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6章　先驱

“太冒险了！”

艾伦将二次蜕变的打算向萝拉一说，果不其然，这个从天堂星开始便追随着他不离不弃的女子立刻反对：“照你这么说，二次蜕变之后将会有一段虚弱期。而且就连那个女人也不知道虚弱期会持续多久，她给出的也仅是一个参考。万一抵达魔环城前你仍末攀至巅峰又该如何？再者，她说得没错，在途中若是受被至尊袭击，哪怕我们愿意用命去堆，恐怕也无济于事。”

“退一万步讲，纵使一切顺利。可天知道这种人为的蜕变有什么隐患，总之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我认为这种做法太冒险了。”

艾伦摸了摸脑袋道：“其实我也有想过，虚弱期的话要不干脆在遗境上渡过。横竖遗境有爱丽丝在，想必没人能伤我。可想了想，这样估计也很难攀上巅峰，毕竟没有生死激战的磨砺。哪怕潜力再高，也无法提升啊。”

“你说得也对，这种人为的蜕变可能存在风险和隐患。所以我选择蜕变，就是在赌。”艾伦握了握萝拉的手，淡然道：“但我不能不赌啊，萝拉。不说爱丽丝一眼看穿，就是我自己也有所感觉。以人类的生命形态而言，恐怕我已经很难再提升。或者说，即使能够再蜕变一次，也绝对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实现的。”

“可惜你不是地球人，不然你就会发现。从联邦加入高级战争，从破晓之战后第一个点燃火种的源力者出现之后。短短四五百年间，联邦涌现的强者并不少。远的不说，就拿现在，超级强者有我的老师、元帅卡普罗、爷爷，可能三大豪门里也有一两个这种层次的强者。接下来次一级的则有鲁森、西尔法、梅琳、凯瑟琳等众多将军，这还没算上贵族和地表强者。”

“你看，联邦的强者其实并不少，这说明人类的天赋在高级种族里头不算弱。但为什么就没出现过一个至尊，别说人类，其它高级种族亦然。只有艾达华星以及阿加雷斯，整个宇宙万千强者加起来，只堪堪三名至尊。”

“哦，爱丽丝算半个，除非重新夺回心脏，否则她也只能在遗境里称雄。”艾伦眼神灼灼：“以前我一直以为，之所以至尊不多，是因为绝大多数的强者受限于自身的潜力天赋，以及对空间源力的理解和掌控。现在看来，还得再加一项，那就是生命形态的高低。”

“毫无疑问，作为宇宙间最古老的种族之一，艾达华星人的生命形态不知道已经进化了多少次，他们之中最优秀的人物能够挤身至尊并不出奇。这从艾达华星可追溯的历史直达太古，更有数个光辉年代可以看出。至于巴尔人，他们的生命形态一开始就站在很高的层次上，于是他们之中出现了两位至尊！”

艾伦低头道：“如果我要追上那些超卓的人物，那么第一步就要从生命形态的蜕变做起。这一步我必须走出去，除了让自身潜力得以最大发挥之外，我还有另外一个想法。”

萝拉征征地看着他。

然后这个让她倾慕的男人说道：“我还要探寻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形态，为人类这个种族的进化充当一次先驱者。如果蜕变之后不存在隐患的话，即使我无法让所有人类都集体蜕变，可至少，我可以告诉他们蜕变的方向。你可能不知道，这足以让人类在蜕变之路上省却多少时间，少绕多少弯子。所以这次蜕变，我还是决定接受，并且希望可以得到你们的支持。”

萝拉摇了摇头，叹道：“纵使他们那么对你，你依旧要这么做吗？”

“是的。”艾伦点了点头，抬头看向穹顶道：“在他们当中，的确有令我憎恨的家伙。可同时，也有我的亲人、朋友、兄弟，那些纵使在我走上绝境，也未曾放弃过我的人。他们让我看到人类种族当中美好的一面，而非尽是丑恶。所以我愿意这么做，并依旧相信这个种族。纵使越来越多的信息表明，我是黄昏种。可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也是一个人类！”

萝拉叹了一声，随后洋溢起灿烂的笑容道：“那么放手去干吧，不管什么时候，我的剑都会在你身边。”

一直默默在斗兽场的边缘静坐的少年，突然背对着艾伦高举起瘦弱的手臂，那五指拢成一个坚定的拳头。

更远处，一锤砸飞了对手的加图人摇曳着战锤道：“别忘记还有我的锤子！”

然后又补充了句：“我爱死这家伙了。”

