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O章:奔溃的数据(明天上架)
朝廷向辽东派出点验专员,其实是在给辽东上下一个转圜的余地。
若辽东还有挽回的余地,各军头自然会想法弥补军队的差额,给朝廷一个过得去的交代。以往军官吃的空额,不都是这么弥补的。
可点验专员到了辽东,他拿到了什么数据?
5万7千人。
这个数字,就是辽东关宁军现存的兵力。
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
要知道,天启四年底关宁军上报的点验兵力是10万8千多人。
如此巨大的差额,明确的宣示辽东上下已经水火不容了。
所谓大军奔溃到减员一半,这是何等的损失?
这样说吧,这个损失都赶上萨尔浒战役时,明军所受的损失了。当年萨尔浒之战,明军也不过才损失了5、6万人。
面对这个点验结果,明眼人都能看出,毫无疑问,孙阁老和马世龙今次必然离职。只是不知道他们还能否全身而退。
辽东的天就要变了。
宁远,是兵部点验专员在辽东的最后一站。今日就是送专员回京的日子。
“张兄,愿君回程一路顺风。”袁崇焕笑盈盈的送别兵部点验专员张温。他身后的宁远文武也都齐声送别。
张温撇了一眼车辙深深的车队,他满脸带笑、客气的回礼:“烦劳诸位相送,温实在感谢不已。既已至长亭,下官这就拜别离去。诸位公务繁忙还请留步。”
看张温登上厢车,以袁崇焕为首的宁远文武又齐齐说道:“恭送上差。”
车声辚辚,车队慢慢远去。
看厢车远去,袁崇焕嘴角的笑意敛去。当他回过头时,已变得面沉似水。
“诸君,上差已走。本道也就明说了,从今日起,宁远开始备战,一切事物皆以备战为先。”
说完此话,袁崇焕颇有深意的撇了一眼祖大寿,转身向城中行去。
辽西将门?呵呵,希望你们不会玩火自焚。
京城
“参见殿下。”回京的少年们齐刷刷敬了个军礼。
看着这些精神抖擞的少年,朱由检顿时精神大振。
这才是他的嫡系,是他能一展所长的臂膀,能一飞冲天的双翼。
从16个少年面前挨个看了过去,朱由检发现少年们的个头都长高了不少。众少年中,牛金星看上去长得最多,已经明显高出众人一截。
伸手比了比牛金星的个子,朱由检笑着说道:“牛二,你小子行啊,都长这么高了。行,那些饭总算没白吃。”
也不知是听到信王殿下亲切的话,还是因为殿下牛二的称呼,牛金星的脸涨得通红。周围的少年纷纷冲他挤眉弄眼起来。
“坐,都坐下。”朱由检笑着招呼少年们。
“唰。”少年们齐刷刷的坐到地上。
朱由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起来,都起来。哈哈,孤是叫你们坐哪里。”朱由检大笑着指向一旁的长凳。
“哄”的一下,少年们跳起来就往长凳处跑去,脸上不自觉的都带上一丝红晕。
看少年们在长凳上整整齐齐的坐好,朱由检才笑着说道:“放松点,孤又不是老虎,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
“报告。”
随着报告的声音,门外又有4个少年来到。这下信王府的一期生全部到齐。
“你们大概都已经听说了,孤就要成婚了。”朱由检笑着说道。
“这么大喜的日子,信王府怎么能少了你们。孤要成婚了,不论你们在哪里,都必须回来给孤干活。一个也不能少。”朱由检霸道的宣布。
朱由检看着眼前的这些少年,想起前世的同学损友。也就在这些少年身上,他还能看到几丝前世的影子。
听到信王霸道中透着亲热的话语,少年们的眼圈不由的有些发红。
信王殿下是什么身份?他们又是什么身份?
殿下是大明皇家血脉,当今天子唯一的亲弟弟。
他们呢?不过就是些低等下人或贱人的身份。
若无殿下抬爱,别说在这里坐着,说句难听些的话,也许他们早就不知饿死或被打死在什么沟渠之中了。
虽然信王殿下年纪不大,可信王在他们心中就是恩人和师长的重叠形象。
这个形象,在牛金星和席卷云等皇庄佃户出身的少年心中,尤其明显。
往昔,摄于身份的巨大差距,少年们总是不太敢接近信王。但殿下刚刚的话语,却让他身上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亲切。让少年们似乎有些见了学长的感觉。
少年们拘束散去,亲切陡增。
“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看着眼前固执的老太监,朱由检无奈的摇摇头。
“陆总管,刚回来的那些小子,那个不需要您老好好的管教一下,您就不能去管管他们?”朱由检很没义气的把少年队推荐给陆彦邦。
陆彦邦毫不动容,口中也没有丝毫起伏的回答:“回殿下,皇后娘娘没有要老奴去管教王府下人,老奴不敢乱管。”
没能将祸水成功东引,朱由检也毫不脸红。
“好吧,好吧。那陆总管,今日你又要教导孤注意些什么呢?”
“殿下,今日老奴要再与殿下理顺下大婚当日的……”
“殿下,圣上召见。”王承恩匆匆的走了进来。
“好极了。”朱由检喜出望外,他一下跳起,边向外跑边回头叫道:“陆总管,咱们下次在聊。”
长春宫
“小五,快来看。”朱由校兴奋的把一封奏章递到朱由检手中。
什么事能让大哥如此开心?
朱由检一把打开奏章,一扫其中内容,脸上也瞬间露出喜悦的表情。
珍运船总算造好了。
历经近一年的建造,高仿宋代商船的珍运船终于在登州船厂造好了。
“大哥,这船海试了吗?”朱由检兴奋的问道。
“海试?你是指的试船吧?”朱由校略一惊讶,随即就理解了朱由检的意思。
“试过了,当然试过了。若非试船,他们怎会拖到此时才报上来。这船4月间就已建成下水,只是登莱巡抚袁可立太过老实持重,非要测试完成才敢上报。”
似乎是想起袁可立那固执的面孔,朱由校摇摇头才继续说道:“袁可立竟然让水师驾这艘船跑了一趟觉华岛。直到从觉华岛回来这才上报。”
“觉华岛?是辽东的觉华岛吗?”朱由检故意惊呼道:“那么远,跑个来回还不得用一个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