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水淹南江城
“若是整个三巴之地都有雨水,那还可让刘军的进军速度延缓一下。”只能说魏延的心真大。
两日之内,汉中郡至巴西郡一带,雨水连连。
当天夜里,乌云散去,露出了皎洁的月亮,月光把大地照耀得通亮,大地上的水洼倒映着天上的月亮。
老天爷就是这么神奇,前一会还乌云密布,此时就月朗星稀,好一副美丽的大自然画卷。
魏延到现在没有想到司马懿的真正用意在那里。
下了两天的雨,魏延一直都窝在房间里面,此时夜色不错,魏延就出来透透气,顺便享受一下夜色风景。
而马超这边已经悄悄地将兵马转移到了高地,这两日准备好了足够他使用的木筏。现在马超就等着司马懿发动计策了。
上游的司马懿和夏侯渊已经把河道给堵住。这次的降雨,水量很大,加上地势的原因,上游已经储存了足够水淹南江城的水量。
“时机已到!”司马懿一声令下。
一大堆刘军士兵疯狂地拉扯着手中的麻绳,麻绳的一端绑在了堵住河道的巨木之上。
受到拉扯,巨木移动,堵住河道的杂物瞬间被拉开了一道大口子。
早已爆满的河水就像一条巨龙,呼啸着向下游奔涌而去。
魏延看着天上的月亮,心情不由得轻松不少,这两日不断有情报送到他这里,正如同他想的那样,三巴之地都有大雨下来,而巴西这边的雨水比较小,巴郡和巴东郡就厉害得多。因为这场大雨的影响,高顺那边的进军倒是延迟了不少哦。
魏延想着老天爷还是照顾益州的,在情况危急的时候,来了一场大雨,给了益州拖延了两天的时间。魏延相信刘备和徐庶在这两天内定然做出了某些布置,只是他还没有收到而已。
魏延难得回忆起这些年来一些记忆,从汝南到荆州,再到益州,一步步走来,他是很不容易。魏延很奇怪自己为何会回忆起这些东西。人生难得有这样的体会,魏延也没有在意了。
在魏延思索人生的时候,孙乾快步来到了魏延的身边,拱手说道:“文长将军,主公那边有书信送来了。”
“哦?大哥有书信?”魏延被打断了思绪。
孙乾把一封密封好的书信递给了魏延,这份书信是专门给魏延的,绝对没有拆过。不过呢,刘备送来的不是一封书信,而是两封,一封给魏延,一封给孙乾。给孙乾的那封信之中,写了一些不能让魏延看到的东西。孙乾看完之后,明白自己上次给刘备的书信让刘备对魏延产生了怀疑了。
魏延对这些浑然不知,他当着孙乾的面打开了刘备给自己的书信,细细看完之后,叹气道:“吾有负大哥之拖,大哥却如此信任于吾。”
这封信之中,刘备对魏延不停地鼓励,还说什么不计较一城一地之失,三巴之地都陷落了也没有多大的关系,最重要的就是魏延一定保住自己的生命,日后他们兄弟二人还要同甘共苦,再次团聚的。
书信的内容,看得魏延心中一暖,感觉有这样的大哥实在是三生有幸。
然而刘备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可把魏延给骂死了。
刘备能不把魏延给骂死了么!想当初,刘备就是相信魏延有能力能够把巴郡、巴西郡、巴东郡给镇守住,所以才那么大方地将三巴之地都交给魏延。还给了魏延足够大的权力,甚至魏延私自招兵买马,刘备即便是知道消息,也捏着鼻子认了。
可结果呢?
