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佝偻背影
“什么？你懂他们什么意思？”卡务其听到了叫喊声，大声的询问道，“那些混蛋什么意思？它们想干什么？”
“对，快说，它们想咋样？”赤拉保也大声问道。
“他们说，我们闯入了他们的地盘，刚才是惩罚！让我们尽快离开，它们不想开战，但也不怕开战！”这名蛮人大声的解释，刚才对方发出的“吱吱叽叽”叫声。
“呸！谁怕呀！”
“蛮族勇士不怕战斗！”
“开战就开战！”
“打，为……回归祖先怀抱的兄弟报仇！”
所有的蛮人群情激奋，面对着对方的警告，反而更加愤怒。人员伤亡的是我们蛮人，对方却摆出一副吃亏的模样，这简直是在挑衅。
“都闭嘴！”赤拉保突然大吼一声，打断了蛮人骑兵的叫嚷，“后退，都后退！”
“长老，它们太欺负人了！”
“这就是在挑衅！长老，咱不能忍！”
“这些混蛋，欺人太甚了！”
听到赤拉保的叫声，蛮巡队都完全不能理解，勇敢的蛮族，没有懦夫！挑衅蛮族勇士，不能轻饶，战场见分晓，可为什么要选择撤退呢。
“混蛋！愣着干什么？听不到我说的吗？都跟我撤退！”赤拉保掉转过青色巨狼，回头看了一眼原地没动，大声叫嚷的蛮巡队，大声怒吼道。
“长老！不能走呀！”
“长老，不能这么灰头土脸走掉！”
“长老！不行啊！”
所有蛮巡队的成员，都万分不情愿，就这样离开，向赤拉保继续恳求道。
“长老？你们还知道我是长老呀！我的话还听不听了？”赤拉保坐在狼背上，大声骂道。
“可是……唉……”虽然蛮巡队的成员都叹息着，但最后选择了跟赤拉保一起离开。
赤拉保留给蛮巡队的只有背影，所以众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圣狼走在前面，因此背上的杨磊，回头发现赤拉保紧咬的牙关，握紧的双拳，以及含着泪水的双眼。
突然杨磊发现赤拉保，其实也很不容易。看似风光无限，走到哪都长老待遇。可是做什么事，都不能以自己的好恶，而必须以大局为重。甚至是亲情，面对祭师身份的雅妠，心中无限的疼爱，表现出来的却是等级尊卑。
看着赤拉保凝重的表情，紧握的拳头，杨磊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这一切似乎并不是结束！
本来气势惊人，一路冲锋的队伍，如今踏上归途，一个个垂头丧气、无精打采，没有了出发时的英勇劲。所有人不说一句话，沉默的跟在两狼后面，缓缓地行进。
终于一根筋的卡务其，实在是憋不住了催动坐骑，从人群中间挤了过去，紧赶了几步，来到赤拉保身旁，沉声问道：“长老，为什么？为什么要撤？”
赤拉保看着来到身边的卡务其，一脸怒容骂道：“为什么？别人问我就问了，你竟然跑来问我？我让你为什么？”
说着赤拉保从巨狼背上，一跃而下，对着卡务其，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猛揍，就连赤拉保身下的坐骑都不放过，挨了好几下。尤其是看到卡务其一脸倔强，死活不服软的模样，感觉很是欠揍。
“别打了，长老！”
“不怪卡务其队长！”
“不要打了！”
蛮巡队的人看着卡务其，被长老一通乱揍，不发一言动也不动，众人看不过去，纷纷出言劝道。
赤拉保也借坡下驴，停下了动作，看着蛮巡队的所有人，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我知道大家心里不服，很憋屈！我赤拉保也是，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听到赤拉保的喊声，大家心中升起一丝共鸣，今天的事实在是太憋屈了。可是一根筋的蛮族骑兵，还是没有闷过弯来，不服气地看向赤拉保，想听一听长老究竟怎么解释？
“心里憋屈，我也想冲上去，跟那些畜牲打一场！可是不行！看着一个个倒下的蛮族勇士，我心里更恨，可是我还是不能下令，让大家去拼去杀！”赤拉保声音很沉闷，双眼扫视活所有的蛮人。
“为什么？长老！”
“就是憋屈，就是恨！”
“我们不怕死！”
蛮巡队成员们听完赤拉保的话，很是激动，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又回到了脑海。想到死去的兄弟，想到自己刚才的畏缩，所有人都不甘心的大声问道。
“为什么？我告诉你为什么？”赤拉保怒气冲冲的说道，“今天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你们还记得吗？是来打几只畜牲的吗？告诉我，谁来告诉我？”
“是……来报仇的！”
“为死去的兄弟！”
“为被灭的蛮族部落！”
听到赤拉保怒吼般的发问，渐渐地反应机灵的蛮人明白过来，低着头闷声回答道。
“你们还知道呀？可你们呢？告诉我，你们自己都干了什么？”赤拉保瞪着众蛮人，再一次发出咆哮般的质问。
所有的蛮巡队成员，哪怕反应再迟钝，此时也明白过来，自己犯下了多么大的错误。蛮巡队的职责，从成立之日起从未变过：服从指令，巡逻蛮疆，以我之血，守卫蛮族！
可是为了几名队友的牺牲，刚才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置灭族的危险不去消灭，反而跟几个畜牲死磕，这是不可饶恕的错误，完全违背了蛮巡队职责。
“长老，我错了！”
“对不起，长老！”
“我们愧对蛮巡队的称号！”
所有的蛮巡队成员，低下了不服气的头，羞愧地看向赤拉保，大声的道歉。
“知道错，说明你们还有救！”赤拉保看着一个个俯首认错的成员，语重心长说道，“我希望你们不要那么冲动！为队里兄弟报仇，我也想，可是不能对不起蛮巡队的职责！”
赤拉保说着，眼神中闪过一抹浓得化不开的悲哀，其中似乎包含了难以言喻的悔恨与绝望。说到这，原本身姿挺拔，跨坐在狼背上的赤拉保，身子微微佝偻了。
杨磊一直只能看到赤拉保的后背，哪怕没有表情，仅从瞬间蹉跎的背影中，杨磊可以想象到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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