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激战边城

东北部的进攻部队一开始非常顺利，但由于偷袭比亚维斯托克城东苏军第191师第一团后方的德军第982团三营第三连遇到苏军密集的火力和迫击炮阻击，导致其他进攻部队的进攻也同时被苏军火力牵制，东北部中路插入城中的施佩尔坦克连和维特步兵连被炮火隔离。

炮声接连不断，火光与硝烟弥漫了整个街头，维特的步兵一连与坦克连失去了联系。步话机不停地呼叫，但一直没有回答，全连暴露在大街上，维特发现情况不妙，立即命令部队就地寻找建筑物隐蔽。

“快！离开这里！快隐蔽……”维特的声音被炮弹声覆盖了。

失去了指挥，士兵们就象无头的苍蝇，各自为战，仍然冒冒失失地往前猛冲猛打，很快便消失在浓密的硝烟中。第二排少尉排长施密特奋力追赶，意图阻止他们，不料一颗迫击炮弹正好在他的前方爆炸，将他掀翻在地。

“施密特……”维特奋不顾身地冲了出去，上等兵舒马赫等人也赶紧上前帮忙，大家七手八脚地将施密特抬离了危险的街面。

还好，除肩膀上的标志被弹片划破了外，没有发现皮外伤。维特用巴掌轻轻拍打着施密特的脸，将他唤醒过来。

“少尉，不要命了吗你？”见施密特慢慢苏醒过来，维特又惊又喜，连忙取下自己的水壶将水慢慢送到施密特的嘴边。

“喔，这地方挺舒服的，中尉。比维斯瓦河强多了。”施密特连连咳嗽，反而开起了玩笑。

“还行吗？少尉。不然我让汉克留下来照顾你，拿下比亚维斯托克后我们再来回来找你们。”维特担心地说。

“放心吧中尉，我什么事都没有。”施密特说着，自己坐了起来。

“这仗打得有点乱了，你们听听，这是德式迫击炮的声音，说明我们三营一连还有相当一部份战斗力，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方位。”维特擦了一把脸上的硝烟说。

突然，连续几枚炮弹落在不远的地方爆炸，气浪和零星石块满天横飞，让大家睁不开眼睛。

“可恶的苏联人，他们把这里当成靶场了。这样不行啊，上尉。我们得离开这里。”施密特拍了拍身上的石头渣子大声说。

“是的，少尉，赶紧清点人数，我们要马上避开这条主道，去侧面的小巷子攻击前进，只要方向不错，我们就能找到中心广场。”

“已经不到一个排了，中尉，我们的人都打散了。”

“上帝保佑，希望我们能在中心广场上看到他们。起来，我的兄弟们，检查装备，离开这里，在走廓的掩护下攻击前进。”维特清点了一下身上的武器，提着冲锋枪第一个冲了出去。

三连的进攻受阻，使得苏军191师二团有足够的火力封锁一连前进的街道，打乱了东北部攻城的所有部署。施佩尔回头一看，发现维特的步兵连竟然没有跟上来。

“停止前进……”施佩尔大声命令。

“出了什么事啊，中尉”赫伯特不解地问。

“步兵连没有跟上来，他们或许遇到麻烦了。搜索前进不能没有他们，况且坦克无法打击隐藏在住宅里的反坦克武器……”

“怎么办，中尉。”

“其他战车原地警戒，我们回头去接应他们。”

“是！掉头！”驾驶员欧内斯特大声回答。坦克冒出一股浓浓的黑烟，原地180度转弯，在隆隆的炮火中顺着原路返回。

此时，冷枪冷炮仍然没有停歇，街道已经面目全非，到处坑坑洼洼，坦克在这样的道路上行驶非常颠簸。施佩尔紧紧地盯着来时的路面，希望能早一点看到维特步兵连士兵的身影。

偶尔一发枪弹打在坦克的铁甲上，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和刺耳的嗡嗡声。施佩尔冒着被流弹击中的危险继续搜寻，然而，跨过了好几条街巷，始终没有看到维特和他的士兵。

