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林枭的夜宵自然是好吃的,又骗宁妃雪这个超级女神的几把吻!

林枭的吻技也逆天,吻得宁妃雪哼哼起来。

稍后,林枭就把宁妃雪送回校内宿舍。

翌日,下了课,林枭把一堆新书都塞到了包里,大步的向外走去,几个兄弟围了上来,嘻嘻哈哈的调侃着宁妃雪:“我说宁大校花,你怎么跟林枭那个臭小子一桌呀!他身上都是厨子味儿。”

宁妃雪似笑非笑的看着几个死党闺蜜,笑眯眯的道:“味儿?什么味儿?我觉得挺好闻啊!”

几个一起跳出去几步远,惊吓过度的看着宁妃雪,半晌,苏玉萌摸着胸脯叫道:“你莫要再吓唬为我们!”

宁妃雪一个拳头过去,捶在了苏玉萌胸口,笑骂道:“你呢少装了,赶紧的,趁着天色还早,咱们去打上一盘的呢。”

出了门,几人又撞上了一个军区大院的王浩和东方战歌,两个人也带着几个跟班,一群男孩凑到了一起,浩浩荡荡的向着学校对面的网吧走去。林枭出了校门,没有直接回家,他用手撩了下过长的刘海,他的自卑是什么时候开始没了的呢,似乎从他去夜店买醉开始,当人跌到了最低点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一切负面的东西都被消融在一起了。

现在留着这么长的头发挡着眼睛,看东西都不舒服,他当然不会再留下了。

林枭顿住脚步,家门口只有几家小理发店,既然要改变形象,不如剪个像样点的发型,他捏了捏口袋里的钞票,早上从张大胖哪里拿来的一百大钞,在现在的年代,足够去最好的理发店剪上一次头发了。

林枭很干脆的跳上了公车,直奔市中心而去,在人民商场的旁边,记得有一家叫做名发屋的店子,一直都很有名。幸好现在车子还没达到人手一辆的地步,路上没有塞车,很通畅的到了商业区。

名发屋坐落在了百货大楼的旁边,透过玻璃门向里看去,几个帅哥坐在靠墙的椅子上等待顾客。林枭随意的扫了一眼,看的出来,店里的生意很红火,大部分理发师都有客人了,剩下的几人打扮的很时尚,穿着偏瘦的格子衬衣,耳朵上还带了几个环,只是到底是底层从业者,缺乏了些男子气概,只可远观罢了。

他伸手指了个看着还算舒服的男孩,男孩笑脸迎了上来:“您先洗头?”林枭点了下头,洗头和剪发的并不是一个人,洗头的尚算是美发店的小工,通常都是没有出师的学徒,而剪发的叫做大工,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洗头房在另外一边,有点像是牙医诊所的椅子,可以调整靠背高度,洗头的时候,人靠在上面,脖子上垫了条毛巾,洗发工提着调好了水温的细喷嘴一遍遍的冲刷着头发,然后抹上洗发露,揉搓几下,再给客人按摩下头部,冲掉后重新打上一遍护发素,冲干净就算完成了洗头这个步骤。有不少客人喜欢洗头时的按摩,会专门来洗个头,这个时候洗头还相当便宜,只要三块钱。

林枭却是最讨厌按摩这个步骤,他的耳朵十分敏感,不喜欢被人揉搓,那人就最喜欢含着他的耳朵逼的他讨饶,林枭一怔,怎么又想起那个讨厌的家伙了。

发愣的功夫,小工带着泡沫的手已经摸上了他的耳垂,林枭一下坐起身体,拍掉了男孩的手,没等他出声,旁边另一位洗头的客人疏远的声音传了来:“我不喜欢按摩头部,直接冲掉泡沫就好。”

那人完全抢了林枭的台词,林枭不由多看了两眼,那是一个略有些年纪的中年女子,穿着一身合体套装,一副金边眼镜被他捉在了手里,闭上眼的五官很是清秀,眼角有几道细纹。这是一个出身良好且有教养的女人,林枭很快得出了结论,他回过神来,看到那小工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不由扯了下嘴角,低声道:“我也不喜欢按摩头部,你帮我冲一下就好。”林枭洗完头,湿漉漉的头发都被包在了毛巾里,由他钦点的帅哥引到了美发厅里,在一个大镜子前坐了下去。他漫不经心的向着旁边扫了一眼,微微一愣,是刚才那个同样不喜欢按摩头部的女人,他已经把眼镜戴上,神情寡淡的坐在椅子上,文静中略带了些疏远。林枭眉头皱起,总觉得有点眼熟。男孩已经把他头上的毛巾打开,开始梳理起一头乱发,一边梳一边夸赞道:“妹妹,你的头发真好,又黑又亮——”

话音未落,旁边的理发师亦是开口赞道:“太太你的头发保养的很好,像是您这个年纪,头发还这么黑的很少见了。”

两个人几乎前后出口,说的内容却差不多一样,听在耳中就有些变了味道,似乎是恭维客人的万金油。

林枭不觉好笑,下意识的看向了隔壁的女人,对方也恰好望了过来,许是心有灵犀,林枭礼貌的对他笑了笑,那人却只是牵了下嘴角,权充笑意。林枭简单的提了下自己的要求,不需要太复杂的发型,只求清爽舒适,男孩领会了他的意思,手脚麻利的剪了起来,只用了二十分钟就修剪完毕,林枭对着镜子照了照,看到自己一双清澈的眼睛,满意的点了下头,夸赞道:“你的手艺很好,下次来再找你。”男孩有些意外,明明这小丫头比自己小了很多,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自己竟然还顺着他的意思点了下头。隔壁的女人似乎是常客,只修剪了下发梢,居然也用了二十分钟,真是个会生活的人啊。

