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枪棒总教头
王小壮这五枪，不算惊天地泣鬼神，但震慑新21团的这帮土鳖完全没有问题。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张哮虎都忘记了呼吸。
邹城扶着额头，心道王小壮这货也太高调了，五枪上靶不就完了么，非要整那么大动静给谁看啊？这是恶狠狠地扇了所有人的脸啊，隔着冰冷的空气都能听见无声的“啪啪啪”的耳光声。
完犊子！以后进团部都要低着脑袋，团长被王小壮这五巴掌扇得脸面无存，以他的小性格，会存心找麻烦也说不定。
“好了，还有谁要和六连比枪法的！？”张哮虎问。
没有人回答，王小壮的枪法让他们知难而退。一连长有些不甘心，但他做不了什么，连团长都放弃挣扎了，手下的这帮喽啰又能干什么。
张哮虎笑呵呵道：“怎么？都怂了？那行吧！既然都不比了，今天大家又都到了，干脆全团射击考核吧。参谋长！”
“有！”
“你来布置，我休息一会。”张哮虎觉得双腿有些颤抖，确实年岁大了，不容他在后辈面前舞刀弄枪了。
王小壮站在那跟个木头似的，邹城连使了几个眼色，他才上前，扶着团长到吉普车上去坐着休息。张哮虎招了招手，把邹城叫了过去。两人低头细语，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王小壮离得老远，听不清楚，只觉得这两人有意无意地看了他几眼。
擂台赛变成了射击考核，苏清泉负责收集各连的射击成绩。他的脸上一直都是冷若冰霜，没有表情。直到六连打完了靶，他才将这些成绩汇总给了团长。
几个连长站在那有些无地自容，他们自己的弟兄，成绩怎么样他们心里门清，他们就想知道，六连打靶的成绩到底如何。
苏清泉没有宣布成绩，只是简单地开了个小会。他把连长们都集中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成绩单点了一把火烧掉了，然后只说了一句话。
“都回去烧两柱高香吧，四个连加起来的成绩都没人家一个六连好。你们也好意思说要来踢馆！真是活见鬼了。”
王小壮坐在草地上，扯了一把嫩草塞进了嘴里。
“参谋长，六连愿意退出靶场！？”
“怎么说？”苏清泉吃了一惊，三个月的训练使用期限还没有到，六连就这么打算放手了？王小壮摸了摸鼻子，他知道这一次六连的打靶成绩，他不需要成绩单，他用望远镜观察过。他手底下的那六十号人，已经远远超过其他连队至少两个档次。他觉得，第一期的射击训练应该结束了。
“不是！”王小壮解释道，“通过今天的打靶考核，六连已经完成了日间射击训练，白天的场地可以空出来让给别的连队了。我们晚上来就行！”
几个连长抬起头，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苏清泉，王育才什么意思？这是不屑吗？这是施舍吗？
苏清泉的表情看上去很了然，他轻哼了一声，“也是！你们确实已经没必要大白天地瞄靶了，就你们六连这个成绩，拿出去别说和兄弟部队比，连日本人都要羞愤到分分钟切腹自尽给你看。”
“参座，六连到底打了个什么成绩啊！？全连满环？”一连长问。
苏清泉笑了一声，“这倒没有，他们六十个人参加考核，也就四十二个满环而已。”
也就……而已……
一连长回头看了看自己那帮耷拉着脑袋的弟兄，特么的，一连能上靶就不错了，这帮畜生居然打满环。
王小壮不太擅长和人沟通，他实话实说道：“各位连长你们也不要气馁，六连的枪法是子弹喂出来的。而且中正式步枪确实比老汉阳更准，打出来的成绩当然也更好。而且，我们团枪法好的都在六连，这个结果是很正常的！”
这几句话一说，顿时就显得六连和别的连队不一样的特殊性，王小壮不知不觉地就揭了大家的疮疤。几个连长气呼呼地爬起来就走，苏清泉也不想拦他们，既然散了，那就散会吧。
三连长拉住要走的王小壮，“王连副，明天我把我们三连带过去，你帮我训训他们。”
“这个......不好吧！”王小壮本能地想拒绝，他手底下还有一堆事情要做。但是许连长一直对六连不错，而且也肯帮六连说话。王小壮看了看还在和团长说话的邹城，自己拿不定主意。
“你们连长也知道的！”三连长悄悄地塞了几个大洋到王小壮的兜里，“我也不让你白训，这点钱是个小意思，以后用得着我们三连的，你和邹连长尽管开口就是！怎么样？”
王小壮的手伸进了兜里，摸着那几个银色的钱币，“行！不过我还要再关两天禁闭，许连长过两天带队伍过来，六连和你们一起训。”
“好兄弟！”老许拍了拍王小壮的肩膀，脸上笑得灿烂。
各连带回的时候，张哮虎却没管跑过来的王小壮。发动了的吉普车屁股冒烟，卷起一阵尘土飞扬，绝尘而去，把王小壮晾在了一边。
“团长！”王小壮高声地呼喊，“我还有两天禁闭！”
张哮虎头也没回，“你他娘的不要犯贱，老子今天心情好，两天禁闭免了！”
“哦！”王小壮回应着，但是吉普车已经冲出了靶场大门，张哮虎听不见了。邹城悄悄地走到王小壮的身后，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王小壮“哎哟”一声滚在地上，邹城没心没肺地抱着肚子笑。
他蹲下来，问：“瘸子，你马上就荣升新21团枪棒总教头了，开不开心？”
“什么？”王小壮疑惑地爬坐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枪棒总教头？那两人密谈了半天，原来是在算计王小壮。
“带着全团练射击，你干得来嘛？”邹城走上前，把王小壮拉了起来。王小壮很自在地点头，”没什么干不来的，只要他们听我的，我就能训。“
“他们要是不听呢？”
“不能吧......”王小壮站起来，手拍在衣兜上，里面几个银元磕碰在一起，叮叮咣咣地响。
“糟了！”
王小壮转身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许连长，团长说了，你们的射击教给我来训，不要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