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战起（十七）
“@*^#……”西澳一处刚弄好不久的炮兵阵地上，一名没有佩戴军衔的军装男子对着他面前差不多装扮的，比他年轻不少的男子说这些什么。
“拜托！请说英语！”年轻男子双手一摊，有点无奈地吐槽道。
“我说，这个，还有，阵地，弹药……”年长些的男子一字一顿地用一个个发音不太标准英语单词尝试拼成一个句子。
“哦，你说后备的阵地上没准备好弹药是吧？没关系，我们有b方案的，我先去忙了，先生！”年轻人给他敬了个军礼，就快步离开。
看着快步离开的年轻人，年长些的男人朝着旁边的同伴晃了下脑袋，用德语说道：“开始。”
话音刚落下没多久，不止此处，还有其他的一些位置上，各式火炮的轰鸣声回荡在这片土地上，沉闷的嘶吼仿佛要撕裂周围的空气一般。
炮弹尖啸着朝着已经被标记好的地点飞去，一些联邦的炮兵阵地、开始进攻的联邦步兵群、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却被标记上了的地点……
联邦第二师师属炮兵团的隐蔽阵地上，炮兵团的指挥官望远镜中所出现的情况并未让他动摇分毫，不是没有丝毫意外，而是太让人感到意外了。
“这些家伙哪来的那么多火炮？”他想不明白，上面不是说他们对西澳的情况很是了解吗？这踏马是怎么回事？
“见了鬼了，明明上面说一切尽在掌握，上帝！”指挥官有些动摇了，他在想要不要参加进这场盛宴之中。
现在只是两方的火炮进行的新一轮较量而已，对方的空中力量还未出现，这才是他所担忧的地方。
“长官？我们要开始吗？对面的坐标算出来了！”
指挥官放下了望远镜，看着前来汇报的部下：“我要和大家说几句话。”
部下有些意外，这关头还要说几句话？不过这是命令，他只能把心中的意外压了下去，敬了个礼：“好的！”
南半球冬日正午的阳光在这片土地上还算温和，稀疏的光斑透过头顶的伪装网覆盖在火炮、弹药箱、地面上。
而外面的情况却有些破坏气氛，一直存在的爆炸声，枪炮声、时不时冲天而起的火光……正在告诉这里聚集的人们：这里并不安全。
“先生们！我们是光荣的皇家炮兵团，是吗？”
“是的，长官！”
“我们是最棒的！”
“是的，长官！谢谢，长官！”
“我们应该履行上级的每一条命令，无论对错与否。”
“但是今天例外，这场战斗我们之中的很多人，没必要留在这个地方。”
“我不能说太多，时间不够。先生们，听我的命令！”
“30秒，想离开的人有30秒的时间。不想离开的人，跟着我，继续我们的指责，把炮弹发射出去！”
“就这样，炮击开始！”指挥官重新戴上了他的帽子，从聚集的人群中离开。
当指挥官离开人群时，在场的人也几乎没有再有人留在那里了，他们都回到了他们原来的岗位上。
那位曾经把指挥官带走的炮兵守卫指挥官看着离开的炮兵团指挥官，眯起了眼睛：“你们也一样，30秒。想离开的不用通知我。”
西澳的防线上，各种粗言秽语混合在杂乱的声音中间。
“fucku！”
“你们这些狗娘养的，来啊，来啊！去死！”
“下地狱去吧！你踏马的……”
和这些粗言秽语配合在一起的，是一张张有些亢奋、扭曲、凶神恶煞的面孔以及那不断散落在战壕周围的弹壳，还有那在各种爆炸产生的浓烟中可以忽略不计的枪支烟气。
一挺MG08正在不断吐射着死亡的火焰，而其枪管上冒腾的浓密白烟说明了这挺机枪已经严重过热。
“靠！坦尼森，给我枪管降温！坦尼森！嘿，坦……”这名机枪手转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副射手竟不知所踪。
“啊，草！”看着浓烟越来越厉害的机枪手骂了一句，狠狠地甩开扣着扳机的手掌，就打算弯下腰来找备用枪管。
咻！啪的一声，一枚子弹打在了他面前的沙袋中，靠在沙袋上的机枪手明显感觉到了那股枪弹带来的力量，不禁又骂了一句。
“真是该死，别让我在看到他……”他捡起旁边的一把李恩菲尔德，顺势拉栓上膛，朝着前方胡乱开了一枪。
遭到猛烈阻击的联邦士兵们并未发生大规模的混乱和退缩，他们即便有些小混乱，很快也在老兵们的带领下在前进的路上找到弹坑一类的掩体，并开始了他们的回击。
联邦的迫击炮虽然没有西澳这边这么狠，但也有不少，再加上他们也有不少类似于两磅炮之类的小型火炮，在这些火炮被推了上去之后，西澳方面的机枪压制反而被怼了回去。
而因为联邦方面已经推进到弹坑密集处的缘故，西澳的炮火支援并未取得什么好的效果，双方都陷入了僵持之中。
“现在就是比谁先撑不住了？”吉恩站在前线指挥部的地下掩体内，听着部下刚汇报上来的信息，说了一句。
“将军，刚才，对面的第一波飞机已经对我们的一些地方发起了攻击，不过并未造成很大伤亡……”
“哦？他们都是用机枪打的吧？我猜他们没怎么带炸弹。”
“是的，他们很快就被我们的两磅炮给驱赶了，像您想的那样，他们几乎没有带着炸弹过来。”
“第一波。”看着桌上的地图，目光看向了迪金后方那一大片的空白区域，吉恩拿起铅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圈，把铅笔扔在了一旁。
这时一阵强烈的震动，顶上的灰尘似是应景一般，刚好都掉落在那个圆圈之内。
“DP48，这里是第二攻击中队，我们已到达预订目标，是否展开攻击？”
“视野范围内可还有第一攻击中队的飞机？”
“没有，重复，没有。”
“收到，开始攻击。”
“DP48，收到。”
“Okay，先生们，我们开始吧！”领队的飞行员示意身旁的通讯员开始发出他的第一个命令，恐怕也是最后一个了，因为电台快没电了。
“真不方便，是吧？”通讯员吐槽道。
飞行员很认真的看了他一眼，耸了耸肩，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