损兵折将就不说了。巴郡现在都被高顺的部队给攻进去了,荆州刘军在巴郡横行无忌,要不是这几日连连暴雨,恐怕巴郡的治所江州城都不保了。严颜也杀入了巴东郡,刘备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情况。巴郡乱成一锅粥,巴东郡的情况无法通过巴郡送到了刘备这里。
而最让刘备气愤的是,司马懿送了一笔巨款给魏延,魏延一开始居然是想要私吞了。好在是被孙乾给发现了,最后大部分送到了刘备这里。孙乾把当时的情况都说了,魏延表面上是很大义,实际上却是内心一点都不愿意。
还有司马懿的书信,刘玉的圣旨,刘备看着都生气。刘备都不得不怀疑魏延是不是被司马懿给说动了,想要叛变了。最后还有什么司马懿提出来的五日之约,刘备一看就知道其中有阴谋,魏延居然无动于衷,没有采取什么应对,这简直让刘备很失望。
眼下是用人之际,刘备身边也没有什么可用的大将,对于魏延的种种行为,刘备只能忍下来了。
刘备给魏延的书信中,提出了让魏延细心观察,抓住战机给司马懿致命一击,而后挥军南下,把高顺给赶出去。
魏延也希望是这样的,他真的很想要把司马懿给灭掉了。但是司马懿现在都龟缩起来了,摆明就是知道高顺已经出兵了,等自己有所异动,再行对策。
魏延看到最后,对于刘备的命令,他实在有点办不到啊。
想要击败司马懿,魏延觉得很难。要想挥军南下支援巴郡,魏延又觉得更难。他堂弟魏翔也搭进去了,都不知道如何向他的长辈交代了。
魏延满脸愁容,叹气道:“公佑,吾看来在开始的时候就错了。不应该在此和司马懿对峙的。导致现在脱不开身。”
的确,魏延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犯了一个大错误。拿不下南江城,司马懿就一日不退兵。魏延到了南江城,一旦他离开,士气必然大降,那么南江城想要守住都难了。
“若不是文长将军,司马懿早就已经攻破南江,长驱直入巴西郡了。”孙乾能说啥,错都错了,现在要改变都不行了。
他不保持沉默,已经很不错了。
魏延知道孙乾这是在安慰他,好歹这也是魏延这么久以来唯一可以让其他人信服的理由。
“嗨!局势如此困难!大哥却让尽快击败司马懿,这谈何容易啊。”魏延说出内心的大实话。
孙乾早就知道刘备给魏延的命令,他也觉得困难,但好在不用孙乾负责此事。
耳尖的魏延听到一阵轰隆之声,顿时大惊失色,这似乎是万马奔腾之声啊。
孙乾看到魏延面露吃惊,疑惑地问道:“将军为何脸色剧变?”
魏延来不及回应孙乾,急忙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这回不用魏延回答了,孙乾也是听到这股轰隆之声。
“难道是敌袭?这么大声音,人数不在少数啊?司马懿有这么多兵马么?”魏延很是怀疑。
在月色的照耀下,一条银带出现了魏延的眼帘。不是敌袭,而是让人恐怖万分的洪水!足以让南江城淹没的滔天大水。
“洪水!滔天的洪水!”魏延恐惧地叫了起来。
一个瞬间,魏延什么都明白了。司马懿既是送大礼,又是五日之约,马超又为何多次来回奔跑就是不攻击,完全就是吸引魏延的注意力。其实就是司马懿知道这几日会有连连暴雨,在河流的上方堵住河道,积蓄河水,使用水攻之计。
“通江!水攻!是司马懿的奸计!将军,咱们中计了!”孙乾也不傻,他也明白了。
可惜现在醒悟过来,已经太迟了。
南江城千所有的益州军士兵都看到了洪水袭来,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
南江城的地势很特殊,如同一个山谷一般的小盆地,两边都是悬崖峭壁。这洪水一来,就会把南江城给淹没了。
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洪水。士兵们都能够猜到是司马懿的毒计了。
“我真傻!居然没有想到司马懿会这么狠毒啊。司马懿!你不得好死!”魏延仰天大骂。
“将军,速速撤离!”孙乾一把将魏延拉走,水火无情,现在做准备的话,还有一条活路。
