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地下城

车子里的气氛没有变得轻松下来，反而感觉更加紧张和压抑了。

突然之间，杨东才发现陈雅静和左佩苓是不敢奢望，而自己是不能奢望啊。

过去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回，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有些面目全非了。

杨东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他发现自己已经无力去改变。

杨东摸出香烟，叼在嘴里，一边开车，一边抽烟，没有再说什么。

何欣妍工作的地方叫做贝尔夜总会，距离盛世车行不是太远，在这繁华的大都市里几乎没有什么名气和存在感。

杨东以前没有来过这种地方，陈雅静和左佩苓自然也没有来过。三个人开车在夜色中寻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一家大商场的负一层找到了地方。

杨东把车子停下，带着两个人沿着电梯到了负一层。

地下室里漆黑而阴冷，糜烂而喧嚣，除了贝尔夜总会之外，还有台球馆，游戏厅，录像室，网吧，快餐店……

整个地下室就像一座地下城堡，灯红酒绿，红男绿女，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环境脏乱，治安很差。

这里终日不见天日，就像是一座被人遗忘了的世界。

“欣妍怎么会在这种地方上班，真是太乱了。”陈雅静一脸的不解和担心。

“东哥，找到欣妍之后，你一定要把她带走。”左佩苓叹了口气：“欣妍一个人在这里工作肯定很难，你不能不管她。”

“把她带走，带到哪里去？”杨东问了一句：“欣妍如果愿意离开，我自然希望能帮帮她。可是，她如果不愿意，我恐怕也无能无力。”

“欣妍那么喜欢你，一定会听你话的。”见杨东没有直接拒绝，左佩苓有些感激的样子。

“欣妍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有见到了她之后才知道。”杨东说：“苓苓，这个事情你别操心了，我会看着办的。”

左佩苓点头，跟在杨东和陈雅静的身边，走进了贝尔夜总会。

贝尔夜总会里阴暗，潮湿，脏乱，破旧。没有丝毫的档次和规模可言，里面却挤满了不少的客人。

寻欢也好，消遣也罢，这个地方很好的满足了一些人的欲望以及他们内心深处的龌龊和阴暗。

杨东虽然早就预料到情况不会太乐观，但是，在亲眼所见之后，还是被这里的糟糕环境给惊到了。

他不知道何欣妍在这里从事什么工作，但是，这是他绝对不希望看到，也不支持的。

“你们两个人找个地方坐一会，我去找人问问情况。”杨东看了两个人一眼，说。

“行，东哥，我和苓苓去那边的位子等你。”陈雅静扭头看了看，找到了一个空位子，用手指给杨东看。

“好。”杨东点头，转身离开。

他挤开人群，走到了吧台前，向侍应生要了一包香烟和一杯红酒。然后，把小费放在吧台上，坐了下来。

“先生是第一次过来？”侍应生收起小费，笑着问。

杨东歪着头看了对方一眼，拆开香烟，叼在了嘴里。

侍应生欠起身子，拿打火机帮他点燃了香烟：“我在这里工作不短时间了，以前没见过你。”

“以前没来过，不过，以后应该会经常来。”杨东说：“我朋友就在这里上班。”

“真的？”侍应生有些意外：“你朋友叫什么名字，我一定认识。”

“何欣妍。”杨东回答。

侍应生的脸色怔住了，想了好一会儿，才摇头：“我们夜总会里没有这个人。”

“她才来上班不久，你不认识也正常。”杨东说。

“不可能。”侍应生还是摇头：“贝尔夜总会里虽然有不少女孩子，但是，还真没有叫何欣妍的。先生，我想是你搞错了。”

何欣妍难道不在这里？杨东的心里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很可能是那丫头改了名字，毕竟，在这种地方上班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她或许并不希望客人和同事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也是她一直不怎么愿意和陈雅静她们联系的原因。

“你们店里近期有没有来新的女孩子？”杨东问。

“为了给客人新鲜感，店里的女孩子经常换的。”侍应生回答：“先生，这个问题，我还真不好回答。”

见对方不像撒谎，杨东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他点了两杯饮料，向不远处的陈雅静和左佩苓指了一下，起身离开。

“东哥，问到欣妍的消息了么？”杨东才回来，陈雅静就关心的问。

“店里没有叫做何欣妍的女孩子，欣妍大概是改名字了。”杨东摇头：“雅静，你打电话给欣妍，就说我在这里，让她出来。”

“嗯。”陈雅静点头，拿出手机，开始拨打何欣妍的电话。

电话一连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话筒里传来何欣妍那有些醉醺醺的声音。

“静静，苓苓，你们过来了么？”

“欣妍，我和苓苓已经到了，你在哪儿呢？”

“我在陪客人呢。”何欣妍回答：“你们两个人找个地方先坐着，等客人一走，我就过来找你们。”

“欣妍，东哥来了。”

“东哥，哪个东哥啊？”何欣妍好奇的问：“我认识么？说啊，静静，他到底是你的男朋友？还是苓苓的男朋友？”

“欣妍。”陈雅静无奈，解释了一句：“彩云服装厂的东哥，杨东，难道你忘记了？”

话筒里突然就没有了声音，何欣妍沉默了。

“欣妍，你出来吧，我，苓苓，还有东哥在大厅里等你呢。”

“静静，你让东哥走吧，就说，我不想见他。”何欣妍突然声音有些冷的回答。

“欣妍，你这是怎么了？”陈雅静愣住了：“东哥是特地过来见你的，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说过，我不想见他。”何欣妍突然嚷了一句：“静静，你和苓苓也走吧。我要陪客人，很忙。今晚，我没有时间见你们。”

“东哥，怎么办？”陈雅静无奈了。

杨东接过了她的手机，淡淡的说了一句：“欣妍，我杨东，我给你一分钟，你出来。”

“东哥，对不起，我现在很忙。”何欣妍拒绝。

“我再说一遍，你出来。”杨东的语气不容置疑，态度不容反抗：“我在大厅里等你。”

何欣妍沉默，然后，挂断了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