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炼

这是一片开阔地带，第六军团所在高地的前面是缓坡，走起来很舒服。后边的坡稍陡，但是不影响骑兵机动。阿布里亚斯把战场选定在这，就是为了发挥他军团的机动优势，平坦的缓坡无形加强了骑兵冲锋时的威力。

高卢军仰攻高地。马其顿军团坚守高地俯面敌军，初期以静制动。这样发挥了步兵防守的优势，使得以寡敌众获胜变成可能。随着两军距离缩小，双方士兵的紧张达到顶点。阿布里亚斯一遍一遍地重申着战斗概要，慰藉着士兵的心灵，让他们静下来。目标进入射程！

战斗开始！马其顿弓矢部队居高临下，射程增加，率先发动了远程打击。标枪、箭雨猛烈地射向高卢人，标枪是不管任何人，只要进入射程就是目标。弓箭手被命令集中打击敌人的弓矢部队，减少或解除他们等下在热战中的协助能力。高卢军队平时很少配备弓箭手，这一次维琴托利特意从西欧偏远的滨海地区带来一大队特殊弓箭兵，称为森林猎手。是精锐的弓箭部队。

这种森林猎手射程更远，弓力更大。除箭支杀伤力更强以外，他们每人还配备一支短枪，可以防御骑兵的突袭。在平日里这些猎手一出场必然令敌人闻风丧胆，素来以精锐著称。可是今天，他们失去了往日的射程优势。站在高处的马其顿弓箭兵，获得了重力势能，不仅射程增加，且射出的箭由上而下增加了动能和角度。集中火力后就更加致命，一排排箭幕打击要了森林猎手的命。

高卢将军特意安排的弓箭手还没什么出手机会就被消灭大半。这些高级别士兵反倒充当炮灰，客观上为其他友军争取了机会，没办法。高卢步兵只得加快步伐，跑上高地与马其顿步兵短兵相接。马其顿轻步兵灵活地撤到了方阵兵的两边，从侧翼投射敌人。弓箭手撤到了步兵线最后边。

这一次阿布里亚斯把长枪方阵部署成长方形，前后两道防线参差错开摆置，这样整个重装步兵防线更加厚实，有柔韧度，对高卢人海冲击战术形成耐抗力。当然这无疑舍掉了硬直战线的长度，所以两边就用轻步兵来布阵。轻步兵虽然不直接对抗敌兵，但是他们足以护住中央重步兵的侧翼。

轻步兵没有护甲，装备轻便，多为猎户善于奔跑。敌人追击，他们掉头就跑；追不上而转向中央方阵，他们就又回头用标枪打击。把标枪兵投入战斗，绝对能起到重要作用。尤其到了中后期，轻步兵的机动和快入快出的近身战作用就发挥出来了。

高卢步兵凶猛地冲到长枪方阵前，不顾一切的冲击方阵队型。马其顿步兵手持五六米长枪用力刺戳，很多高卢步兵倒地。接着敌军变阵，后排的高卢武士向两边移动，中间空缺由标枪步兵补位继续战斗。明显敌军要包我军方阵的两侧，情况紧急。阿布里亚斯下令，右边后排的方阵兵折回来，轻步兵站在L型直角里。以此临时护住阵线的右翼安全。

这时，高卢轻骑兵出动，从两侧包抄过来，来势汹汹。阿布里亚斯知道骑兵战最为关键，他决定集中所有骑兵攻击一翼。马其顿骑兵集团从步兵线后运动到左侧，绕出方阵冲向了高卢的两个轻骑兵中队。两军骑兵瞬间发生激烈碰撞，马其顿骑兵数量占优，几下就包围了高卢骑兵。维琴托利见马其顿骑兵强攻右边，于是他自己带领卫队忙去从左边寻求突破口。高卢一方在左翼集中骑兵后奔向马其顿右翼。

维琴托利扑上高地，但是发现马其顿步兵改变阵型，无破绽。他便带领骑兵继续绕行，来到马其顿防线的后边。这里一个弓箭兵大队正在努力射箭。高卢骑兵的突然出现着实让他们惊慌失措，将军和骑兵不在身边，步兵又掩护不上，他们选择了逃跑，而不是向大部队靠拢。高卢骑兵急行一段距离就追上去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些弓箭手消灭干净。

那边阿布里亚斯打败了高卢轻骑兵，发现高卢武士正围在方阵侧后方肆意砍杀，于是他们撤回去从敌人背后发起冲击，打了一个反包围。高卢武士腹背受敌阵脚大乱，而这边的方阵步兵腾出手来掉转矛头反击，形成夹攻。这部分高卢部队溃散而逃，骑兵连忙追击。

维琴托利带领骑兵折回来，配合己方左翼的步兵合击马其顿右翼方阵。高卢骑兵的袭击直接把标枪兵冲散，他们接着硬打直冲。马其顿右翼方阵队列被拆分开了，右段战线不保。标枪兵的溃逃，加剧了右边阵线的崩溃，那些应征长枪兵不再坚持了，他们大喊大叫四散逃跑。只留下纪律严明的马其顿方阵长枪兵苦苦坚守阵地，他们前后受敌，拼死抵抗敌兵的步骑协同，这些勇士不过是在死战。

阿布里亚斯见右翼不保，立马放弃追击，迅速集合骑兵掉头前去增援。他一边策马奔腾，一边大喊让其余步兵维持战线重组队形。对面的高卢方面副统帅卢科也看出维琴托利孤军深入需要支援，遂下令二线预备部队全部投入战斗。决胜时刻到了。

马其顿将军带着骑兵豁了命的狂奔，马儿都哼哧哼哧直喘粗气，阿布里亚斯一点也不放松，狠抽鞭、踢马肚子。事在人为，眼看右翼部队被吃掉，友军骑兵终于赶来。他们一股猛势直直闯入高卢骑兵群，从背后给了高卢骑兵一记重击，就连维琴托利的卫队重装骑兵也没撑得住，各个被刺落下马。阿布里亚斯武力平平，但是他很勇敢，好在他有两名顶级卫士护在左右而且杀气十足。混战中，维琴托利被杀，高卢骑兵一片狼藉，其余败逃而回。

阿布里亚斯还没缓口气，高卢的二线部队又冲上来。他回头巡视自己的部队，已经残缺不全，左翼步兵损失过半，中间还算健全，右翼几乎殆尽。轻步兵只剩几十人，骑兵也损失了三分之一。再看山坡上尸横遍野，高卢人的第一批进攻被打垮，马其顿方面伤亡很大。阿布里亚斯口干舌燥，他喊破喉咙声嘶力竭道：

“还没完呢，兄弟们坚持下去。我要战斗到底，谁与我站在一起！”“誓死保卫阵地！”留在战线的士兵们坚决地说。

高卢步兵在靠近，阿布里亚斯知道阵地战已无效了。他果断合拢方阵呈密集队形，冲下高地。马其顿长枪兵以正方阵向敌军正中部位切过去。方阵不急不慢，以整齐步伐前进，带有强推进力。方阵对面的高卢步兵倒于枪林之下，两边的高卢武士又包围上来。战斗进入肉搏战阶段。

阿布里亚斯趁着步兵推进之势，将骑兵分成两队，左右绕过步兵线直取敌将卢科。他此时目中已无他物，只有一个目标——斩获敌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