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身不由己

她的心蓦地咯噔一下，然后抬起楚楚可怜的脸看向方懿生，声音也变得柔弱娇滴，“懿生，怎么了？”

恰巧方懿生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看着手中的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等了半天也未见对方挂断。他索性把手机放在桌上，让它响。他想要看看，顾白这个电话他不接的话，她会打几个，她会坚持几个？

可是，结果似乎和他预料的差不多，却又偏偏是心里最不想看到的结局。他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冷笑半天，半响才回过神来，对上林思娇艳的脸，勾勾唇角，“我当初认识你的时候，你便很有心机，到了现在，你依然没有变。你说，这应该是高兴呢，还有为此发愁呢？”

林思讪笑着说，“你当初不是说我很对你胃口嘛！”

“可是，你也知道那是当初。很不巧，现在我已经变了，也明白了我的内心喜欢怎样的人，看到这样有心机的你，我就想要吐，怎么办？”方懿生表情越来越冷，话也越来越毒。在他的世界里，男女平等，所以在面对欺负女人时，他能对待得跟欺负男人一模一样。

他的大男子主义，他的责任心，那统统都只是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而这么多年过去，他喜欢的女人只有顾白一个，仅仅只有一个。

林思眼里闪过一丝狠色，但是转眼间消失不见。她拿过方懿生的酒杯，再次为他倒了一杯酒，脸上已经又是楚楚可怜的模样，“懿生，你说的对，我有心机，我至始至终为变。依然还是喜欢着你。可是你却变了，在以前，虽然我在你眼中没有多少地位分量。但是至少还存在那么一点，可是现在。却是一丁点也没有了。我承认我的确挺贱的，这杯酒，就当是我们的告别酒，喝了之后，我不会在缠着你，不会在想法设法拆散你和顾白。”

方懿生默不作声，但是还是端起了酒杯。依然一口饮下。

林思看着他杯中滴酒不剩，扭着手中的小纸包，眸中散出一丝得意。的确，她承认自己是很贱。但是那又怎样，为了自己想要的，如果不努力争取，岂不是浪费了这白白人生一场？既然已经贱了，那么再贱一点又有何妨？

包间外的侍者被林思喊进来。按照林思的旨意将有些神志不清的方懿生扶着去了早就备好的酒店房间。

在离开这间包间之前，林思把刚才下药的小纸包扔进垃圾桶，轻蔑的一笑而走。

顾白在回家后，死也等不到方懿生的脚步声。无奈只能给他打电话，关于容易的建议。她是很心动的。虽然她替代了真正的顾白之后，对蒋生没有任何感情，但是就为了蒋生的这份率真与决心，她也不能让他白白牺牲。

可是，电话通了却没人接。她听着电话里的女声响起，愣了愣，挂断电话。她犹豫了一下，准备继续打过去，可是号码都已经拨出，在还未连通之前，她按掉了电话。她既然是没有心的人，那就不要做出有心人做的事情好了，误会什么的，她真的担当不起。

次日顾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昨晚心事太多，翻来覆去说不着，直到半夜三点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她起床洗漱过后，发现阿姨已经来过，做好了早餐放在餐桌上。但是餐桌上明显没有人动过的痕迹，这说明方懿生并没有吃早餐。

她四处装作不在意的找了一遍，发现没有方懿生的身影，甚至连他的卧室都是冷冰的痕迹。站在他的卧室门口，顾白愣了愣，然后准备回去吃早餐的时候，大门处传来开门的声音。

方懿生一进客厅便闻到餐桌上散发的粥的清香，然后扭头便看到顾白站在自己卧室门口一副若有所思，在看见他之后又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稍微怔了一秒，不再看着顾白，和她擦肩而过，进了自己的卧室。

一关上门，他便大呼了一口气。从他早晨一醒来，便知道昨晚林思又趁他不备给他酒中下药了。而看到睡在自己旁边一丝不挂的林思，他的满腔怒火却是沉默了下来。事情已经这样，能怎么办呢？他不能逃避，也不能装作没有发生过。可是又该以怎样的身份，怎样的态度，去和顾白坦白这些？

他对于这些混乱的事情，没有想好之前不想见到顾白。他曾经口口声声只和老婆同房的人，现在做了对不起自己老婆的事情，又怎能无动于衷当做没有发生过？

突然之间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因为那一晚和顾白在一起了，所以才对她产生了责任感与保护**。而更加可怕的是，他似乎是从见到顾白的第一面起，便动了那样的心思，只是自己当时没有发现罢了。现在和林思同样做一起同了房，他却只是无端的厌恶，这点最能证明。

