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十二章 法正的大计划

刘封恍恍惚惚,他不知道自己要是失去了名声,以后要怎么办了。

从如今所有的诸侯或者士人来说,一个好的名声是有非常大的作用的。刘玉就是极力营造自己仁德君王的形象,这样才使得自己的势力不断地巩固,百姓们都是归心。哪怕是刘玉做了一下错事,百姓们也不会怪罪到刘玉的头上,都会想到朝中有奸臣。

刘备也是知道名声的作用,相对于刘玉的含蓄,刘备保住名声的方法就有点无耻了。可惜在荆州,刘备的名声就被毁掉了,导致现在荆州的百姓和世家一提到刘备,无不咬牙切齿。特别是当初那些被刘备迁移到江夏的百姓,现在都成为了荆州抵抗刘备最中坚的力量。这也是刘备自己造的孽。

如果刘封的名声就这样没有了,还谈什么继承刘备的地位,谈什么日后的荣华富贵,能够在刘备的亲生儿子手中保留一条性命就很不错了。

“大公子是不是很不甘心?”法正决定要把刘封对刘备的不满一次性都给弄出来。

刘封苦笑道:“不甘心又能够如何?”

“既然大公子选择了认命,那就不用多言了。大公子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了。在下之前和大公子说的所有事情,就当在下完全没有说过。”法正摆明了不想和刘封浪费太多的时间,以退位进,来逼刘封表态。

“先生,你这是何意啊?”刘封这次真的有点慌了。

目前为止,法正是第一个对刘封表示关心的谋士,还给他指出了一条明路。但是现在法正要是不管刘封,刘封就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吾向来欣赏的是不服输的人。本来吾以为大公子会是一个不认命的人,值得在下帮助一番,可惜今日方知大公子乃是无胆之人。恕在下不能多言,请回!”法正很是坚定地说道。

刘封想起了法正就是一个从来都不服输的人,他在益州收到了很大的打击,可是法正从来都没有屈服过来,也没有像刘封这样有种认命的感觉,一直以来都是和益州所有和不对付的人死磕,导致最后在益州没有立锥之地。即便如此,法正一样没有屈服认命的意思,保持着自己的风格与骄傲。这样人是肯定看不起那些性格软弱的人。刘封知道自己已经被法正给厌恶了。

“法先生,吾年纪轻,初经大事,一时无法做出决定。还请先生给予吾多些时间。让吾多多思虑一番。”刘封还算聪明,知道暂时不能和法正之间的关系给完全断了。就算是法正决然,可刘封还是努力留有一丝后路,日后可以以此过来保持着和法正的关系。

“这小子还聪明,勉强可以抢救一下。算了,反正这边也是需要时间的,让这小子好好回去见识一下刘备的冷酷也好。”法正心中暗道。

可是法正脸上还是保持着坚决,冷冷地说道:“送客!”

刘封没有在意法正的态度,恭敬地说道:“在下告辞了。”

法正是看着刘封离开的,对刘封,说句实在话,法正觉得刘封算是一个不错的年轻人,绝对是一个日后飞黄腾达的好苗子。若是以往,法正还会好好的教导一下刘封,可惜现在刘封就是一个被人利用的货色。没有任何价值的话,刘封就会被刘备、法正等人抛弃。

“可惜了一个好苗子。但愿你能够知道自己的身份与角色,否则的话,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法正默默地向刘封说了一句话,希望刘封自己能够摆正心态了。

法正乔装打扮了一番,秘密地来到了张松的府邸。

张松一直都是保持着晚睡的习惯,此刻正在读书之中,不到三更时分,他是不会休息的。在益州之中,张松就是靠着勤奋好学的习惯才能够脱颖而出。

一听到法正到来,张松顿时就紧张了起来。法正平时很少主动找自己的,除了保持两人之间的隐秘联系之外,就是避免被人发觉他们之间的阴谋,特别是刘备那种城府和眼力极强的人。这次法正主动过来,那么就意味着刘备那边肯定出现了什么意外了。

张松连一杯茶水都没有给法正安排,就紧张地问道:“孝直,你今夜前来,是不是有什么突发的事情?”

法正不好气地说道:“你好歹给我一杯茶水啊。”

张松直接给法正递过去了一杯水,法正横了张松一眼,就素质还是益州别驾呢,都不知道是不是张松喝过的。法正心中就算有这样的想法,但不能明说,不动声色地将张松递过来的水放到了一边。

法正的脸色有点严肃,说道:“子乔,今夜刘封来到吾那里,和在下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让你如此严肃!”张松正襟危坐了起来。

“前些日子,吾特意和刘封熟络,争取到了刘封的信任。而昨日,吾特意到了徐庶那里暗地里示意了一番,让徐庶离间刘备和刘封。可今日刘封却是说,刘备和徐庶让刘封在成都闹出点事情,而是越大越好。吾感觉这事不妙,特来和子乔你商议一下如何做。”法正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一点都没有隐瞒。

张松心惊了,这刘备和徐庶是准备要动手了,怪不得法正会深夜前来。

“孝直,你让刘封如何应对?”张松想知道法正的安排。

法正直接说道:“如此大事,吾怎么可能随便示意刘封去做任何事。吾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让刘封回去好好的想想了。估计刘封没有一两天的时间是没有回过神来的。”

这样子,张松就放心了,只要刘封没有乱动,那他们还有时间可以应付一下。现在的神武朝廷,精力都在曹操那边,对于益州的关注是最低的。刘备和徐庶肯定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想着要对益州动手,此时乃是最好的时机。

张松沉声说道:“这次真的有点严重了。咱们是需要好好的谋划一番了。”

法正沉思了一会,而后说道:“子乔,你觉得益州是在刘璋的手上容易被朝廷拿下,还是在刘备的手中容易拿下啊?”

