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到达终点
折腾了一晚，清晨风雪早已停下，地上堆满了厚厚的积雪。高阳仍沉浸在那种伤感之中，李华夏趴在他的狙击阵地上，严阵以待。
突然李华夏发现远处背对高阳的侧面，土坡那里一个黑影忽的晃了一下，他没有任何犹豫，果断开枪。
“砰！”的一声，一瞬间对面的狙击手把头缩了回去，子弹好像贴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并没有打中。
过了一会，危险的直觉消失，李华夏知道那个狙击手已经离开，天已经亮了，也许是他发现没有了夜色掩护留下来也得不到什么便宜，就离开了。
这个反盗猎小队叫“獠牙”小队，牺牲的志愿者是他们的队长，叫张扬，这个小队是他一手创办的。女孩是他的妹妹，叫张娜，另外一个叫王宇，是一个退伍士兵，从他那凌厉的眼神和手掌上厚厚的老茧看，就知道他以前绝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兵，没有多年的磨炼，长不出这么厚实的茧。
高阳擦了擦泪水，将张娜轻轻扶起。他是一个军人，他需要振作起来，他还有未完成的亊去做。
看着趴在怀里哭泣的张娜，高阳动了动嘴唇却又不知怎么去安慰，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困境造成的。
高阳觉得两个人对一个人绝对有足够的把握，没想到敌人会在第一时间发现他，并作出反击，使他陷入危机之中，从而使整个战场陷入被动。高阳内心深深的叹息：“我还是太大意了，低估了对手！”
这时李华夏也过来了，他注意到站在一边的王宇，也注意到了王宇的不同之处，似乎是当兵之人之间的一种感应，他们两个相互打量了一下。
李华夏微微点头，表示回应，这些生死离别他早已见惯，没有太多的伤感。这时，他发现也许是盗猎者撤走的太匆忙，这里留了一辆吉普在这里，不过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李华夏走到吉普车的驾驶座上，将狙击步枪放在副驾驶上，开始打火，没想到一下子就打着了。
吉普车发出的嗡嗡声引起了高阳的注意，他双手扶着张娜的肩膀轻轻说到：“你用车将你哥哥送回去，以后不要在来这里了，回去过正常人的日子吧，这里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
“不，将盗猎者赶出这片土地是我哥哥毕生的梦想，我会继续完成他的梦想。”张娜看着高阳眼睛里闪着愤怒的光芒，“而且我要亲自替我哥哥报仇，我要亲手宰了这些盗猎者。”
高阳叹了口气：“那也应该将你哥哥先送回去，好好安葬！”
“我哥哥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他不幸死去，就将他葬在雪山脚下，这样就可以永远看着这片土地，就可以永远守护着这片土地。”张娜看着远处一座巍然而立的雪峰。
高阳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怀，但高阳仍然为张扬的这种精神所震撼。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那鲜红的旗帜，他可以放弃所有，牺牲所有。
高阳和张娜用随身的水壶从湖边装了一些水，把张扬脸上的血污洗掉。
张娜轻轻地擦着他哥哥的脸，很用心，泪水又一次从她眼中无声的留下，高阳在旁边默默地整理张扬的衣服。李华夏和王宇将车停在湖边，然后他们开始冲洗车里的血迹。
湖里面的水很冷，他们用了好一会才将吉普车冲洗干净，高阳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张扬身上，他冷得有些打哆嗦，抖着膀子，把张扬抱回到车上，又把外套往上拉一拉，盖住了那张年轻而留着太多遗憾的脸。
不知道那座山峰叫什么名字，山峰虽不是太高，植被分化却很明显，山脚下长着绿绿的草甸子，往上一截就是荒漠草原植被，再往上，就是黄土和积雪。
他们很快就到了雪山脚下，土层比较硬，他们没有工具挖坑，也没有材料可立碑，高阳和李华夏拿出自己的军刀，高阳将军刀递给张娜，他自己开始用手挖了起来，王宇也只能用手，他们四个浅浅地挖了个坑，把张扬的尸体平放进去，在上面薄薄地盖了一层土，然后又捡了些碎石垒了一座小坟。
“也许某次任务之后，我就是那个躺着的人！”高阳的心里一种莫名的感慨油然而生。
张娜跪在坟前哭泣，在瑟瑟的风中显得有些单薄，高阳将刚才的外套披到张娜的身上，扶着她的肩膀：“起来吧！”
“车留给你们，你和王宇，你俩回去吧，这里真的不是女人该待的地方！”高阳再劝道。
“凭什么你们能留在这里，我就不能！”张娜看着高阳。“我哥哥让你照顾我，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
“在这里真的很危险！”高阳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从小跟着我哥哥在这里生活，我比你更知道这里的危险，你不用再劝我了，我是不会回去的，要么你留下我自己走吧，不用管我！”张娜擦掉脸上残留着的泪水，将披着的头发往后隆起来。
这时候，高阳才发现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子，其实有着一颗坚强的内心，一但决定的事情，别人是无法改变的。
她转向默默站在一边的王宇：“王宇，我们‘獠牙’从今天起正式解散，你想回去就回去吧！”
王宇看远处的雪峰，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在说给自己：“我已经回不去了，我习惯了打打杀杀，我天生是为了战斗而生，只能继续战斗下去。”他收回目光看向张娜，“是你哥将我从死亡线上拉回来，是他救了我，我这条命都是他的，我要为了他的遗愿继续战斗。我请求你不要解散‘獠牙’，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在，它就存在。”
看来他们已经做好了决定，高阳知道无法阻止，只能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叹，他看向李华夏，李华夏耸了耸肩，让他自己决定。
如果张娜回去，高阳还放心，可是现在张娜要继续留在这里，这里可是中国的青藏高原，四分之三的海拔在4000米以上，中国最大的无人区，而且她还要和盗猎者做斗争，高阳实在是无法放心将她丢下来，更何况他已经答应了张扬要照顾她的。
知道张娜意以决，高阳也不再矫情，一旦拿定主要，高阳严肃地说道：“我们需要继续追踪那些盗猎者，你们跟着我，没有的命令不许贸然行动。”
说完，高阳看着张娜和王宇等待他们的肯定。
张娜和王宇都点点头：“明白！”
“那好，事不宜迟赶紧上车！”说完高阳看向李华夏。李华夏点点头，也跟着上了吉普车，他们按着盗猎者撤离的方向开去。
白天荒原一望无际，空旷地令人感到绝望，他们只好沿着地上的车轮印子寻找，好在昨天的雪没有下的太久，否则大雪覆盖连地上的车轮印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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