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而落,从地而逃
只听“嗖”地一声,一支雕翎箭犹如闪电一般射来,随即“噗”的一声竟正中那军官右侧的太阳穴,由于力道过大,那箭头竟从他的左眼射出,那军官只来得及“啊”了一声,就见阎王去了。
骤然见此惨景,现场一片大骇,有几个胆小的官兵吓得竟然拿捏不住刀枪,“咣啷啷”掉了一地。饶是经历过血腥沙场的钟虢盛,如此惨状,心下也是“突”地一惊。
众人只是片刻的面面相觑,随即都向来袭方向望去。这时发现从人群中跳出4、5个身着灰衣的蒙面人,他们已然砍翻了几个官兵,正满脸杀气地冲了过来。
围在米娜身边的大多数官兵倒也彪悍,短暂的惊骇后,纷纷呼喝着提起武器冲向那几个人,几个小军官还大声呼喝道:“都他们快上!给我活捉这些反贼!”顿时,一片刀光剑影,把那几个人团团笼罩。谁知那几个人武功甚是了得,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刃,以不可抵挡之势,竟把几十个官兵杀得如临暴风吹袭的残垣般东倒西歪,不一会,官兵就横尸十几具,而那5个灰衣蒙面人,除了身上被溅上的鲜血外,竟无人受伤。
面对如此凶悍的对手,剩下的官兵胆战心寒,这些锄奸司的官兵,虽然名头吓人,权势倾城,但平日里也就抓个人,搜搜家,捡捡便宜,并没有真正打过什么仗,实属乌合之众,现在遇到这么一边倒的战局,溃败也是最快的。
钟虢盛紧张地看着这几个人的每一个击杀动作,极力地辨认着他们,想看出他们到底都是谁,可是一无所获,但显然他们是为自己和米娜而来。
终于一个身材纤细的蒙面灰衣人冲到了钟虢盛和米娜的跟前,她先是看了一眼钟虢盛,那眼神满是关注,钟虢盛的眼神与之一对,竟是一阵心脏狂跳,怎么如此熟悉?可一瞬间却实在想不起来究竟是谁。这时那蒙面人对钟虢盛轻轻一撩面纱,一张冷艳而精致的秀丽面庞映入钟虢盛的眼帘——竟然是慕兰!
只见慕兰又放下面纱,随即伸刀斩断了吊着钟虢盛双手的绳子,钟虢盛一下掉落下来,慕兰伸手轻轻一托,钟虢盛顺势站稳,可是被火撩过的足底传来的剧痛让他根本无法站立,不由得跌倒在地,可慕兰却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而是马上转身跑向米娜,挥刀砍断她身上的绳子后,忙脱下已被鲜血浸红的衣服把米娜赤*裸的酮体遮住。
可没想到,解脱后的米娜则不管不顾,竟挣开慕兰的搀扶,裸露着酮体忘情地扑向钟虢盛。
此时的钟虢盛刚刚被扶起,扶起他的竟然是他当初的部下巴峰!这个大汉紧随慕兰,杀死拦截他的官兵后,也冲到了钟虢盛的身边,把钟虢盛一下抱了起来,搂着他竟如同孩子一般呜呜地哭了起来。此刻钟虢盛的感觉犹如做梦一般,他万万没有想到,片刻功夫形势竟如此逆转,而且连遇三位本以为死去了的故人,钟虢盛脑子都有点断片了。
偏偏这时哭成泪人一样的米娜又扑了过来,于是乎三人都搂抱在一起,喜极而泣,全然不顾身处何地。
慕兰见状,没有再凑上来,但显然她也非常激动,她的胸口明显地一起一伏,好像风暴中大海的波涛,只是所有的风浪都被强行按住,无法宣泄。而此时和他们一起杀来的另外3人,则手握刀剑弓弩,分别爬上周围废墟的制高点,警惕地扫视着四面的情况。
慕兰强忍着汹涌的感情,忙走上前去说道:“此处不可久留,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钟虢盛抬头看向慕兰,只见此时慕兰的眼中充满焦急,他忙挣扎着站起身,米娜和巴峰见状,连忙搀扶起他。
不过他的身体重心刚刚落在脚上,由于烧伤而导致的疼痛又一次侵入心脾,疼得他“唏嘘”了一声。
慕兰见钟虢盛疼得如此痛苦,忙关切地问道:“你,还能走吗?”语音中带出几分羞涩,与刚才的满身杀气完全判若两人。
钟虢盛咬紧牙关应道:“我没事,可以走。”可是脚疼得他根本迈不出步子。巴峰见状,身子一俯,胳膊一搂,麻利地把钟虢盛抄起,背上了肩头。
