙堂的人马,不会和咱们亲近,咱们又都是外人,站不住脚的。除非象土匪似的强索钱粮,咱又不能这么干。”
“那俺明白了。”二虎子点了点头,招呼着一个队员一起把箱子抬了出去。
孟有田转身也出了屋子,来到了旁边的房间,几个热血青年已经重新聚到了一起,正一碗我一碗吃着粥,李月华喝着粥,脸上还带着泪痕,秦怜芳在一旁不断地低声安慰。
“多亏了孟先生搭救。”秦怜芳看见孟有田,急忙说道:“好在没出什么事情,这都是孟先生搭救及时。”
“好,好在没在土匪面前丢了咱们的脸。”一个青年放下碗,很自豪的说道:“饿我们,渴我们,也没答应入伙当土匪。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咱们都不愧是好青年。”
孟有田淡淡一笑,转而严肃地说道:“不是俺说你们,社会阅历太少,读书把脑子都读僵了,一点也不知变通。何世雄想壮大人马,拦路截人,强拉入伙,你们可以屈以委蛇,暂获自由,再寻机逃脱或搭救李小姐呀。要不是猫——,那个秦小姐跑来报信儿,看来你们都得饿死。”
“男子汉大丈夫,不可向不义者屈服,宁掉头颅垂青史,不留骂名在人间。”一个青年慨慷激昂道。
孟有田抿嘴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大家快点吃,俺们这就要回去了。”
“这个村子呢?你们不管了。”王维光疑惑地问道:“要是土匪又来了咋办,你们应该留下些人,宣传发动本村百姓,打土匪,打日寇。”
“自强者,人恒强之。”孟有田沉吟了一下,说道:“俺们的力量一来不足以保护两个村子,二来,俺也觉得时机不到。好了,有些事情回去再细说吧!俺们这就要走了,你们出去集合吧!”
来时用的车马,再加上缴获土匪的,一共是六辆大车,装了战利品,从孙家大院出来,沿着街道出了村子。良岗庄的各家都关门闭户,连点灯的都极少,九龙堂的名头吓坏了他们,也或者土匪们的欺压使他们都噤若寒蝉。
被俘虏的土匪被押着一起上路,这些家伙昨天还耀武扬威、逞凶霸道,想不到今日就做了阶下之囚,一个个脸色颓然,如丧考妣。
“把他们分开放了。”孟有田低声对强子说道:“都杀了,咱下不去那个手。关着他们,也没闲粮喂,更没地方让他们呆。”
强子犹豫了一下,无奈地点了点头,孟有田说得在理儿,打仗时杀人是一回事,把投降了的家伙杀掉,还真没这个心理准备。
“把那个家伙带上,我有点问题要问他。”孟有田暗中指了指老钱,搜捡战利品时,他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时间仓促也没来得及审问土匪。这个老钱是属于戴罪立功的,看起来还比较识时务,从他嘴里应该能够得到实话。
按照孟有田的吩咐,每走一段路,强子和二虎子便从土匪俘虏里拉出一个,解开绳子,威吓几句,连踢带踹地赶走。到了岔路口的时候,七八个土匪只剩下了三个,这回一下放走了俩,只剩下老钱眼巴巴地等着释放了。
队伍拐了个弯,孟有田吩咐将老钱的绳子解开,笑眯眯地请他上车,老钱心中忐忑,却不得不乖乖地服从。
“放心,不会难为你的。”孟有田拍了拍老钱的肩膀,说道:“答应了给你酬谢,俺们也不会食言。刚才人多,给你钱,他们定要忌恨,你以后可就不好混了。”
“谢谢,您想得周到,俺不要钱,这就走行吗?”老钱眼珠子直转,急着想脱身。
“不急。”孟有田淡淡地笑着,“俺还有些问题想问你,然后你就可以拿了钱走人,绝不会亏待你的。”
老钱嘴唇动了几下,到底没敢说出反对的话,低着头不吭声了。
本来打败了土匪,又得了战利品,大家伙都挺高兴,可一阵一阵的哎呀哎呀声把大家的心情全都搅了。
二虎子是个暴性子,紧走两步,冲着趴在车上的李六子便训道:“不过是屁股上蹭破点皮,你至于叫得这么厉害吗?人家锁柱子肩上穿个窟窿,还一声不吭呢!”
李六子哭丧着脸,嘟嘟囔囔地说道:“俺跟小喜子无怨无仇,他凭什么捅俺一刀?你们也不管,就这么白捅了俺呀?”
二虎子气得张嘴要骂,孟有田皱着眉头拉了他一把,他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憋得挺难受。
“要说小喜子是故意捅你,不光俺们大家不信,连你也不信吧?”孟有田努力用和缓的语气说道:“咱们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虽然有远有近,可象你说的,无怨无仇,他干嘛平白地捅你一刀。打仗嘛,难免有个闪失,这要是土匪打了你,你又找谁说理去?”
李六子皱了皱眉,没吭声,似乎在琢磨孟有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