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范子衿(9)
范子衿没让齐浩然用武功逃出齐府,反而大费周章的买通了齐府的下人,让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他溜出来。
齐浩然对此很不满,问道:“我明明可以悄无声息的出来的,为何要留下这么大一个尾巴?”
范子衿手里只拿了一把扇子,此时他就用扇柄敲了敲手心,得意的道:“我们只是两个少年,离家出走怎么可能不露一点痕迹呢?万一到时候他到衙门给你报了死亡怎么办?而且你的本事还是藏着一些好,现在还不是拿出来用的时候。”
他冷笑道:“免得被有心人注意,你的武功是你的底牌,轻易不要亮出来。”
京城有不少人都知道齐浩然在习武,但普遍意义上的习武就是拳脚上的功夫,若有志向从军,那就再学马上功夫,很少有官宦子弟会学江湖上那种高深的武功。
因为那不仅需要天赋,还需要大毅力和费大量的时间精力,而那种武功一般是单对单的高峰对决,在战场上并不适用。
所以很少有人会去学,更别说十年如一日的打坐练内力了,有那功夫还不如多练一下骑术,或是多读几本兵书呢。
也就是齐浩然一根筋儿,从三岁开始确立目标后就每日不落的打坐练武。
所有人都只当齐浩然是和齐修远一样练了适用战场的拳法和刀法,并不知道他最厉害的在于内功与轻功。
范子衿上下扫了他两眼,蹙眉问道:“我们的钱呢?你不会忘带了吧?真要忘了你就得用功夫悄无声息的回去给我取来。”
齐浩然嘿嘿一笑,拍了拍胸前道:“我怎么可能忘了呢?都用油纸包好放在这儿了。”
范子衿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皱眉道:“还有好几锭大银块呢?那也不能丢下,从京城到兴州府路途遥远,我们得多准备些。”
齐浩然大大咧咧的挥手道:“放心,钱管够。”
范子衿就怀疑的看着他,他的银子他清楚,也就一百五十多两,齐浩然身上肯定没钱,能往里添五两就算不错的了。
一百五十多两听着多,但京城到北地太远,路上又太乱,两个人的路费未必够用,所以他们还是得省着一些。
齐浩然把人拉到巷子里,先从袖子里掏出三块大银锭,范子衿认出那是昨儿他交给他的。
然后他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油纸包,打开一看,厚厚的一叠银票,上面还是范子衿的小额银票,十两的,二十两的都有,但越往下就越大,多数是一百两,五十两的,最后一张竟然是一千两的。
范子衿瞪圆了眼睛,咽了一口口水问道:“这钱哪来的?”
“我和大哥的。”齐浩然得意洋洋的道。
“胡说,”范子衿一点也不相信,“你手上要有这些银子你还能留到现在?老实交代,到底哪来的?”
“就是我和大哥的,”齐浩然哼道,“齐府有一大半都是我和大哥的,我提前拿了些银子怎么了?”
“你这是把齐府的公中给抄了?”范子衿瞪眼。
“我们府上的公中可没这么多银子,这是从吴氏房里拿的,我昨晚数了数,这一共有五万多两,估计是我们齐府所有的现银了。”
范子衿立即把银票卷起来塞自己怀里,严肃的道:“我们得赶紧走,现在就去买马逃命吧。”
他没想到齐浩然会去拿钱,还拿了这么多,这下齐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要是只丢了齐浩然,以他对那位姨父的了解,他多半会冷处理,觉得齐浩然在外面受过苦自然就会回来了,不会费心去寻找。
可若丢的是家里所有的现银,那他那位姨父肯定会跳脚,到时候就不止是把浩然追回去那么简单了,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范子衿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道:“你拿几张就是了,怎么还全拿光了?”
齐浩然嘟嘴,道:“齐府家大业大,我和大哥就只拿了这么点还多啊。”
“你还真打算只拿这些钱,不要家业了?”
齐浩然哼哼,“我倒是想要,他舍得分吗?我和大哥才是嫡子,但除了每个月五两的月银,我们还能从齐府得到什么?齐少盛和齐少泰还是庶子呢,想从账房取多少钱就取多少。”
范子衿轻咳一声道:“你每个月在外消费的东西可不比他们少,那些商家不都上门问姨父要的钱?”
说起来齐浩然的才多呢,有时候挥霍得恨了,千两银子就这么出去了,几乎是齐府一年的销,每次都把齐丰气得差点吐血。
偏偏他这个做老子的又不能不认账,打齐浩然他会跑,骂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而齐浩然虽然每个月只有五两的月例,但他总能找到愿意给他赊欠的店铺,先拿东西然后再让人上门找齐丰拿钱。
这个主意当时还是范子衿给齐浩然出的,没办法,谁让姨父那么抠门,几乎把大表哥和浩然往死里欺负。
可他也没想到浩然会那么坚决的以此打击姨父,几乎隔两个月就要销一单大的来刺激人。
范子衿想到姨父为那几百两肉痛的模样,摸着胸前的银票道:“我觉得这次姨父一定会被气得吐血。”
齐浩然心虚了一下,然后就仰着脑袋轻哼一声。
范子衿本来计划是雇一辆马车行路,他让研墨去打听过,知道大概要二十两左右,但现在他们钱够多,他干脆大手一挥,和齐浩然各买了一匹马赶路。
一下就了一百六十多两,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这个决策是多么的错误。
从没出过远门的两个少年怀揣着一叠银票,骑着两匹马就离开了京城,等到他们发觉肚子饿的时候才发现到了荒郊野外,举目四望一个人烟也没有,没有人烟就意味着没有吃的。
两个少年骑在马上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齐浩然举手道:“我然我去打猎,我们烤着吃?”
“你带弓箭了吗?”范子衿问。
齐浩然瞪大了眼睛回望他,道:“你也没说我们要自己打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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