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梦
可怜那个受伤的同伙儿,见到大当家的了,本以为自己的亲人来到了面前,那个激动啊,挨过了子弹、手雷,挨过了冻死人的昨晚,这回大哥来了,好委屈啊,可得给小弟我好好奖赏一下,可这大哥是要命的大哥,这不,把命丢了,那怨谁啊,你跟着“刘一雕”这种人混,还有好儿?大概就他自己个的命值钱,其他人的命,包括在一起拉杆子的老弟兄们的命,都狗屁不是,不是说吗,小弟就是用来出卖的!
在刘一雕的吆喝下,这伙儿人乱纷纷地爬上马爬犁,都麻溜的,没看大当家的都急眼了吗?顺着来时的道儿,快马加鞭的跑了,那个急呀,就像屁股后头有几百条饿狼在追赶似的,来时那张狂劲儿,早就化作一身冷汗顺着脊梁骨跑了,那是啊,这里可是要了一百多号弟兄们老命的地方,在这多呆一会儿心里都渗得慌,屁都吓凉了,老大有话,不跑?那他妈纯是傻子!
见他们渐渐远去,张世广他们四个套上滑雪板,在后面远远的跟着,下半夜的时候,刘一雕进了城,张世广他们也想发儿混了进去,刘一雕进了城,哪也没去,直接进了一座鬼子的兵营,张世广他们四个在鬼子兵营对面的旅店,花了平时两倍的价钱,找了个正对着的房间,有钱是好使,想咋住就咋住,那个老板见这几位是有钱的爷,殷勤伺候着,就差去醉花楼给叫当红的姑娘了,被张世广一脚给踢出去了。
一宿没合眼,几个人不错眼珠儿的盯着鬼子兵营的大门口,生怕漏过一丁点儿情况,两盏鬼眼似的探照灯不时扫来扫去。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鬼子兵营里响起了急促的集合号音,不一会儿,好大一队鬼子打兵营里开了出来,黄呀呀一片,刺刀冒着寒光,就像一群饿了几天的野狼似的,张世广仔细查了一下,足有六百多人,有轻机枪、重机枪、迫击炮还有掷弹筒,携枪带炮的坐上马爬犁,大队就出了城,朝着大黑山的方向,杀气腾腾的奔了过去。
张世广他们四个,不顾疲劳,赶在小鬼子前头有大半天的路程,赶到了金矿,把这个情报汇报给了秦风。
秦风把情报分析了一下,小鬼子这次是出动了一个大队,带有重武器,不单单是应了刘一雕的请求,这条狗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主要是小鬼子害怕丢了金矿,失去了资源,那才是鬼子的心结,因为这个地方从来没有抗日武装出现过,一直被鬼子视为非常安全的治安区和稳定的后方物资基地,现在猛的冒出一股人马来,一出手就消灭了“刘一雕”的金矿警察队,这让鬼子头目大为吃惊,“刘一雕”的金矿警察队的战斗力鬼子是清楚的,可不像刚成立的满洲辫子队国兵那些个菜鸟。
现在一下子就被消灭了,这伙人不简单,应该引起重视,无论如何也得把这刚着起来的火给扑灭了,要不,大日本关东军的后方将无安定之日,清剿,不停的清剿。
所以,秦风从小鬼子出动的兵力以及携带的装备上,判断出鬼子的意图,否则,只要来一个中队的鬼子就可以了,何必下这么大的力气,这个加强大队的鬼子大队长,应该是接到了死命令,必须消灭这伙来历不明的武装。
这就好办了,日本关东军在“九、一八”事变后,没费啥力气,一举占领了东三省,从上到下狂妄的没边儿,觉得关东军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军队,对杨中国人,毛毛雨了,并且,鬼子部队还有这样一个传统,完不成任务的或是自觉对不起天皇的部队长官,要剖腹自杀,以向他们那个什么狗屁天皇谢罪!
狂妄透顶的心态,再加上完成任务立功领赏心切,不愁不能牵着鬼子的鼻子,那好,秦风就牵着这头日本野驴在关东的深山老林里,好好转悠转悠。
会合张世广他们四个侦察员后,整个队伍现在有了二十一人,不过,火力强度恐怕要超出日本鬼子的一两个小队,兵力对比是三十比一,这悬殊可就大了。
这仗咋打,秦风心里有数,他让特战队员们抓紧时间吃饭,备足干粮,要以肉类为主,幸好有准备,在大队离开的时候,他把大部分肉食都留下了,以后的几天,这支小部队,将在追逐与被追逐的环境下度过,没有时间生火做饭,没有肉类,难以保证特战队员们的体力。
吃过饭以后,秦风把特战队员召集到一块儿,详细的部署了这次特殊战斗的作战方法,以特种作战为主,尤其强调了服从指挥,叫撤退拔腿就走,叫坚守就像钉子似的盯到那,没有秦风的命令,谁也不许开枪,尤其是大牛,决不可冲动,不能因为一个人的原因,把整个队伍拖入危险的境地,谁要是违反了,就地枪决,绝不手软,这些特战队员还是头一回听秦风下这样的命令,用这种严厉的语气说话,都感到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和危险性。
计算一下时间,秦风带着队伍,返回了歼灭金矿警察队的地方,选好了伏击阵地,留下两名特战队员,带着望远镜做观察哨,在山坡上,每个人都挖一个雪窝子,做好伪装,钻进去休息,只要不是直接踩上,没人能发现雪底下藏着人。
躺在背风、暖和的雪窝子里,身底下铺上皮褥子,一点都不冷,秦风强迫自己能睡上一觉,连着好几天在金矿那都没有休息好,忙着人员整编,武器分配,还要和新特战队员谈心,是有点累。
就现在,他的脑子还在高速运转,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渐渐的,感觉有些倦怠,雪窝子是一个独立的小空间,四周静寂无声,只有呼啸的北风吹响树枝的尖啸,偶尔一团雪落到上面,却显得这个独立空间更加静谧,朦胧之中,他又看到了,青青那苗条的身子和蒙蒙泪眼,那深深的一吻,想起来唇上还留有余香,心头那股火热,怎能忘怀,临别时险些把他融化的眼神,和眼神里深深的爱恋和渐渐消失在远山、雪野的身影。
青青的笑脸又出现在眼前,咦,你不是走了吗?咋还在这,不行,你快走,一会这里要有激烈的战斗,不想你有危险!过来,我安排人送你走,秦风去拉青青的手,却是总也够不着,那经常相握的,柔软的小手,就是触摸不到,没时间了,秦风心里急呀,都啥时候了,你还开玩笑,一会儿鬼子就来了,猛的跨前一步,想一下抓住青青,可青青却在一堵山岩后消失了,脚下是望不到底的山涧,不好,青青掉下去了,快来人,他还不犹豫的往山涧离跳了下去,身后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秦风猛的惊醒,身上已经被冷汗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