钟虢盛忙说:“别这样别这样,我能走….”可谁还听他的?慕兰更是以坚定不可商量的语气说:“别固执了,要是巡城军来了,就走不脱了!”于是一行人急匆匆冲入密如织网的小巷。
钟虢盛被他们背着,七拐八绕地跑了半天,一路上的颠簸让他疼得龇牙咧嘴,米娜则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不时给他擦着汗,几个人一直跑进了一个不大的庭院才停了下来。
刚停住脚步,迎面迎来一个女子,钟虢盛定睛一看,竟然是嫩草!她一看到钟虢盛,先是惊得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随即扑了上来。钟虢盛忙伸开双臂,搂住了激动得浑身颤抖的嫩草。二人相拥时,钟虢盛才发现嫩草挺着的大肚子。钟虢盛一惊:“你这是…?”嫩草含泪嗔怪地捶打着钟虢盛:“都怪你都怪你……”钟虢盛一头雾水,不明就里,这时慕兰从身后偷偷掐了一下钟虢盛的腰眼,疼得钟虢盛一声“哎呦”,这一下犹如醍醐灌顶:“你有孕了?”嫩草娇羞地点了点头,随即小粉拳又捶了上来:“你害得人家好苦!”
“什么意思?”钟虢盛傻乎乎地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慕兰看不下去,上来就揪住钟虢盛的的耳朵:“你这个情种,种了地还不认账?”
“啥?这孩子难道是我的?”顿时,狂喜之感犹如一股瀑布浇在头上,他挣脱巴峰的背负,狂野地抱起嫩草狂转了起来:“我都有孩子啦!”脚上腿上的巨疼仿佛一下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众人等围着钟虢盛,如同众星捧月一般,把他拥进屋子,米娜和嫩草高兴得紧紧地挽着钟虢盛的胳膊,慕兰则抿着嘴,微笑地看着钟虢盛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而巴峰则是兴奋地直搓巴掌。
钟虢盛则更为兴奋,仿佛游子回家、白日做梦一般的感觉,他瞅瞅慕兰、蹭蹭米娜、摸摸嫩草,还踹了一脚巴峰。小屋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但显然这里还不是畅叙别后之情的理想所在,仅仅过了一会,慕兰就敛容道:“大家都停一停吧,这里还不是我们说话的地方,我们要尽快出城。”
听到慕兰的话,大家顿时敛容,屋子立马就静了下来。
钟虢盛见状,不禁眉头一皱,忙问:“怎么出城?”在他看来,这可是奉城,玄国的都城,城防严密,而他们目前的身份可是反贼,这么多朝廷反贼一起离开,恐怕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
慕兰微微一笑,冲着巴峰一努嘴,巴峰马上领会,随即走到墙角,挪开一个石头凿成的箱子,冲地面又跺了一脚,地面竟然塌陷下去,出现了一个一平米见方的大洞,一股阴冷的潮气扑面而来。
慕兰冲钟虢盛微微一笑,说道:“这里是当初慕华大爷在城里的一处秘密处所,有地道通往城外。”
钟虢盛喜出望外:“太好了!”真没想到这个慕华竟有如此的远见。
正在这时,在院外守望的一个灰衣人突然跑进来报告:“巡城军来了!他们开始搜索这个区域了。”
慕兰等人闻听,脸上都现出紧张的神情。钟虢盛想,这巡城军一定是一支恐怖的力量。
慕兰果断地说:“我们这就走!巴峰你开路,玄泰,你断后!”说罢,一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遂鱼贯进入通道。巴峰在前,慕兰搀着钟虢盛、米娜搀着嫩草,那个叫玄泰的灰衣人,带着另外2人断后。
由于钟虢盛脚上有伤、嫩草有孕,通道又狭窄,所以他们走得很慢,与前面的巴峰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过了好一会,巴峰突然跑了回来,大叫道:“不好了,前面的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