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施莱谢尔被捕

凌晨四点钟，盖哈德和他的第五突击队终于艰难地奔袭到了波茨坦中心广场的附近，他们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市府大楼，为了避开敌军的疯狂火力，刚刚冲上大街口的突击队又迅速退回一家银行后面的小巷子里。机枪火力非常凶猛，他们寸难行，否则会付出很大的牺牲。这颗钉子如果不拔掉，根本就接近不了市府大楼。

与此同时，大规模的受降工作接近尾声，国民军大部队开始对全城已经突破的区域进行地毯式搜捕，并对施莱谢尔及其残余势力实施最后的打击或迫使其投降。

伪政府大楼就在对面，它和另外两栋楼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孤立的楼群，东南面是市中心广场，另外三个方向都是宽阔的大马路，施莱谢尔在大楼的四周都设置了高密度火力点，并在每个方向都配备了机枪，现在，摆在盖哈德突击队面前的是怎样躲过敌人的火力点，直到冲入楼内生擒施莱谢尔。

施莱施尔就在咫尺，盖哈德既兴奋又着急，一筹莫展。

“中尉，快看看你的脚下，哦，别这样，是我，埃德曼。”离他们二十多米远的墙角边有一个黑影，盖哈德本能地准备进行射击。

“埃德曼，哦，你小子怎么来了？”盖哈德非常兴奋地说：“我还以为你跟着降兵出城了或者已经阵亡了。”

“没有，我的上尉，我可没有弗兰克那么走运，敌人的子弹还没有给我创造领取勋章的机会，所以我还得和你们一起战斗。那些可怜的降兵让临时接收站的人接收登记了，是啊，怪可怜的，他们连饭都没吃”埃德曼一边说，一边慢慢地从墙角根爬了过来。

“好样的埃德曼，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盖哈德将埃德曼扶起来“你刚刚说我们的脚下？脚下有什么”

埃德曼用力掀起一块水泥石板“看看，这是下水道，它离地面的高度几乎可以直立一个人，也许我们可以从这里面通过，摸到街道的对面，潜入大楼，你别看它们现在叫得欢，我们总会有办法的。”

埃德蒙德和弗雷德非常高兴，往前一挤，说：“哦，兄弟们，这个活我们哥俩最合适不过了，中尉，你别忘了我们曾经干过。”

盖哈德还没说话，埃德曼可不高兴了“这不行兄弟，这回你们可不能跟我们争，弗里德里希，你愿意去吗，我觉得我们一起去挺好的”

弗里德里希是个少言寡语的人，有人想找自己做搭裆，当然非常高兴，说：“我很乐意！埃德曼。”

盖哈德一语不发，他发现这很冒险，就算从下水道通过了二十多米宽的大街，还要冲过十几米宽的开阔地，其间，守军的机枪和密集火力点可不会轻松地让我们直接冲到楼下的，就算到了楼下，大楼里的守军也早就有了戒备，况且大楼里的情况都不清楚，有多少守军，有多少机关等等，一招不慎都可能让突击队遭到万劫不复。但他的想法刚说出来就立即遭到几个人的反对。

达维德说：“还是先让我一个人摸过去探探情况吧，一个人目标小，再过几个小时天就得大亮了，那时候更不好办，我们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吧”

“不行！兄弟们这不行！现在谁都不能去，等我想想，想想”盖哈德连连摆手，预感到这个坎不好过。

弗雷德仔细观察了一下对面的地形，也觉得不行，上次之所以成功，那是偷袭，而这次是先偷袭后强攻，显然风险要大得多。现在连楼内的基本情况都还不了解，且不说能够强行突出去多少人，就算能够突破机枪的封锁，楼内的守军也不会轻易让我们得手。

盖哈德沉思了片刻，说：“弗雷德、弗里德里希、德特里希、还有鲍尔，你们四个人留下掩护，只要我们掀动对面的下水道盖板，我是说掀动，而不是掀起。你们就一齐向那边投弹，记住，每个人只能投一枚手榴弹，而且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然后，冲锋枪一齐向那边大楼的窗口开火，这时候，其他的兄弟跟着我趁着手榴弹的烟雾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大楼的楼下，如果我们的行动被楼上的敌人发现，大家要立即找好隐蔽位置，伺机进攻，如果没有被楼上敌人发现，便兵分两路，丹尼尔、埃德曼和埃贝尔跟着我趁天黑摸索上楼奇袭敌人，杜登和埃里希随时接应其他兄弟过马路，楼上队员与敌人交火时，对面的队员要注意埃里希发出的信号才能行动。就这样，兄弟们都听好了吗，我需要你们每一个人向我重复一遍”

从弗雷德开始，每个人都按照盖哈德的话复述了一遍。

与此同时，其他攻击部队正在与守敌激烈交火，枪声越来越近。

“行动！”盖哈德低沉而果断地命令。

丹尼尔、埃德曼、埃贝尔、杜登、埃里希紧紧跟在盖哈德的身后钻进了下水道。

冬季的下水道没有很浓气味，这要是放在夏天，人员根本不可能下去。很快，对面的水泥板动了一下，弗雷德挥手和大家一人向对面投了一枚手榴弹，然后开始冲锋枪扫射。

盖哈德听到四声爆炸，知道队员们完成了第一个动作，他一把推开水泥板，第一个爬出来冲向大楼，接着，另外的队员也顺利到达了楼下。第一计划完成后，盖哈德留下杜登和埃里希，并叮嘱他们，等楼上传出密集枪声时方可发出接应其余的队员过马路的信号。