林枭先一步结账,准备迈出门口的时候,听到身后的老板招呼着那位女士:“陶太,有空再来,这是您的会员卡,请收好。”陶——林枭如遭雷击,电石光火间,幼时模糊的记忆浮了出来,他终于想起了这个面善的女人在哪里见过!那是他亲娘还没有跑掉的时候,母亲隔三差五的就会牵着他的手,到离家半个城远的高档住宅区,去探望一对夫妻。

但是每次都被拒之门外,偶尔会撞到那家的男女主人,一派高雅大方,映得年幼的他和一身油烟味道的母亲越发狼狈。那是他年轻的外祖母和外祖父。

多么老土的剧情,精心教养的女儿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穷小子拐跑,自觉丢了面子的夫妻自此不肯认这个女儿,然后过了几年,那女人又抛夫弃女的跑了。林枭怔怔的站了片刻,手脚冰凉,如果他不是这出狗血的言情剧里的主角,他大概也会说一声好假吧!生活往往比剧本来的更加精彩。年少时的怨恨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淡,剩下的只是对亲情的渴望,母亲下落不明,父亲生死未卜,让他始终像是一个孤儿一样,那种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懂。当年他功成名就后,也曾经试图寻找母亲的下落,可依稀记得的小区早已经人去楼空,外祖家不知何时也从视线中消失了。

林枭看到陶女士驾驶的黑色车子从眼前一滑而过,当机立断拦了辆出租车,指示跟上前面那辆车,司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谁会跟钱过不去呢。林枭暗道侥幸,他第一次感谢起了诸神,回到十四岁的年纪,父亲还在,他心血来潮到市中心修剪头发,又碰巧遇到了外祖母,很有可能追查到母亲的下落,第一个愿望父母健在,果然有实现的可能。

看着前面的车子左拐右拐,大概是女司机的缘故,开的很谨慎,车速不算太快,最后停在了一个高档小区前。

林枭双眼一亮,果然换了地方,他匆匆的把钱丢到了座椅上,快速的下了车子。林枭记住了汽车牌号,这个时候倒是不着急了,许是身上的初中校服的缘故,门卫并没有盘查他的身份。进了小区,他在单元楼之间慢慢的溜达,走过三排楼房后,再次看到了那个眼熟的牌号,他抬起头,看了下单元楼,暗暗的记下了楼号,来日方长,还不用急于一时。转身出了小区,林枭又在街上闲逛半天,看着十几年前的城市,别有一番感触,那家卖麻辣烫的竟然还在,街边卖饰品的小店还是那么多人——

林枭看看快到饭口了,掐着时间赶回了家,店里已经坐了三三两两的客人,张大胖正在灶前忙活。要说他们家的小店也是一绝,没有炒菜,只有各式各样的炒饭,顺便卖点饮料啤酒,就这样,生意还红火的不行,一到饭点,门口都要排起长队。

林枭以前一直认为是店子开在学校门口的原因,炒饭怎么都比食堂的大锅饭强,后来想明白了,那是他家喂的手艺好,可惜怎么都想不起自家的炒饭是什么味道了。

现在有机会再确认一次,林枭一定要好好鉴赏一下。他驻足在了灶旁,看着张大胖右手举重若轻的颠起手里的炒锅,泛着金黄色光泽的米粒在空中翻腾起舞,宛如一道金色长河。

林枭眼睛眯起,第一次注意到张大胖手里的炒锅比普通的炒锅大了足足一圈,如果一般的炒锅一次可以出锅三份炒饭,张大胖这口锅足足可以出足五份!

这绝非一加一等于二的简单问题,铁锅每大一号,对腕力的要求是成倍增加的,而张大胖还能把锅颠的这么漂亮,那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发呆间,张大胖已经炒好了一锅饭,左手端着炒锅,微微倾斜,金黄的米粒滚滚而下,手再一顿,铁锅扬起,恰好就装了那么一盘子,林枭的瞳孔又是一缩,旁的且不说,他家老爹这一手炒饭的手艺简直绝了。

林枭自觉的伸出手去端盘子,他赶着饭口回来就是为了帮忙的,张大胖也恰好的伸出了手,一大一小两只手同时捉住了盘沿,张大胖抬起头,父女俩打了个照面,同时愣了下。

张大胖原本有些长的头发被剃成了板寸,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一张俊朗的脸完全露了出来,年纪一下又年轻了两三岁,配上露在外面的健壮手臂,整个一标准的兵哥哥形象。

帅到没边。

林枭看了两眼,下了结论:“挺帅的。”

张大胖的脸一下绷紧,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林枭瞬间僵住,温馨的戏码果然不适合他们父女。

林枭垂下眼帘,一手一盘,端起了炒饭,向着店里走去,身后传来了张大胖低沉的声音:“头发剪得不错。”

林枭小脸绷紧,缓缓的回过头,面无表情的看了张大胖一眼,快速的转头向着店里奔去。

林枭把几份炒饭放到了客人面前,重新回到了灶前,张大胖已经在炒着下一锅了,看了林枭一眼,欲言又止。

林枭一怔,问道:“什么事?”

张大胖耸了下肩膀,朝着对面扬了下眉头:“网吧叫外卖,我叫他们自己来拿了。”

林枭一下就明白过来,对面的网吧是店里的大客户,只要网吧有一个人叫了苏家的外卖炒饭,满屋子的香气立刻会带来连锁反应,吃过多次的熟客就不说了,哪怕是第一次去网吧的客人也会忍不住叫上一份外卖。

网吧的老板陈三经常勾搭着张大胖的脖子,哀怨的长叹一声,“我们家的网吧就是给你家饭馆开的分店啊。”

网吧那些人都是什么主儿,屁股黏在椅子上,恨不能和电脑同生共死的货,叫他们来拿外卖,等凉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