三天后的早晨，葛力斯敲响了艾伦房间的门。后者推门而出，跟着老管家走向古堡大厅、走向地底深处。在经过一道长得让人以为没有尽头的螺旋阶梯之后，艾伦两人停留在一扇大门之前，光是那门上装嵌的巨大晶石以及玄奥的纹路，便知道它的不凡。老管家推开了门，门后一段短短的通道后，竟然又是一扇同样规格的大门。

连接打开三扇这样的大门之后，艾伦才看到一个简陋的房间。不超过五十平方的房间里没有任何装饰，除了一个高台，以及高台上的那口铁棺。爱丽丝就站在那口铁棺旁，此刻，铁棺里已经注满了黑色的液体，一如爱丽丝苏醒之初般满溢铁棺。

从那口铁棺里，艾伦可以看到沸腾的源力光焰。这口铁棺，便犹如火山口般不断喷发着磅薄的气机。当然，在很多人眼中，它也就是一口铁棺而已。

“过来吧。”爱丽丝招了招手：“顺便把衣服脱了。”

葛力斯知趣地转过身。

艾伦仍感尴尬，爱丽丝笑了起来：“难道还怕被我看不成，再说，我那天还有什么没看到的？”

知道她说的是在时光大厅的初次见面，当时两人赤膊相见，的确以爱丽丝的目力。该看的不该看的全被看光了，艾伦笑了笑，也不见有任何动作，自然散逸的气机就把身上衣裤撑成千丝万缕。他以赤身走上高台，在爱丽丝的示意下一脚迈进铁棺里。

爱丽丝道：“躺下去，你放心。在里面也可以随意呼吸，不过我想你很快不需要就是。我不知道蜕变的具体过程，只能告诉你起初可能会有些不适，但逐渐的你会进入类似睡眠的状态，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你要做的就是保持自己的意志，直到蜕变完成。”

艾伦点了点头。

“那么躺下吧。”

他依言躺下，那些不知名的黑色液体先是浸过他的双腿，然后是腰身，紧接是腹部和胸口。艾伦深吸了口气，最终连脑袋也浸入了那些液体中，除了一个个气泡在液体表面生成之外，便再看不到艾伦丝毫。

爱丽丝抬手一挥，旁边一个华丽的棺盖便飞了起来，准确无比地将整个铁棺封住。做完这一切，爱丽丝才走下高台，和葛力斯一起离开。大门扇扇合上，房间重归寂静。

门外，葛力斯眉毛耸了耸。爱丽丝淡然道：“你是想问，他能否顺利完成二次蜕变吧？”

老管家选择沉默。

爱丽丝自问自答地说：“如果连这次蜕变都跨不过去的话，那他就不是黄昏种。相信我，他会顺利出棺的。但这次蜕变并非他真正的门槛，他生命历程上那道真正的门槛在魔环城。跨过了，整个宇宙会多出一个至尊来。跨不过，一切到此为止。”

“其实我更期待的是他和纳伯见面，到时候，他肯定会大吃一惊吧。”爱丽丝浅浅一笑道。

魔影帝国疆域辽阔，当年从一个无名小卒到闯出偌大名堂，再到建立起阿加雷斯第一个帝国的斯伯纳克。用他的军队不断拓展着魔影帝国的版图，魔王的阴影从魔环城起，自南远至死神之丘沙漠附近；向西，则延伸到了血海之畔，从而占据了阿加雷斯超过三分之一的巨大面积。

事实上，黑帝皇所建立的铎比亚虽然和魔影帝国分庭抗礼，可单论国境面积的话。后者严格算起来，也就相当于大半个魔影帝国而已。

自从斯伯纳克进入沉睡，弗里乌斯脱离魔影帝国，以迅雷之势迅速崛起。在魔王沉睡的这大好时机下又不断壮大，最终给他一手建立起另一个大帝国铎比亚来。打铎比亚立国之后，两国交战就从来没有停止过，斯伯纳克是有意识地推动内耗来保证帝国的人口平衡。至于弗里乌斯，一开始是被动应战，久而久之，则在这场战争里加入了复仇、示威、竞争等其它意味的佐料。

和斯伯纳克比起来，弗里乌斯这个至尊还年轻。撇开战力一项，在其它方面他还到不了魔王的那种高度。可这里是阿加雷斯，所以仅凭战力一项，弗里乌斯便足够和魔王平起平坐。

在艾伦进入铁棺的同时，位于血海大陆桥附近，帝国在此地最大的一座城市熔炉城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攻防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