“这还用问,刘璋懦弱,陛下大军一到,肯定是势如破竹了。”张松很奇怪法正为何会这么问。

法正反问道:“那刘璋据有益州这么久,陛下为何除了只是攻占了汉中郡之后,迟迟不对益州用兵。要知道,这么长的时间里,陛下可是有很多个机会可以拿下益州。可偏偏陛下就是没有动手,是不是陛下有所顾忌?还是说陛下另有图谋?”

“孝直,你有话还是直说吧,吾都被你搞糊涂了。”张松是有点想法的,但是却一下子没有想明白。

“刘璋其位,乃是传至刘焉。在汉室宗亲之中,刘焉的名声不错。甚至可以说,刘焉的名声在汉室宗亲之中是最好的一个。否则的话,富庶的益州,怎么会到了刘焉的手中。同时刘璋是懦弱了一点,但是他的为人处世都是可以的,治理益州算是得力。单靠这一点,陛下如何也不会对陛下动手的。而刘备的话,陛下可不会手软的。再者,若是陛下大军前来,刘璋迫于压力之下,会抵抗一段时间。到了最后,十有八九是会开城投降的。益州是可以保全下去。陛下可以得到一个比较完整的益州。但是益州的世家势力不也一样还是保全下来。你觉得陛下对世家大族的态度,会容忍这一点?估计这样的话,陛下还要花时间找机会对付益州的世家。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不知道要多少。如果是刘备得到了益州就不一样了。以刘备的秉性,他不把整个益州所有的世家都给整合起来就起来了。陛下一开始可能比较棘手。当陛下把全部的精力都对付益州的时候,小小的刘备哪里抵抗得了?而那时候,陛下就会大张旗鼓,名正言顺地对益州世家动手了。”法正把自己的分析说出来。

“孝直,此言到止为止!”张松都被法正的想法给吓死了,他听得出来法正是想让刘备得到益州。

饶是张松头脑灵敏,也没有想到法正会有这样的想法。虽然法正没有说一定要坐看刘备得到益州,可话里话外都用刘玉来做理由,这不就是摆明了么。张松也是世家的代表,益州被刘备得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心里很清楚。刘备一定会将整个益州所有的潜力都给挖掘出来,尔后开始他的宏图霸业。无论最后的胜败如何,受苦受难的最终都是益州世家和益州的百姓。

益州的百姓如何,张松并不关心,无非就是被刘备不断地压榨而已。被世家压榨,被朝廷压榨,被刘备压榨,同样都是压榨,只是压榨的对象和力度不一样而已。

在张松的心里,百姓们就是草民,草民就是割了一拨,还是会长出来的。

法正的想法很恐怖,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和未知性,这不是张松可以赞同的。

“怎么?子乔对此不认同?”法正说道。

“这不是认同不认同的区别。这是冒险啊。”张松说道。

法正建议地说道:“子乔,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不成功?”

“孝直,我知道益州世家得罪你太深了。你也想将他们除之而后快。但是你要考虑到,要是计策一旦失败,你我就是朝廷的千古罪人了。”张松已经猜测到了法正的心思,法正无非就是想要对益州的世家进行报复。

被说中了内心,法正一点都不意外。益州的世家,无论是本土的,还是后来迁移进来的,哪个没有把法正往死里整过。凭什么别人可以在法正卑微的时候按着他在地面上摩擦,等法正有能力的回报这些人的时候,却到要法正以德报怨?法正自问是做不到的。

而现在的情况,刘玉一时半会是无法抽身进取益州,给了刘备大好的机会,法正借用刘玉来报复益州的计划就延迟了很多。法正内心焦虑啊,仇人现在个个每天都是山珍海味、绫罗绸缎、娇妻美妾的生活,每次看到这些人幸福美满的活着,法正的怨恨就多了一分。等到刘玉和曹操决出胜负,不是还有一个孙策么?这究竟要到何年何月啊。法正决定自己不能再等了,他要主动出击。假意加入刘备的阵营,就是法正展开自己计划的第一步,这也是法正报复的另一种选择。朝廷现在对益州无可奈何,可刘备这个野心家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如何拿下益州。既然如此,那么就帮助刘备得到益州,自己再挂着刘备的名头,将益州得罪过自己的世家都给除掉了,除去心中的怨气。

从中可以看出法正的气量是多么的小。

而这一点,张松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他现在还以为法正在为刘玉实施着一个十分冒险的计划。

“子乔,刘备要是想要拿下益州,肯定是需要招纳你的。你我都在刘备内部。加上李大人那边的人马,难道刘备还能够闹出什么浪花出来?你看看,若是在巴州郡与汉中郡各路要害关口都安插进去咱们自己的人,朝廷的大军一到,那简直就是势如破竹?”法正循循善诱,他可是准备充分的,拿出了一份书简,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安排。

张松接了过来,看完之后,整个人都是张大了嘴巴。法正的这份计划处处都是针对了益州的变化做出了应对,连如何把刘备带进坑里都策划好了。正如法正说的那样,巴州到汉中郡之中的关卡,如今都是刘璋十分信任的人,其他人根本都插不进手。否则的话,张松也不用那么麻烦。要是换了人,以刘备手中那么点人,根本就不够用的。如果张松假意加入到了刘备麾下,如果得到了刘备的信任,那岂不是可以更加自由的安排起来?计划实施起来不是更加顺畅?

想到这里,张松不由得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