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 大戏(二)

中秋联欢晚会虽然已经结束,但是关于它的讨论却才刚刚开始。

不论是“阳光男孩”和世界之花候选人们的大合唱还是赵雨茗震撼全场的“暗香”独唱,都足以让广大友津津乐道,但是,大家讨论最多的还是苏妍。

昨晚的苏妍实在是太漂亮了,就如同是神话传说中的仙子、神女竟然活生生地走到了人们的面前,惊艳和崇拜是男生们最普遍的情绪,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女神已经在节目结束不久就被绑架了。

当时因为灭火装置失控导致现场一片混乱,所以记者们全都争先恐后地报道这件事去了,根本没来得及去采访苏妍,等一切结束记者想回过头采访她的时候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大家都以为苏妍是回酒店了,所以也没太在意,只是有些失望,错过了采访明日头条的机会。

清晨七点钟,节假日后的第一天,所有人的生活又回到了往常的模样,该搬砖的搬砖,该的,京城的街道外行人、车辆来来往往,一片忙碌的景象。

兰忘三人坐在苏妍房间里的床上,不时看着手机等待着赵猛的消息。昨晚他们回酒店后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到苏妍的房间里呆了一宿,没合过完眼,没有苏妍的日子对他们来说还真有些不习惯,看着苏妍房间里拜访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和鞋子,兰忘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不过他马上揉了揉鼻子,赶走了那懦弱酸涩的感觉。

孔摩在摆弄着他师父给他的法器降魔杵,这玩意儿他知道怎么用,只不过他还从来没用过,因为这东西威力太大,一旦动用不见血是不可能,所以他师父一直叮嘱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这降魔杵,不过今天绝对就是师父所说的万不得已。

离辰刚刚接完了电话,表情有些沉重。电话是奶奶苏画打来的,奶奶问为什么苏妍的电话打不通,离辰忙解释道:苏妍昨晚太累了,所以在睡觉,估计要中午才能醒,等苏妍睡醒了他再让苏妍给奶奶打过去。

奶奶不疑有他,就这么被糊弄了过去,离辰却并没有因此而松口气,如果一切顺利苏妍今天中午确实可以给奶奶打电话过去,但是如果不顺利。

接下来的画面离辰不敢想象。

七点十分,赵猛准时给离辰发来了信息:“准备行动!”

这是赵猛昨晚给他们约定的信号,是计划开始的信号。

其实这个计划很简单,就是上官恪先出现在上官恒的面前,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后离辰三人悄悄潜进上官家族里找寻苏妍的下落,找到苏妍后两方人马直接汇合,一举干点上官恒。

叶景元因为人马离得太远,调集起来需要时间,所以并没有参与这次计划,不过他仍然在从蓝海积极调人,说不定会有派上用场的时候,而赵猛则是稳坐非管所内,指挥手下将上官世家附近的区域全封锁了起来,不让任何一个无关人等出入。

今天上官世家内注定会发生一场激战,提前封锁好也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上官世家周围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逃不掉京城其他世家势力的眼睛,纷纷派出手下前去打探消息,不过只有极少数的世家隐约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具体是什么个情况并不知道,只是知道上官世家今天要发生一件大事,而且是与这家主之位有关。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有些风云涌动,不是语境上的风云涌动,而是真正意义上的风云涌动。

七点十五分的时候,京城起沙暴了。

这些年来京城的环境治理一直都很不错,植树造林的工作也是每年都在进行,所以沙尘暴的次数也比以前要少了许多,但是时不时地还是要刮上那么一次。

今天这次应该是今年最大的一次沙尘暴,几乎到了一米之外雌雄难辨,五米之外人畜不分的地步,因为这行沙尘暴来的突然,气象局紧急发布了黄色预警,各大学校也是立即停课,街道上的行人和车辆顿时少了许多。

对于最样的天气情况离辰他们其实还挺乐见其成的,天气越是恶劣,能见度越低,他们就可以潜入得更加轻松。

在这样的沙尘暴中他们就是从守卫面前经过都不一定会被发现,看来真的是老天爷都在帮他们。

但是,当他们乘车来到上官世家大宅附近的时候,齐齐骂了一句。不知道什么原因,上官世家庄园所在的一片区域里没有收到一丝沙尘暴的影响,就像是有一个巨大的半圆形护盾从天上笼罩着整个上官世家,让它免受这场沙暴的侵扰,同样的景象在中南海以及其他京城的大世家那里也可以看到。

“尼玛,居然还有这种黑科技,这下子怎么搞?”兰忘在狂乱的沙尘暴中问道。他隐约能感应到门口附近埋伏了很多的人,敌人防守之严密出乎他们的意料。没有了沙尘暴的掩护几乎不可能潜入进去。

“呸!还能怎么搞,硬干进去啊!”离辰将嘴里的沙子吐了出来,恶狠狠地说道。

孔摩什么话都没说,浑身金光一震,冲向了上官世家的大门。

庄园里,现在人声鼎沸。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族祭之日,所有上官世家的族人都会齐聚一堂,共同祭拜祖先,无论身在何方都要回来,一个都不能少。

祭祖的地点是在庄园里的那片湖边,上官世家的孙儿辈们基本都已经到齐了,但家族里的大佬们却还一个都没来,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但是这件怪事却没有一个去讨论,上官世家所有的年轻人此刻都保持着沉默,有的甚至还表现得有些紧张,因为今早出来的时候,他们的父母都极其严肃地提醒了他们:今天上官世家将有大事发生,到了湖边后站好就行,切莫多嘴,以免惹火上身!

