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旋剑式

曹督主没想到董长青的出剑速度这么快，不过眨眼间已经来到眼前，剑上虽然没有剑气，但剑上的力道并不小。他将玄阴罡气凝注双手，一道淡淡的青光从手上发出，接着两掌一合，硬生生将七夕剑夹在掌心。

惊芒剑呼啸着从身后飞旋过来，曹督主身形凌空一个飞旋险险避过惊芒剑，左掌将七夕剑向外拍开，右掌对着董长青额头拍去。

董长青借力后退，手中长剑精准无比地点在惊芒剑旋转的剑柄上，剑身嗖地一个转折，横切曹督主的右掌。曹督主只好缩手，董长青身形再进，七夕剑化作道道剑光点在惊芒剑上，连续十多次都在同一个位置点在惊芒剑剑柄上，使得整柄剑的转速提升到骇人的地步。

嘘！嘘！一阵尖锐无比的撕裂空气的剑啸声骤起，场中传出一声裂帛似的锐响，只见惊芒剑化为一轮明晃晃的青色剑圈，轻飘飘超前旋斩而去。

以曹督主只觉眼前一花，一道强劲的破风声激荡过来，竟然看不清剑圈中的剑身，心生惧意，不知如何抵挡，只好闪身后退。

董长青不断以七夕剑推动惊芒剑杀向曹督主，见到曹督主后退，立即踏步前移，惊芒剑化成的剑圈速度越来越快，威力也越发难以控制。他这一剑还是想起沈墨曾以旋转的剑轮绞杀尸变体的启发，一个转动使得剑轮的杀伤力提升到数十倍的程度。

眼下他虽然无法动用真气，但修炼的飞羽剑式还在，顿时将脱手飞剑和旋转技巧联合起来，使得单纯的飞羽剑式威力暴增十倍，并且因为旋转的原因更加难以抵挡，因为无法准确地判断剑身的位置。

天上月光陡然一暗，却见一朵乌云飘来挡住了夜空中的明月，使得曹督主的视线更是模糊，他尖叫一声，陡然将一旁的锦衣卫抓了过来朝惊芒剑圈丢了过来，试图阻挡飘忽不定的螺旋剑圈。

“督主饶命！”那人哪里想到会被曹督主抓来当肉盾，眼见四尺见方的青色剑圈发出慑人心神的凌厉破风声，惊恐的大叫起来。

其他锦衣卫见曹督主抓属下抵挡，纷纷朝远处跑去，生怕成为第二个牺牲者。

普通人看不清青色剑圈里惊芒剑的剑身，董长青却看得分明，并判断出以青色剑圈如今的平移速度和旋转速度很难避开被牺牲掉的锦衣卫，当下变换剑式，七夕剑连续点在惊芒剑旋转的横轴重心，使得剑圈的速度陡然增加两分，嗖地一声自锦衣卫的身下掠过，闪电般朝曹督主追袭过去。

曹督主眼见闪避不开，尖叫一声，运起全部功力双掌缓缓朝前推出，呼地一声，两道狂暴的劲风呼啸着朝剑圈打去，砰砰两声轻响，青色剑圈在空中左右一个摇摆，速度不减地螺旋飞斩而来。

“我是东厂督主曹宇，你敢杀我，不怕诛九族！”曹督主哪里见过这般诡异的剑式，这种奇异的剑圈，他平生还是第一次遇上。他连续十多掌都没能阻挡剑圈，他感觉自身发出的气劲都被剑圈带起的回旋气流偏转，无论那个方位的掌劲，一入回旋剑圈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中惊骇莫名。

“你要杀我，我自然也能杀你。”董长青淡漠地道：“就算是东厂督主也不能例外。”

连续不断的消耗真气使得曹宇疲累不堪，看着呼啸而来的剑圈，他心中发狠，猛地伸出双手朝剑圈中抓去，只要能抓住剑身，就能避免杀戒。虽然这样做他很可能失去双手，但只要性命还在，一双手根本不算什么。

“没有人能接住我的回旋刀。”董长青随手一剑点在惊芒剑上，使惊芒剑的轨迹避开曹宇双手，嗖地一声，剑圈掠过曹宇咽喉，锋利的剑刃轻易割破曹宇的颈动脉，鲜血喷泉般涌出。

曹宇惨嘶一声，眼中露出强烈的恐惧之色，伸手指着董长青，最后倒在地上。

两人一番交手不过数分钟时间，其他人担心误伤督主不敢出手。此时眼看曹宇被杀，周围的锦衣卫脸色变得很难看，其中一个人道：“他杀了督主，大家若任由他离开也难以活命逮到机会，不如联手杀了他，还有一线生机。”

众锦衣卫手持弩箭和火枪脸色阴沉地围了上来。

“你们也想杀我？”董长青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人问道，没有人回答，众锦衣卫神情淡漠地看着他。他心中升起浓烈的杀机，脸上却露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道：“我不想死，只好请你们死了。”声音极为淡然，不蕴含一丝情感，没有愤怒和怜悯。

忽然一道道欢快喜悦的琴音激荡而出，听到琴音的人眼前一花，他们想起儿童时天真无忧的场景，或承欢父母膝下，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脸上纷纷露出呆傻的笑容。

琴音逐渐加快旋律，犹如少年时的冲动激进，随着年纪的增长，世上没多不平事，人生的不公和痛苦让他们极为愤怒和无奈，想起家中妻儿被恶霸欺凌，父母被恶人欺诈，一个个都面露怒容，使劲握紧了手上的兵器。

片刻之后，明快的琴音中突然多了一丝杀伐之音，琴弦的每一次振动犹如万马奔腾，声势之猛让人心惊胆寒。他们仿佛身处塞北的战场，四周传来激烈的喊杀声，不时有兵器在眼前挥舞，惊得他们连忙挥动手里的兵器抵挡。

四周军士一个个都满脸狰狞地挥动手里的兵器砍向虚空，有几个倒霉的被误伤，惨叫声，喊杀声此起彼伏，场面混乱不堪。

听到琴音，董长青心神一震，杀机如潮水般褪去。他看了眼四周混乱的军士，将惊芒剑收回，心情有些复杂地转身离去。

在刚才的一瞬间，他心里升起一种将这些人全部杀死的念头，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些军士的不自量力激怒了他。在他眼里，这些军士没有习练任何内功，也不懂高超的武技，却想凭借人海战术杀伤他。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在路边遇到一条小狗锲而不舍地追着咬一般。

原本对这条小狗是不怎么在意的，任凭它在身后追着咬也没什么，因为你知道这条小狗绝不敢真的咬你。谁知道就在你大意的时候，这条小狗不要命般冲上来咬了你一口，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会很愤怒。

董长青也一样，他一时大意中了曹宇的暗器本就很不爽，再加上曹宇的杀机刺激了他，所以他杀了曹宇。他本以为杀了曹宇，周围的锦衣卫就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对方竟然想用人海战术借助火枪弩箭围杀他，这让他极为愤怒。

同时在强烈的愤怒中，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知道那是因为害怕，因为受伤就意味着生命有危险，他不想死。一想到可能被一群不会武功的军士土著借助老旧的火药武器火枪杀伤，他就觉得很荒唐，所以他产生了杀机，决定杀死这些胆敢挑战他强者尊严的土著。

好在姬冰兰的天龙八音将他惊醒，否则如果他真的动手杀了这些不会武功的土著，必定会在他心中留下破绽，因为他不是一个嗜杀的人，为了自保而杀人和为了自我虚荣而杀人，他能接受前者，却不能接受后者只是因为一点虚名就使自己双手沾满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