凌晨五点，盖哈德带着丹尼尔、埃德曼和埃贝尔还在摸黑寻找上楼的梯口，他们贴着墙根、猫下腰前进，不敢有半点疏忽大意。现在，周围的战斗越来越近，其他突击队手榴弹爆炸的热浪已经随着北风漂向这边，甚至还依稀能看到两军在广场南面激烈的白刃战。敌人开始发疯了，这是他们的末日，困兽犹斗、苟延残喘。

埃里希和杜登隐蔽在大楼花台下面，眼见对面的队员急不可耐地准备过马路，却迟迟听不到盖哈德那组人与敌人交火的动静，两人心里更是心急火燎。

此时此刻，一楼虽然有几处大门，但都关得严严实实，连窗户都用厚厚的木板给钉死了，根本不可能进去。盖哈德急得抓耳挠腮，这时，他猛然发现二楼有一扇很小的窗子开着，便在地上摸了块小石子扔了进去……没有动静，盖哈德喜出望外，从身上取下攀岩绳索，栓成一个环向上抛去，绳套刚好牢牢地套在窗户顶端的水泥构件上，他用力拉了拉，挺稳的，接着一溜烟爬了上去。

站在窗台里面的盖哈德示意非常安全，让丹尼尔、埃德曼、埃贝尔也爬了上去。

这时，各路突击队和大部队都已经压上来了，广场上的国民军开始直逼伪政府大楼，楼上的敌人手忙脚乱，穿梭似地来回搬运弹药，几挺机关枪趴在各个窗口地对着国民军大部队疯狂扫射。盖哈德和队员们二话不说，端起冲锋枪一阵狂扫，楼层里随即大乱，不一会儿，其他队员们也砸开大门冲上二楼增援，毫无防备的敌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蒙了，有的举手投降，有的抱头鼠窜，也有的躲藏在角落里抵抗。天色还很暗，双方只能互相进行盲射，慢慢地，拥有冲锋枪的突击队开始占得上风，守军被迫向另一间房子撤退。

鲍尔一直没有忘记他的老本行，在双方枪战的时，他便举起扩音筒大声唤醒残余守军，劝他们主动缴枪，向新政府投降，并不停地宣讲新政府既往不咎的政策。他的宣讲很有效果，大多数守军开始胆颤心惊地弃暗投明，但仍有一些守军顽固不化。就在这时，躲在黑暗中的机枪突然开火，好几名队员随即中弹倒下，盖哈德等人就地一个翻滚躲闪到门后，回身就是一梭子，敌人的机枪马上变成了哑巴。

弗里德里希、埃里希和鲍尔倒在地上，弗雷德和杜登都受了伤，其中弗雷德受伤非常严重。盖哈德强忍心头之痛，和丹尼尔各守住小门的一侧，朝房里扔了一枚手榴弹，埃德曼、埃贝尔、达维德趁着浓烟快速突入……

手榴弹和冲锋枪并用，盖哈德连接攻占了几乎所有房间，除了连片的尸体，大楼里现在几乎全都是空的。天刚蒙蒙亮，手榴弹的浓烟散去，这时，埃德曼突然发现满是粹石渣的地面上有书柜挪动的痕，这表明楼层里还有暗道，他二话没说，用力一拖，墙壁上暴露出一扇小门。突然，一声巨响，整个空荡荡的大厅里顿时充满了浓烈的烟尘和土石块。

“埃德曼，埃德曼……”盖哈德、埃贝尔、达维德在浓烟中呼喊着，跌跌撞撞地向爆炸的角落摸索过去。同一时刻，暗室里的机枪响了，达维德的声音也随之在浓烟中被吞没了。盖哈德和埃贝尔沉痛万分，怒吼着端起冲锋枪猛烈射击。眼泪、硝烟以及冬天特有的汗水交织在一起，他们象发怒的怪兽将一颗颗手榴弹投进了暗室。

除了广场上的喧闹，这栋楼房里几乎是静悄悄的，凭经验，盖哈德知道，暗室里的敌人没有子弹了。

盖哈德和埃贝尔强忍着泪水，闪身冲进入暗室。

几名卫兵猛扑过来，盖哈德连忙扣动扳机，然而，冲锋枪没有响，此时，埃贝尔的枪也成了空枪。两人迅速闪在一边，互换了一下眼色，象，背靠着背，准备一场院殊死的搏斗。

一位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把透着光亮的黑色藤倚上，一动不动，毫无表情。在他的眼前，惊心动魄的搏斗正在激烈上演，那你死我活的怒吼，撕心裂肺的嚎叫，似乎都与他没有关系，直到几名卫兵气如游丝、命归西天。

“你被捕了！库尔特冯施莱谢尔将军。”遍体是伤的盖哈德扶着身受重伤的埃贝尔说“国民军第一集团军第12步兵师中尉连长埃尔温盖哈德、下士埃贝尔将亲自把你送交上级。”

雪后的波茨坦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银装素裹，往日繁华的大街到处都是破碎的瓦砾和血迹，国民军正在肃清最后的残敌，枪声逐渐稀疏，几只没有找到归穴的小鸟茫无目的地飞翔。

位于波茨坦市中心广场的一栋高层建筑里走出来一位仪表堂堂的将军，他的身后跟着两名受了重伤、步履蹒跚的国民军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