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结束 「下」

在远离人类，远离森林精灵的一处偏僻的森林中，在一座小型湖泊之畔。突兀地，三条身影凭空出现，一者从容不迫，一者狼狈不堪，而另一者，却是……

“老师…”

阿牧斯尔眼眶一红，双膝一软，跪在埃姆埃兰的身前。

“唉！”埃姆埃兰叹息一声，轻轻搀扶起跪在地上的阿牧斯尔，“是我来迟了，老师来迟了！我本以为，我可以说服议会对你们的偏见，却没料到…”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阿莉切尔她已经…”看着一旁躺在地上的身影，阿牧斯尔眼眶再度变红，泪水夺目而出，心中的恨意之大，之强烈简直想要毁灭整个世界！

埃姆埃兰也看向那道身影，叹息道，“阿莉切尔这孩子太傻了，如果能够在坚持一会，就不会变成这样了……老师来迟了，我的孩子！”

“我一定要救醒她，让她再度回到我的身边…”阿牧斯尔失魂落魄般的将阿莉切尔毫无反应的身体，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脸庞，鼻子、嘴唇，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不断的对阿莉切尔说着种种情话。一旁的埃姆埃兰静静的看着，为这一幕暗自感怀，心痛。看着在不久前，还活蹦乱跳，对于未来充满了浓浓期待的学生，眨眼之间，变成了一个与死人几乎没有多大区别的活死人，埃姆埃兰若说心中没有半点不满与恨意，是绝无可能的。

“她本就几乎耗尽了精神与魔力，又被重创，随后为了救你更是燃烧自己仅存的精神力量与生命。她受到的伤很严重，灵魂几乎崩溃，死亡也仅仅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虽然很残酷，但埃姆埃兰又不得不如此说道。

“老师，我不会接受阿莉切尔在我怀中死去的事实！”他抬起头，眸中一片平静，平静的简直就让人有些害怕。他又说：“难道，在精灵那里没有办法，治愈好阿莉切尔吗？”

埃姆埃兰闻言，缓缓摇头，“很抱歉，阿牧斯尔！”他带着愧疚，说：“这样的例子，便是自精灵诞生以来，也从未出现过。精灵那里，也没有办法治愈好阿莉切尔，而且我如今也已经不是精灵的一员了……”

“您什么意思，老师！”

阿牧斯尔脸色一变，着急忙慌的问道。

“算了，都过去了，这不重要！”

埃姆埃兰并未选择回答阿牧斯尔的问题，而是随口便将这件事情掠过。随后，他说道：“现在，我们应该先想个办法，看看能否缓解阿莉切尔的症状。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在确保她在这段时间里，病情不恶化的前提下。我们两个，努力的寻找或者创造解救的方法。”

“是，老师！”

“嗯！”

埃姆埃兰缓缓点头，心中很是担忧眼前的弟子，刚才的那番话他是骗他的。因为从他诞生到修习魔法以来，翻遍森林精灵的魔法史，找遍整个森林精灵一族的历史，也从未见到过这样的例子。唯独，阿莉切尔的症状与生命之树相似，但两者又不同。但是，无论如何，两者之间的症状都是非常棘手的难题。至少，以森林精灵们如今在魔法上的造诣，可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能够治愈生命之树。更何况，是灵魂几乎崩溃的阿莉切尔。

埃姆埃兰清楚的感知到，阿莉切尔的灵魂活跃度，仍旧在缓慢的下降之中。虽然，在脱离了精灵以后，他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但还是迟了一步！阿莉切尔那段时间燃烧自己的精神，生命与灵魂的行为，不仅让本就状态不佳，遭受重创的她，雪上加霜。实则，阿莉切尔的状态比那还要更糟糕！他虽然及时的赶到，并且阻止了阿莉切尔继续燃烧自己的行为，并且紧急给她灌下药剂，为她治疗。但是，阿莉切尔的自我燃烧，仍旧不是区区凡间的药剂所能弥补的。

想道这里，埃姆埃兰的心中对于高高在上的精灵法师议会，心中的不满也是越来越重。虽然，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为何能够在最后关头赶到，但是知道归知道，这不是一回事。完全可以算作是两码事，两者之间的关系，根本就不同也不可能相提并论。因为后果，就是阿莉切尔如今的样子与状态！想到这里，埃姆埃兰的记忆，又再度回到了之前，回到了那巍峨耸立，永远被元素环绕的魔法高塔！

“抉择吧，埃姆埃兰，这也是属于你的天命！”

平淡的语调，平淡的眼神，平凡的手势，但在埃姆埃兰看来，这一切却沉重的如同一座大山，狠狠的压在他的身上。让他沉重的背负着，这痛苦的抉择，几乎无法呼吸一口空气。

“真的只有这一条路，两种选择吗？大议长！”埃姆埃兰仍然无法相信，他在尽最后的恳求，也是在逼迫自己彻底的死心。

大议长目光平静至极，摊开的双手并未收回，“埃姆埃兰，只有这条路，摆在你面前的也只有这两种选择！”他继续道，“你是愿意背负精灵的天命，为精灵的未来而奋斗，挽救族群的未来。或者，你要为了你的人类养子，而抛弃整个族群，干涉人类的抉择与命运？”

“创世之神，在创造我们精灵的时候，就给予了我们应属于精灵的命运与道路！精灵有精灵的天命，人类也有自己的抉择。如今，你要为了人类而抛弃自己的种族，继而放弃自己的天命与责任吗？不干涉人类，不干涉精灵以外的物种与生命，早已铭刻在精灵的血脉之中。我们传承者创世之神的职责与权柄，遵循着无处不在的自然规则，而其中一条规则，不干涉自然运转，就是我们精灵一直坚守至今的原则！”

“如今，你要违背精灵的命运，违背精灵的原则，干涉人类的命运。那么，你就必须要做出抉择，除此以外，再无其它商量的余地。”

“现在，命运就在你的手中！”

……

埃姆埃兰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精灵之国，奔赴自己学生们互相残杀的地方。随后，当他赶到时，看见的一幕却是令他心痛的好似要滴出血来。他其中的一个学生，一个如同养女般的法师，正在燃烧自己的全部，要以这样的方式终结以及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虽然，他打断了燃烧献祭自己的仪式，但是那一小会功夫的自我燃烧，依旧让阿莉切尔险些当场死亡！

“你们，做的好事！！！”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