顾白一时间没了吃早餐的胃口。在刚才方懿生经过的时候，她嗅到了他身上的酒味，还有香水味。他一向都喜欢清清爽爽的味道，这样浓郁的香水味，已经好久没在他身上出现过了。

电火石光间，顾白愣住了。刚才那一句说明他以前身上也是喜欢带有这种味道的，那是什么时候呢？她想了想，正是她刚刚和方懿生接触那段时间，后来结了婚，他的身上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可是现在又出现了，这算什么？

她站在门口没有动，轻悄悄的听了一下，发现里面并没有冲水的声音。她清咳两声，说道，“那个，我昨天跟你打电话了，是你问问你，如果现在一家资产雄厚的公司买进一些文联电子的股票，然后还赞助一些，再然后一家新兴的公司也和文联电子开始合作，这样子会不会救活文联电子？还有，能不能让蒋生不会被降职？”

里面有些疲惫又讽刺的声音传来，“你何不干脆说，那个资产雄厚的公司是容氏集团，那家新兴公司是容易手下的we公司？顾白，我现在很累，如果你想和我说这个，我只想说一句，你是方家的媳妇。”

言下之意是，环宇集团并不比容氏集团弱了，而他自己的公司也比容易的公司强。她这个方家的媳妇，为什么自家人不找，尽想着找外人帮忙了，她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顾白一惊。她没有想到这一点，因为她这方家的媳妇，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壳子，还是一个假壳子，完全没放在心上过，更加没有想过要依靠方家。

如果是被唐卿知道了，她心里肯定不会愿意顾白找上方家，但是一旦知道她找到了容家，必定也说阴阳怪气的说，“白白啊，咱们做人媳妇的呢，首先放在第一位的，便是自己的丈夫已经丈夫的整个家。你这样子做，把整个方家置于何地？你有没有想过，外人知道了会怎样看你，会怎样看待你们夫妻俩，又会怎样想我们方家？”

顾白浑身抖了抖，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听里面没了声音，似乎是他睡着了的样子，她没再言语。但是咬咬牙，也给容易打电话去拒绝了他的方案。不为别的，就是她真的不能再为这事把方懿生脱下水涡。

这件事本来与她毫无关系，走到今天，她想了想自己惹上这一圈麻烦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有那份该死的好奇心。当初就是因为这些，她才走入了方懿生的漩涡，现在又同样因为这些，她又把自己周围的人推下了水涡。

自作孽，旁人不能活。

等到下午的时候，方懿生急冲冲的从卧室里出来时，已是衣装革履。他的脸色也是十分沉重，顾白以为又是文泽或者蒋生发生了什么事，想到上午，她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方懿生瞟了她一眼，冷淡的说道，“没事。”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今晚可能在公司里会忙到很晚。”他还是舍不得她担心，不想让她怀疑，不过也许他做在意的这些，她并不在意。

顾白莫不在意的点点头，“哦”了一声之后便继续眼睛盯在电视屏幕上，不再说话。

方懿生瞟了她一眼，心里迅速冷下去，看到电视上面放着广告她依然聚精会神，冷笑一番，离开家去。

等他离开，顾白才卸下伪装，变得无所事事起来。她再次准备试着给蒋生打了电话，惊奇的是她电话居然响了，接起来后没过两秒，便听到电话里传来蒋生那嬉皮的声音，“喂，顾白啊，你老是给我打电话干嘛啊，我正在开心呢！”

一听他不正经的声音，顾白心里的石头便落了一点，“你在哪呢？”

“米国啊。”蒋生笑嘻嘻的说道，“我来的急，就忘了跟你说。对了，你让我帮忙的事，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了吧。我这次可是不贪功劳，只是自己跑去庆祝了一番，不过现在就有得忙了。”

“哎，你……”顾白一句话没说完，又被蒋生打断。

“顾白啊，这可是国际长途。想当年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你丫没跟我打过一个电话，甚至连结婚都胆肥的不给我通信，害的我空欢喜一场。看看现在，还是我讲义气吧，不像你个没心肝的，都不记得哥哥我。哎呀，算了算了，不讲了，电话费贵啊，我挂了啊，下次再给你打过来！”

“我……”顾白才说了一个字，电话便开始“嘟嘟”地响。想了想，顾白放下了电话，蒋生明显是不想让她担心，她现在就算再打过去，也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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