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地下室里

罗大河说：“兄弟，妹子，你们带路多少部队来？

猴子说：“什么意思？我们带部队干嘛？”

罗大河说：“你刚才说杀了麻生太郎和他的三十多个卫队，你们没有一支队伍？就你们两个就把这些鬼子消灭了吗？”

猴子说：“是啊，就我们两个，没人帮我们。”

罗大河说：“苗条小院里那一百多个鬼子也是你们消灭的？”

猴子说：“是啊，怎么了？罗大哥？”

罗大河说：“不可思议。我原先听说你和周武的手下打架，让牛二打三拳，你没还手，就弄伤了牛二，后来让孙志打了一掌，也是没还手，孙志就吐血了。”

猴子说：“这没错，是这样的。”

罗大河说：“兄弟，那牛二可是清江浦第一大力士，有一回打赌，十个精选出来的壮汉，都不是他的对手。而那孙志是方圆百里的武术名家，他的火焰掌，一掌就可以把人的骨头打成焦炭的。”

猴子淡淡地说：“那又怎么样？那孙志的本事再高，也是个没骨气的人。周八是鬼子的走狗，他又是周八的走狗，走狗的走狗。”

罗大河说：“没说他的人品，我说的是武功。当时我就想，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到底有了个比孙志强的人。”

竹青笑笑：“罗大哥，孙志的武功在江湖上也就是二三流的水平。打败他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罗大河说：“妹子也会武功？”

猴子说：“她的武功应该在我之上。”

罗大河说：“我今天是开了眼了，可怎么也不明白，你们是怎么把那一百多个鬼子杀死的。还有麻生的那个卫队，那三十多人的战斗力，可是抵得上鬼子的一个三百多人的加强中队的。”

猴子说：“罗大哥，我们不说武功这事好吗？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有什么打算？”

罗大河说：“看我，差点把正事忘了，我太佩服你们了。是这样，局长对我说，让你们先歇会，饿了可以吃点东西。他忙完了，就来见你们。”

猴子说：“这都是夜里了，局长还忙什么呢？”

罗大河说：“兄弟你这话说的，执行任务的一百多个鬼子被杀死了，连城防司令和他的卫队都被杀死了。这事大了。他是警察局长，这事够他忙一阵子了。”

猴子朝竹青看看，竹青说：“唉！我们一来就给他添这么多麻烦。”

罗大河说：“你们歇着吧，我也得走了，我还要设法把苗条安葬，不管怎么说，也得给她一口棺材。”

竹青说：“罗大哥你去吧，替我们向苗大姐磕个头。”

罗大河走了。地下室里只剩下猴子和竹青两人。猴子说：“妹妹，我们睡会吧，自从我们执行飞狐行动开始，我们还没睡过觉呢。”

竹青说：“猴子哥，睡吧。我们就是奔波劳碌的命。”

猴子走过去，把竹青抱在胸前，说：“等我们打完鬼子，我一定让妹妹你好好享享福。过一过那种想吃就吃想睡就睡的日子。”

竹青偎依在猴子的怀里，感动的眼睛潮了，说：“哥，竹青等着这一天呢。”

静默许久，竹青说：“哥，歇会吧。”

这里两张床铺，二人躺下，立刻就进入了梦乡。

地下室里很安静，地面以上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闹出多大的动静，这里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但猴子和竹青内功已经非常浑厚精纯。稍微一点动静，就会惊醒他们。

“嘎嘎”一声轻微响动，猴子跳起来，拔枪在手。一看竹青，已经手提双枪隐蔽在地下室的入口处。猴子一跃，来到竹青身边：“有人？”

竹青用默听法说：“有人正在打开入口，向下面走来。”

果然，有轻轻的脚步声。二人盯着那台阶。看见了一双向下移动的脚，接着是膝盖，然后是腰、胸，最后是一张白净的脸和浓黑的头发。

猴子愣住了。

那人走下最后一级台阶，站住了：“猴子，出来吧，别把我当鬼子打死！”

猴子和竹青，走出藏身的地方，愣愣地站着。看着面前这位身材修长，目光如矩的人。

“嗒！”短枪落在地上，猴子扑上去，那人也张开双臂。

“大哥！”

“三弟！”

这个人也许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汉奸，也许是一个潜伏的很深的抗日志士，也许是敌人，也许是朋友。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是大哥！

哦！让大哥抱着真舒服啊。

猴子闭着眼睛，那眼泪“唰唰”地流！

竹青站在一边，眼泪也止不住下来了，叫道：“大少爷！”

方志公张开一直手臂，把竹青和猴子都拦在怀里。他有些哽咽：“怎么还叫大少爷？叫大哥！”

竹青抽泣着叫道：“大哥！”

“竹青，好小妹“！”

方志公双手轻轻拍着二人的后背……

时间在静默中流走。情绪稳定之后，三个人坐下来。都不说话，方志公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猴子。那是一种父亲般的目光。

猴子长高了，但是还没有长胖，到是竹青变得成熟，变得更漂亮了。

方志公说：“我知道是三弟来了，三弟不来，没有人能整出这么大事情。”

猴子说：“我们这次真心不想闹事，可是有人就逼着我闹事，我也就不客气了。”

方志公说：“三弟，你都不知道，你闹得事有多大。小鬼子的城防司令麻生大佐，是侵华日军总部最信任最看重的人之一。他参加过南京大屠杀，他亲手杀死的中国军民不会少于一千人。”

猴子说：“那我们就没有杀错！大哥，枪是竹青妹妹开的。当时，麻生拿周八的女儿当人质。我没把握打准，竹青妹妹一枪打中了他的眉心。”

方志公说：“行啊，小妹，你们都长本事了。两年不到的时间，你们在哪里学的本事？”

竹青说：“还不是让小鬼子逼的。我要不是和猴子哥、志远哥出来抗日，恐怕早已和方家那几十口人一起，被鬼子杀害了。”

难堪的往事。方志公眼泪终于落下来：“三弟，父亲生我们兄弟四人，我这个做大哥的最差劲，父亲生时不能尽孝，死时不能送终。我枉为人子！”

他把手指插进头发里，使劲绞着头发，极力忍住不让自己失态，但还是忍不住身体的颤抖和肩膀的耸动。猴子和竹青深深知道，大哥的内心有多么痛苦和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