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采访
重光惠子点点头,微笑道:“你的话,我记住了。该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走,我会回到日本去,把你的话带给伯父,不过现在我现在我还不想走。”
冷谓冷冷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重光惠子微笑道:“我不想做什么,我是记者,我只是想跟着你们,采访你们。”
众人都是一愣。
杨凡林喝道:“你到底打什么鬼主意?”
宁燕儿怒道:“她是想当奸细,刺探我们的情报,好报告鬼子,通知他们日本鬼子来对付我们!”
林怀忠恶狠狠道:“你快滚,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你别忘了,你是个女人,哼哼,小心我们对你不利!”
重光惠子笑道:“哦,是么?他说过,你们是人,不是畜生,再说我又没有杀过你们中国人,你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冷谓冷冷道:“你想采访我们,采访你们的敌人?”
重光惠子微笑道:“是啊,有什么不可以么?你说你们是正义一方,那你们就是正义之师,而且你们还是仁义之师,为什么怕人采访?采访敌人又怎么样?这世上是从来没有人采访敌人,我就做第一个采访敌人的记着,而且是个女记者,说不定我还会因此而留名千古。”
宁燕儿怒道:“呸,我看你是遗臭万年!”
冷谓冷冷道:“记者讲究客观公正,像今天这样,你亲眼看到你们日本军人在我们中国的土地上烧杀抢掠,你会如实记录报道么?”
重光惠子脸色一端,沉声道:“会!我会如实记录我所看到的一切,客观报道,包括我们日本军人的残暴,包括你们中国人所遭受的苦难,我都会如实报道。我希望越来越多的人反对战争,厌恶战争,我希望战争尽快结束,中日两国和平相处。”
冷谓沉吟片刻,沉声道:“好,你就暂时跟着我们罢!”
杨凡林叫道:“大哥,这”
牛二牛道:“跟着就跟着,没什么了不起,量她也出不了什么幺蛾子!再说,这也是我们统战工作的一部分。”
冷谓点点头,沉声道:“你们快去安顿好乡亲们,咱们尽快撤离!”
杨凡林和牛二牛答应一声,带着战士们离去。
重光惠子叫道:“我的笔!”
宁燕儿已经走出老远,转身将手里的钢笔扔向她,哼道:“给你,谁稀罕!”
重光惠子上前一步,伸手接住,笑道:“你不稀罕,我稀罕,笔就是我们当记者的武器,就如同你们手里的枪一样。”
冷谓看着重光惠子,眼中精光一闪,转身便走。
重光惠子紧紧跟来。
冷谓冷冷道:“你不是要采访么,你去跟着我们的战士,看看你们日本鬼子做的好事,希望你能如实报道!二牛,你带她去!”说着,冲牛二牛使个眼色。
牛二牛会意,瓮声瓮气道:“跟我走!”
重光惠子脸色沉重,点了点头,跟着牛二牛去了。
冷谓快步过去,拍拍林怀忠怀忠肩膀,低声道:“跟我来!”
林怀忠跟着冷谓来到车上,冷谓俯身从座位下面取出电台。
林怀忠会意,打开电台。
冷谓一字一句道:“新四军抗日先遣纵队正告小日本鬼子:今者我新四军抗日先遣纵队万名健儿挥师东进,兵锋所指,直下苏杭。今于苏州城外击毙日酋少将联队长饭冢五郎以下一千余名鬼子。我军士气高涨,斗志昂扬,誓必光复南京,收复上海。大军到日,即尔等覆灭之时。尔等一众鬼子即行交代后事、引颈就戮可也!”
林怀忠发完电报,笑道:“大哥,你这牛皮越吹越大,小鬼子非被你吓得尿裤子不可!”
冷谓微微一笑,掏出烟来,递给林怀忠一支,两人抽着烟。
林怀忠收起电台,笑道:“大哥,咱们要去南京上海么?”
冷谓哼道:“去个屁,就凭咱们这几个人,去了还不被鬼子当成下酒菜?”
林怀忠一愣,道:“你不是说,咱们要声东击东,说到做到么?”
冷谓微笑道:“改了,现在是声东击西,指南打北。”
林怀忠大笑。
冷谓淡淡道:“一个人一直说实话,突然说一句假话,这总行罢?”
林怀忠笑道:“行,怎么不行?自古兵不厌诈,智者无敌。”
两人同时大笑。
杨凡林和宁燕儿快步过来,杨凡林道:“大哥,乡亲们都已经转移了,咱们出发罢?”
冷谓点点头,沉声道:“不急,再等等。等乡亲们再走远些,提防还有鬼子再来,我们还要掩护乡亲们。”
杨凡林点头道:“是,大哥。”
宁燕儿望着冷谓,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
冷谓道:“小宁,你怎么了,有什么事?”
宁燕儿噘嘴道:“队长,我是有话要说,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让这个日本女人跟着咱们?”
冷谓看着她,又看看杨凡林和林怀忠,微笑道:“你们是不是都有这个疑问?”
杨凡林和林怀忠都是嘻嘻一笑,点了点头。
冷谓淡淡道:“这个女人咱们不能杀,如果咱们杀了这个女人,那咱们和小鬼子还有什么区别?咱们放了她,她又不走,自己跑回来,非要跟着咱们,咱们难道扔下她,自己走了?倒好像咱们怕了她。你们说怎么办?”
宁燕儿恨恨道:“这个日本女人真不要脸,不识好歹,咱们放了她,她还不赶快逃命,狗皮膏药,还赖上咱们了!”
冷谓沉声道:“这个女人不简单,你们想想,她被咱们抓住以后,虽然表现得害怕,可是你们发现没有,她没有哭,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杨凡林和林怀忠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宁燕儿哼道:“这有什么,我要是落到敌人手里,我绝不会哭泣流泪,我就自己杀了自己!”
杨凡林看着宁燕儿,道:“你瞎说什么,有我在,你怎么会落到敌人手里?”说完,忽然脸上红了一下
宁燕儿脸上也是红了一下,低下了头。
冷谓似乎毫无察觉,沉声道:“这个女人刚才的一个表现你们注意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