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钱少也是业务不是
虽然何小洋他们很奇怪小豆豆他爹为什么会随身带着那张借条，但这不是重点。
卢思蓉接过借条看过之后将之递给何小洋，佟副军长和赵师长也看了，都很认同何小洋的话，确实没这么简单。
借条倒是没什么问题，五百大洋，借贷时间两年，两年内还清，连本带利一共一千五百大洋。
两年之后要是没能还清，多拖一年就要多还一千大洋。
对于这个时期的高利贷具体是怎么个放法，本利怎么算的何小洋不清楚，但他知道比起其他人，小豆豆他爹借的这高利贷绝对是真正的高利贷，绝对经得起火炼。
高利贷东西吧，若不是借方有什么被别人看上的东西的话，其本身就是周瑜打黄盖的事儿，人家双方心甘情愿的，一个外人能随便插手吗什么。
那句‘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的话可是’话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而且莫说是现在，即便是几十年之后这玩意儿暗地里照样存在。
更何况小豆豆他爹也说了，这高利贷是因为他们家一时拿不出小豆豆治病所需的钱，他便自己找上门去借的，并没有人逼他，如此情况下，就算知道这事里边有问题，可人家借方一口咬定是自己自愿的，不管何小洋信与不信，但他作为一个外人，能说什么？
老实说，在看到那张借条上的内容的时候何小洋就想直接扭头就走。
特么的这叫什么破事儿，早的时候哪去了？缺钱就去找高利贷借，出了事就找他，这主意打得也真是没谁了，这妥妥的是真把他当个深度圣母癌的‘保姆’啊！
见何小洋没说话，佟副军长和赵师长看了他一眼也没开口。
见状，小豆豆的奶奶，也就是负责何公馆厨房一应事宜的许婶急了，在小声的询问了一下借条的事之后，一点情面都不留的啪的给了小豆豆他爹一个响亮的巴掌，道：“你这个逆子，好好的不学，却学人家借高利贷，你…你是想气死我才甘心，还不赶紧老实交代。”
这豆豆爹也很是无奈啊，都二三十岁的人了，这当人众面的挨了母亲一个耳光不说，还被当成一个待审的犯人似的要求老实交代，这要是换个人试试？真以为老实人没脾气啊！
可没办法，谁叫这不给他面子的是他母亲呢，像他这种老实人，在知道自己惹了事，拖累了家人之后，被父母收拾一番还能说什么，难不成要直接和他们跳脚，彰显自己是个有家室的成年人了吗？
对老实人来说，这是绝对不存在的！
卢思蓉劝慰了许婶几句，看了一脸平静没说话的何小洋一眼，对小豆豆的父亲说道：“成大哥，不是我说你，许婶既然在我们家工作，你和小豆豆的母亲又是在我们的工厂里面工作，那就是自己人，你们要是真的急用钱，说一声就是，怎么会想到去找那些人借高利贷呢。
难不成你们开了口，我们会动作没听到，或者收你们的利息吗？
实在不行，难道你不知道现在还银行吗，那里面也可以借钱啊，虽然也收利息，但是比起这高利贷来，那利息简直低的不行。”
原本劝慰完许婶之后卢思蓉是打算也劝说一下小豆豆的父亲的，只不过她一开口，这话头就错了，说着说着，她反倒对眼前这老实汉子不满起来，但是她却忽略了银行这玩意儿从来就不是那么好借钱的，尤其是对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那这个阶层的人来说更是比上蜀道还难。
“夫人，我.....”豆豆父亲苦笑，这让他怎么说，自从他母亲到何公馆工作之后，他们一家的条件就有了很大的改善，相比这上海滩那些其他的有权有势的富贵人家里的佣人来说，这何公馆里的佣人的工资至少要高出一半的水准，这可是整个上海滩的独一份。
之后他和自己媳妇又因为许婶的关系被安排到何小洋名下的工厂里做工，这杂七杂八的算起来，他们一家一个月的收入差在一百元上下，在这个时期，像他们这样的人家，一个月能有这样的收入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他虽然看似傻乎乎的给人下了个套，借了这么一笔坑全家的高利贷，为此差点让那些地痞流氓把小豆豆给抓了去帮他们办事，但是他不是傻子，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正是因为有着这层关系在，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他真的找上门来对卢思蓉他们开口的话，几个百大洋的事对卢思蓉他们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可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家人有现在的生活全是因为自己母亲在何公馆工作，全是拜何小洋一家所赐，所以他经过慎重的考虑之后，觉得不应该为了这点小钱去麻烦何小洋他们，而且是借了这高利贷。
豆豆父亲是这么打算的，现在一家人不是一个月差不多有上百元的收入吗，这一年下来也能少说也有个一千二三的收入，除去必须要的开销之外，大概能存个七八百的样子，两年之内应该能将这高利贷连本带利的还清。
至于说到时候这些放高利贷的临时说要多加钱，他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这白纸黑字的写着，这些人要是真敢乱来，他也不怕，到时候只要求道罗小义他们身上，想来看着他母亲在何公馆工作的份上，应该会出手帮个忙，他又不是不还钱。
他的想法很好，如果真的按照他的想法来，到时候如果给他放了高利贷的张啸林的人敢临时改口说钱不对数，而他又借着他母亲的名义找到罗小义他们的话，就像他所想的那样，罗小义他们会出手帮忙。
但真到了那个时候，也就意味着他的母亲在何公馆的工作结束了，结清账目之后就不用再去何公馆服侍人了。
因为何小洋不是个天生带着圣母属性的善人，罗小义他们搞的也不是个善堂。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些给他放高利贷的人既然这么不讲规矩，这钱才借到手几天啊，就找上门来了。
这些说起来多，但在豆豆父亲的脑子里也就是几个念头的事，想着，他正准备老老实实的全部说出来，但已经晚了。
因为许婶见自己儿子吞吞吐吐的，心里一急，一下子给误会了，以为是他们家现在的生后改善了，这平时很是老实的儿子不知道是跟着什么人学坏了，忘了他们一家现在的生活是谁给的，对何小洋他们动了小脑筋。
一瞪眼，道：“你这逆子，还不赶紧说，你真想气死我啊！”
“娘......”