正在这时，比尔透过浓浓的硝烟发现好几名德军士兵正在与楼道里的苏联守兵对射。相比之下，德军依托街道旁边的掩体根本就无法打击躲在楼道里居高临下的守军。

“中尉，找到他们了！他们就在前面。”比尔一阵惊喜，兴奋地指着不远的地方说。

“在哪？我怎么没有看到。”隔着浓度极高的烟火和零星的炮击，确实很难看清目标。只得命令坦克加速前进。

“哦，是的，上士。我也看到了，是他们。好嘞，伙计们听口令，11点钟方向，高度10，距离150，手动修正瞄准，两发准备。”施佩尔即忙命令坦克减速歼敌。

“准备就绪！”车组一齐报告。

“放！”施佩尔好象憋了一肚子的劲。

随着炮口喷出红色的火焰，楼道口冒出一股白烟，石头瓦砾象炸开的蜂群，向四周飞射。

“放！”施佩尔继续下令。

随着又一股白烟冒出，楼道里便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开过去，快！”施佩尔对比尔说。

坦克在欧内斯特的手上就象一匹贴心驯服的骏马，向三营一连的士兵们冲了过去。

“嘿！兄弟们，一连还有其他人吗？”施佩尔大声问题。

“我们被打散了，中尉。刚刚的炮火太猛，我们一个排冲出来，现在就剩下这几个人了，排长也不见了。”

“你们能确定他们都阵亡了吗？或者说受伤了，上前一点，枪炮声太大，我听不见你们在说什么。”施佩尔大声喊叫着。

“不知道他们在哪，中尉。我们在一起攻击前进，接下来遇到了炮击，然后失去了联系。”

“好了，兄弟们，你们继续隐蔽前进，我们去寻找其他的兄弟。一定要注意隐蔽。”施佩尔说完，继续沿着来时的路往回寻找。

一路上，到处都是苏军留下的路障和铁丝网，也有很多横七竖八的尸体，有德军的，也有苏军的。在为弹密集轰炸过的地方，尸体成堆，大都血肉模糊，根本辩不清到底是什么人。

“上帝啊！这让我们怎么找呢，中尉。这么多的尸体，我们肯定不可能一具一具翻过来确认，再说，有的尸体根本就辩认不出来了。”比尔非常为能地说。

“别着急，上士。再找找看，到前面那个十字路口后再决定是否放弃搜寻。”施佩尔用足够的耐心找寻着自己的同胞。

“看！有两个活着的”又是比尔先发现。

“快！向他们喊话，让他们靠拢过来，不然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施佩尔的嗓子有点干哑，加上硝烟熏烤，觉得很难受。

比尔用手合在嘴上使出吃奶的力高喊着，突然，一梭子子弹打在坦克身上，溅起一团团火星。

“别过来！趴下！趴下！快趴下……”施佩尔和比尔一边高喊，一边将赶紧头缩进车内。

两名一连的士兵根本没有听见比尔的喊话，倒是先发现了这辆折返回来的坦克。刚准备靠拢过来，立即就被角落里的机枪给封锁住了。

“乖乖！差点把我们俩同时给穿透了。该死的苏联人，我得亲手宰了这几个狗娘养的。”比尔用发抖的声调说。

“看清他们的方位了吗？上士。”施佩尔问比尔。

“很抱歉，中尉。我只能估计他们的大概方位。子弹打在仓盖上后，有一颗反弹后掉在驾驶位下面，应该是三点钟方向。没错，就是三点钟方向。”比尔肯定地说。

“那好，兄弟们，打开右侧瞭望孔”施佩尔说着，搬开身边的炮弹，挤了过去。

“看到没有？中尉。”比尔焦急地问。

“别着急，上士，他们会出现的。”施佩尔将瞭望镜擦拭了一遍又一遍，仍然很模糊：“妈的，要是能把外面的污垢擦干净就好了。”