虽然并不知晓究竟会发生什么大事,但是年轻人都感觉出了气氛的不对,都乖乖地立在原地当起了哑巴,等待着长辈们的到来。

年轻人们并没有等待太久,等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长辈就慢慢地从阁楼中出来,为首的是上官世家家主的弟弟上官恒,在场大多数年轻人都得称他一声二叔公。

他身后的就是上官世家的族老们,这些族老的辈分比上官恒都要高,而且一个个都是家族里的实权人物,虽然平时几乎不在家族里露面,但却无时无刻不在掌控着整个上官世家。

又是一件怪事!年轻人们纷纷皱起了眉头。以往族祭的时候都是家主上官恪也就是他们的大伯公先出来的,而且族老也是跟在大伯公的身后,二叔公一般都是和自己的家人单独出来,怎么这次完全是反着来了?

看到孙儿们脸上露出的疑惑表情,上官恒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在等老大。昨晚老大还有他的儿女们一个都没回来,肯定是在谋划着什么,今天族祭他得多加小心才行。

陆陆续续地,上官世家的族人们基本都已经开齐了,人群分为四个层次,以湖边的祭坛为中心向外扩散,上官恒等一帮老人是第一层次,辈分地位最高,也最靠近祭坛。第二层次就是这些老人的子嗣们,全都是上官世家的中流砥柱,男子大多数都事业有成,不是在哪里开公司就是在哪里当官。第三层次就是孙儿辈,年龄普遍在十六七岁左右,十二三岁的也不在少数,和大人们严肃紧张的表情相比,这些孩子的表情则要放松得多,但也不敢做出什么太吹格的行为。

第四个层次就是上官世家的下人们了,大多都是些护卫,他们并不参加这次族祭,只是在最外围维持着秩序,防止有人会干扰这次族祭。

大家都在等一个人,等上官世家的家主上官恪出来主持这次族祭,每年都是他到祭坛上上的香,今年也不例外。

但是,这次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家主上官恪迟迟没有出现,包括他的儿女还有孙儿们也一个都没看到,去年的这个时候上官如龙还有上官若晴也都是要一起上去上香的。

“上官恪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居然还迟到,他这个家主是怎么当的?!”一位族老很是愤慨地站起身,毫不顾忌地大声说道,紧接着另外一个族老也站起身说道:“我看他这个家主也是当够了,族祭都敢不来!”

“或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族老们别着急,让我打个电话问问大哥。”说话的也是个满头银发的老者,他叫上官怀,是上官恪和上官恒的弟弟,排行老三。

“不用打了,我这不是来了吗!”上官怀刚掏出手机,上官恒的声音就从人群外传来,他身后跟着上官如龙、上官如烟、上官如虎,四女儿上官如月、老幺上官如寒,更后面就是以上官若晴为首的一帮年轻人,还有一些跟随上官恪多年的手下。

上官恪一行人加起来只不过才三十来位,与上官恒身边密密麻麻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到家主来到,所有人齐刷刷地向两边退开,让出了一条直通祭坛通道,这就是上官家嫡系的威严,没有一个人敢在他们面前搞事情。

上官恪负着双手,缓缓向祭坛前行,一双儿女除了上官如烟对着上官恒咬牙切齿外都面无表情。

终于,上官恪走到了上官恒的面前然后停了下来。

“二弟。”上官恒伸出手搭在了上官恒的身上,族老们还有儿子上官如风皆是有脸色一变,向前踏了一步。

“无妨。”上官恒右手轻抬起来示意不要紧张,“大哥,有什么事你说,我听着。”

上官抿着双唇,脸上的表情在挣扎、愤怒、悲伤之中变幻,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一声长叹:“有些事你做得太过了,妍妍是无辜的,你不该把她牵扯进来。”

上官恒笑了笑,说道:“大哥,这么幼稚的话可不想是你能说的出来的啊。

侄女,你大且放心,妍妍好好的一根汗毛都没少。”说到这儿上官恒顿了一顿,看了眼宗祠的方向:“不过等一会儿可就不一定了。”

“二叔你太过分”上官如烟忍不住想要斥责上官恒,但是却被妹妹上官如月拉住,示意她不要多言,而上官恪像是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长舒了一口气,朗声道:“有什么招数都尽管使出来吧,不过得等我祭了祖再说,祖宗们还看着我们呢。”

“你请。”上官恒向旁走了一步,为上官恪和他的家人让出一条路。

上官恪和他的的血脉至亲们有序地走上了祭坛,上官恪的手下们则是守在了祭坛边紧盯着上官恒、族老等人。

祭坛上已经备好了香烛,上官恪等人一人拿起三根,点燃,然后捧在双手,举向苍天。祭坛下的人则是由护卫们分发香烛,除了第一层次的大佬是三根在,其余的都是一根,也是很祭坛上的人一样,捧在双手,举向苍天。

“一敬苍天!”

福伯扯着嗓子,声音高亢,虽然他身受重伤,但是这可是他几十年来的工作,无论如何都不能办砸了。

随着福伯的的高喊,所有人都秉着香烛深深地向祭坛鞠了一躬。

“二拜厚土!”

福伯又是一声,其余人也再一次鞠躬。

“愿我先祖,永佑上官!”这一声绵远悠长,回荡四方,整个上官庄园都能听到这声呼喊。

“愿我先祖,永佑上官!”其他人也是齐声高呼,然后双膝跪地,将香烛插在了土里,而上官恪等人则是将香烛插在了祭坛上的香炉中。

做完这一切,上官恪转过身面对着众族老还有上官恒,他的表情犹如泰岳一样稳重,淡淡地说道:“祖已经祭完了,这场大戏是不是该开演了?”

跪在地上的上官恒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目光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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