“撤退!”魏延急忙向城下走去,他要快速寻找可以作为木筏的材料,否则他这次就要死在这里了。
南江城内乱成一锅粥,士兵们都发疯地找可以保住性命的东西,可以浮在水面上的物品都被他们拿来用了。
可惜他们的动作还是慢了一些,滔天的洪水快速而来,如同一只巨大的猛兽,狠狠地撞击在南江城。巨大的力道使得南江城墙摇晃了一下。
有了城墙的阻挡,洪水一时半会进不入南江城中。可是水位不断地上涨,很快就漫过了城墙,流进了城中。守军士兵一个个脸色发白,他们知道这次完了。
洪水从城门的缝隙中涌进来,巨大的水压最终把城门给冲破了。洪水蜂拥而入!南江城所有的生物都被淹入水中。
守军士兵、马匹、百姓等等,在此时是多么的无助!哪怕是万人敌,在天地之威面前,就是和一直蚂蚁的待遇没什么区别。
他们疯狂地想要求生,想要抓住任何可以让自己浮在水面上的东西。
司马懿这次积蓄的水量太大了,洪水直接把整座南江城都给淹没了。
已经转移到高地的马超看着淹没在洪水中的南江城,脸色不变,对于这样的事情,马超见过几次,内心已经麻木了。
马休和马铁都是震撼的。沙场征战,斩杀无数,马休和马铁都会眨一下眼睛。像这样一个计策,把一座城池上下无论男女老幼全部灭亡,实在是狠毒啊。
他们到底是年轻,内心还是软弱的。
马超对两个兄弟说道:“把木筏都准备好!等洪水稳定了,就给吾全部下去,把魏延给吾找出来!记住了,遇到魏延,吾不想再见到他是喘气的!”
马超只要魏延去死。对于要不要劝说魏延加入神武朝廷,马超没想过这个问题。只要杀了魏延,那就是断了刘备一只手臂,拿下三巴之地也轻松得多。
“是!”马休和马铁拱手应是。
马超紧接着说道:“可以的话,能够救一些人就多救一些人。”
马休和马铁瞬间对马超肃然起敬,他们的兄长看似残暴,实际上还是挺仁德的。
跟着刘玉久了,马超多少也有点仁慈之心。那么多无辜之人死于洪水,马超内心有点不舒服。
司马懿和夏侯渊已经带着部队来到了南江城附近的悬崖。
看着下面的洪水,司马懿很是满意,笑道:“哈哈,这次吾倒要看看魏延还能够如何!”
夏侯渊拱手询问司马懿道:“大人,末将接下来如何行事!”
“夏侯将军,还请你带领五百将士,迅速前往南江城下方,本官断定魏延定然从那里逃亡!请将军务必将其斩杀!”司马懿语出惊人地说道。
“啊?这样的洪水,魏延还能够逃出生天?”夏侯渊很难相信。
司马懿轻笑道:“夏侯将军,不要小看刘备身边的任何人,他们可是厉害着呢。去吧,别被魏延给跑了。”
夏侯渊一拱手,表示自己受教了,立刻带着五百精兵往南江城下方而去。不过夏侯渊满心不以为然,这样的洪水要是魏延还能够逃过去,那就是真的大命了。
司马懿则是继续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场洪水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司马懿何乐而不为。为谋士者,当观天象、明地理、善驱人、懂时事。司马懿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像这种预测天气,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只是司马懿平时并没有显露出来而已。
而司马懿身边的士兵对司马懿佩服不已,轻松灭掉一座城池,简直就是神鬼莫测之能啊。有这样的大人带领他们,他们才能够战无不胜啊。
“孔明,你把武都郡给拿下了!立下了首功啊。吾很快就要把巴西郡给拿下了!看看,是你快到成都,还是吾把刘备给生擒了。”司马懿暗暗地和诸葛亮做对比了。
想到自己未来能够压过诸葛亮一筹,司马懿阴翳地笑了起来。
这种笑容在司马懿英俊的脸上,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加令人不寒而栗。刘军士兵们对司马懿的敬佩变成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