“那还不容易，我去！”欧内斯特应声站了起来。

“胡闹！你不要命了。”欧内斯特刚起身就被施佩尔一把按住了。

“有办法了。”比尔眨了眨眼睛。

“快说，什么办法。”施佩尔回头看着比尔。

“拿钢盔诱敌！”

“哦！是个好主意，你小子还真有点偏才！就用这办法！”

施佩尔说着，让他们把自己的钢盔用一根长长的锣杆挑着从天窗孔慢慢伸了出去……

可是，好半天都没有动静，苏军竟然没有上当。

“可恶的苏联佬！”比尔气得将钢盔狠狠地砸在驾驶证座上。

“好了兄弟们，我倒是有个办法。两发准备！……”施佩尔先让大家压好弹，然后装着准备离开的样子。此时，装甲车慢慢向前移动，而自己则死死地盯着三点钟方向。

装甲车大约走出近三十米后，施佩尔终于发现在右边的街道旁有一个农用车库，十几名苏军士兵以为坦克离开了，便大胆地站立起来张望，虽然瞭望镜有些模糊，但施佩尔确信自己不会看走眼。

“注意，4点钟方向，高低3，距离60，两发准备，动作要快！看准了就打，不要等我命令。”施佩尔一边下令，一边死死盯着目标。

赫伯特定好高低和方向标尺，启动电源按纽，炮塔“涮”地一声摆到了4点钟方向……

苏军士兵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炮弹便已经出膛，随着一声巨响，车库塌下了半边。

“再放！”施佩尔唯恐攻击不彻底。

接着，又是轰地一声，整个车库便完全坍塌了。

“快！炮口归零，接应一连的兄弟！”比尔没等施佩尔发话，立即催促赫伯特启动加速。

“怎么就你们两个人？还有的人呢？看见你们连长弗里茨·维特中尉了吗？”施佩尔焦急地问道。

“后面已经没有我们的部队了，尊敬的长官。我们这个班的任务是殿后，入城后，我们遭到了城中苏军的多次强烈反击，死了十几个兄弟，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两名士兵回话时显得有些悲伤。

出征前，隆美尔就曾特意告诉施佩尔，说三营一连连长弗里茨·维特中尉是总统先生和陆军总司令伦德施泰特将军非常珍视的年轻军官，在掩护步兵冲锋之前一定要想办法保证他的安全，并有意促成他们俩人做了这次总攻时的搭档。

事实证明弗里茨·维特已经倒在这条街道的某个地方了，施佩尔的心降到了冰点，悲愤感让他说不出话来。他伸出手将两名士兵拉上装甲车，然后眼含着泪水指挥战车调头，折返炮火纷飞的市区。

此时，就在接近三马路交叉路口的地方，弗里茨·维特正带领大家朝着市中心广场方向攻击前进，一路上，每逢十字路口就会倒下几名士兵，维特心里窝着一团火。

维特开始逐个点名：“汉克”、“康拉德”、“劳伦茨”、“拜尔”、“胡特”点到名字的都回答“到”。

“我们这个集体现在还有八个人，只要团结一心，力量是不可忽视的。听着，刚刚点名的五个人负责掩护，舒马赫、施密特和我先冲过去，如果我和两位少尉倒下了，汉克就要挑起重担，带着大家继续朝中心广场攻击前进，谁也不能当孬种！大声告诉我，听到了吗？”维特的两只眼睛虽然布满血丝，但仍然炯炯有神。

“听到了！”汉克等人大声回答。

“好！好样的，我平时没有白疼兄弟们！”维特认真地检查了一下他们的装备，又在汉克的肩膀上轻轻地砸了一拳：“我们走了！”

汉克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其他人用枪死死地盯着对面的窗口和危险的隐蔽物体。

维特、舒马赫和施密特三人快速奔向街道对面，这时，在他们身后的居民住宅里响起了密集的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