“别叫我，你要是还认我这个母亲，那就赶紧当着两位长官的面给少爷和夫人说清楚。”
听到这话，何小洋果断的开始翻起了白眼，这话是怎么说的，你儿子自己愿意去借的高利贷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有必要和我们说清楚吗？
不过见卢思蓉给他打眼色，何小洋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的保持沉默。
“娘，我不是不懂事的人，我只是想着，少爷夫人他们帮着咱们一家本来就不少，现在咱们一家能有这生活全是拜少爷和夫人所赐。
可我思来想去，咱们家现在一个月也差不多有百多元的进账，要是因为这点钱就又麻烦少爷和夫人他们，总是感觉有点......”
“所以你就去借了高利贷？你这逆子，我......”
“娘，你先别生气，先听我把话说完，到时候是打是骂我全都随你。”豆豆父亲感觉摆手，道：“我原本是打算找住在一起的街坊和工厂里的朋友四处借点，这样一来，应该很快就能筹集到五百块钱。
可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准备就接到给豆豆治病的那大夫说那种特殊要只剩最后一支了吗，要是那天天黑之前我们没交齐钱就没药了，要等半年之后药才能从海外运过来，到时候豆豆的病就得拖半年，我这不是一急，就去借高利贷了吗？
事后我找过几个识字的人帮忙看过，确认这借条没问题，可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给你们说，这些人就这么不讲规矩，今天就找上门来。”
卢思蓉想了想，又问了豆豆父亲几个问题，在许婶的虎视之下，这老实汉子也只能一五一十、好不保留的回答卢思蓉的问题。
问完之后，卢思蓉又沉默了一下，随即对何小洋问道：“小洋，你看这事说到底也不怪成大哥，你看？”
何小洋嘴角一抽，我去，这不怪外人把咱当成了一个先天自带圣母属性的‘保姆’，我这取个媳妇也把是把我当成‘保姆’来使唤，真心不能怪别人啊！
见何小洋没说话，卢思蓉又道：“刚刚成大哥的话你也听到了，他原本也就不打算借高利贷的，只是因为一时情急，自己手头又没有足够的钱，这才无奈的找人借了高利贷，反正那张啸林和你本来就不对付，要不你就帮帮成大哥吧。”
说着，不等何小洋点头或是摇头，又道：“而且我虽然不懂艺术，单许婶带小豆豆来这医院治疗的时候我也跟着一起来过几次，没听说这医院里有什么药品很是稀缺啊。
我之前有听凯瑟琳说过，这家医院因为有不少药品需要从外国进口，所以每次这些从外国进口的药品数量都不小，而且医院每天都会按时统计药品，又因为路程的原因，所以在药品最少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就会将需要从外国进口的药品名单给她，她好发电报去订购，然后安排船只运送。
所以，我觉得这个医生很有问题。”
何小洋嗯了一声，点点头就要说话，就听到门外的战士报告说有个叫罗小义的人带着人来找他，便临时改口对佟副军长和赵师长点头道：“是我的人！”
罗小义进门之后，快速的来到何小洋的身边，道：“少爷，检查过了，除了能确定那些人确实是张啸林的人之外，其他的没什么发现。”
何小洋嗯了一声，随即对佟副军长和赵师长介绍道：“佟副军长、赵师长，这是罗小义，之前跟着我一起前往北上参战的特战队队长罗大志的弟弟。”
听到何小洋的介绍，罗小义就知道这是军中大佬，刷的立正敬礼道：“佟副军长好，赵师长好！”
二人笑呵呵的回了个礼，佟副军长摆手道：“小兄弟不用客气，这里现在只有两个病号，没有什么副军长和师长。”
说着，又对何小洋道：“何先生，他也是你队伍中的一员？精神头很好，是个好兄弟！”
罗小义嘿嘿一笑，也不辩解，心里美滋滋的说道：“谢谢副军长夸奖！”
何小洋哼了一声，道：“副军长可别误会，这小子哪里有个当兵的样儿，不瞒您二位，这小子现在就是这上海滩的一个大流氓头子。”
说着何小洋便转移话题的简单明了的将豆豆父亲借高利贷的事给他说了一下，听完何小洋的话，罗小义很是无语、不满，这特么的真是自己人吗，借高利贷都要去找张啸林，不知道我们那老小子不对付吗？合着我们给你一家提供机会赚钱改善生活，你特么的反过背就去找我们的对头借高利贷给他们送钱？
嚓，忒特么的闹心，不行，我回头得好好的让人仔细查查，这种人还是赶紧一脚踢得远远的，整个就特么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既然如此，那我还管你个俅啊！
特么的什么玩意儿，你真要借钱，可以找我借啊，虽然我们干掉田老四父子之后现在手头上已经没有经营高利贷这门营生了，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可比你清楚多了，都是自己人，你找上我，我还能比张啸林他们还狠？
那就算你不信任啊，但我可以帮给找个银行做担保是吧，不说远的，就咱老大不就有个银行吗，咱们作为自己人，到里面去借点钱应应急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钱虽少，但他也是一个业务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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