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失控

正当那个名叫克雷格-约翰逊的黑人嫌犯抛下与他一起坠楼的特警队员，转身扑向不慎滑倒在雪地里的巡警的同时，只听“砰砰~啪啪~滋滋~”，附近的十几名巡警手中的失能霰弹枪和泰瑟电击枪争先恐后地发了言，虽然由于场面过于混乱以及距离等原因，大部分泰瑟枪都未能命中目标，但也有至少3支枪的电极和几发豆袋弹成功地咬中了他。

然而，这些足以令普通人昏厥乃至休克的失能武器却并未在目标身上取得预想的效果，仅仅被豆袋弹打得摇晃了几下，神智不清的嫌犯便再次发出一阵和普通人类迥异的吼声，挥手捞住依然在传导着高频高压电流的导线用力一扯，几名巡警手持的泰瑟枪便脱手而飞，撞在嫌犯身后的墙壁上，乒乒乓乓地摔得四分五裂。

眼看着他脚下毫不停顿地朝那名刚刚爬起身来的同僚追去，弗兰克再也顾不上考虑什么“尽量活捉”的初衷，举枪瞄准嫌犯的前胸，咬牙扣动了扳机，“砰、砰、砰……”

就在他子弹出膛的同时，附近的巡警和特警队员也先后开了火，各种型号的手枪、冲锋枪、突击步枪和霰弹枪所发出的枪声瞬间响成一片，于短短数秒钟之内将数百发不同口径的枪弹倾泻了出去，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击中了嫌犯的前胸、腰腹和四肢，另外一大部分则擦着他的身体飞过，打在了其身后的墙壁上，碎裂的壁砖和石粉随着漫天飘落的雪花在无数道光柱中逆舞飞扬，却看不到子弹穿透人体时爆出的血雾和肌肉组织。

一口气将弹匣里的15发子弹全部发射了出去，直到被打成筛子的嫌犯摇摇晃晃地栽倒在雪地里，弗兰克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长气，从腰间的弹匣袋里取出一只备用弹匣换上，双手据枪从车后绕出来，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倒地不起的嫌犯走去，而这时一名战术小组的特警队员已经抢到倒在血泊中的同僚面前，伸手按住他依然喷涌着鲜血的脖子，语带悲戚地连声呼救道：“他还活着！急救员，我需要急救人员！该死的，维克特，挺住，听到没有，你他妈给我挺住……”

“嘿！”弗兰克在离嫌犯3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并大声提醒那名特警队员：“别碰他，他可能感染了……”

“是的，我知道！可他是我的伙计，我的兄弟！所以去他妈~的病毒，我只想看到他活着！”特警队员回头向他咆哮了一句，“该死的急救员，你们在哪？”

“我们在这里，伙计，现在冷静下来，松手，退后，我们会全力抢救他的，我向你保证！”两名身穿防生化服的急救员跑到跟前，劝退并接替了那位特警的工作，他们用止血绷带按住伤者的颈侧伤口，然后迅速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他被咬破了动脉，我需要4个单位……不，6个单位的交叉配血以及外科医生，他必需马上做手术！”

就在他们给伤者扎上血袋，并配合着外科医生将其抬上急救车的同时，另外两名急救员正蹲跪在身中多枪的嫌犯面前，仔细地检查他的瞳孔、心跳、呼吸和体温，半分钟后，其中一位抬头看向并肩走来的战术小组指挥官、巡警指挥官和CDC的康明斯博士，缓缓摇了摇头，“他死了。”

“我知道这么说不对，但很庆幸我们放倒了这混蛋，干得漂亮，小伙子们。”现场警衔最高的巡警指挥官抬头看向四周，“另外别怪我扫兴，但我想你们都应该清楚规矩是什么样的，凡是刚才开过枪的人，交出武器并联系你们的工会代表，想好该怎么应付武力使用调查科的纠缠吧，其他人，维持好现场秩序，盯好周围那些不安分的家伙，我可不想看到再有什么乱子发生！”

“抱歉打断一下，指挥官先生，但各位现在还不能离开，直到每个人都接受过病毒快速测试并被确定为安全之前，特别是你，警官。”康明斯博士指指那名手套上染满同僚鲜血的特警，“我需要带走你的衣服、装备和武器，甚至是你本人——假如你不幸中标的话。”

特警扭头看向急救车，“你们准备带他去哪？”

“纽约大学医疗中心的隔离病房，放心吧孩子，你的兄弟会得到最好的治疗和照顾，我向你保证。”博士向手下们招招手，示意他们把嫌犯连同楼上那名受害者的尸体一起抬上运输车，然后看向弗兰克和两位现场指挥官，“谢谢纽约警方的配合，有什么最新消息，我会随时通知你们……”

这时，一声愤怒的咆哮打断了他的话：“嘿，你们这帮混蛋，为什么要向那孩子开枪，我看得清清楚楚，他手里没有武器，而且受了重伤！”

“凶手！”

“你们这是滥用武力，我们会投诉你们，一定会的！”

“这是谋杀，你们这帮刽子手！”

“假如他是一名白人，你们还会这么做吗，你们这帮狗娘养的！”

……

听着此起彼伏的抗议和咒骂声，巡警指挥官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卡斯帕，带你手下的小伙子们配合博士的工作，其他人帮忙封锁街道，维持秩序，注意控制好你们的情绪，防暴分队，该你们上场了！”

接到命令，早已在指挥车两侧严阵以待的防暴警察们举起一人高的防暴盾，握紧手中的T型警棍，迈着整齐的步伐向既定地点前进并分别在街道两侧列起厚厚的人墙，与此同时，围观人群的愤怒与仇恨已经像野火一样迅速地燃烧并蔓延了开来，他们疯狂地谩骂着，一窝蜂地冲到警方仓促组成的防线前，朝着躲在盾牌后面的警察们挥舞着拳头，喷吐着口水，远处的人则将他们手里以及附近所有能找到的东西向警察们砸过来，数不清的雪球、咖啡杯、打火机、空酒瓶甚至是手机噼里啪啦地落在他们的防暴盾和头盔上，就像突然下起了一阵冰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