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苏醒

而在联盟驻地的简易帐篷中

石毅安静地睡在床上，没有看到守护在自己身边正一脸焦急的大眼和朗文，更没有看到帐篷外在雨中与敌人浴血的联盟成员。

石毅仍在梦中。

在一片寂静漆黑的空间里，他一个人静静地站着。

周围的泥潭已经消失不见，那三个拿着巨大镰刀的恶鬼也没有了踪迹，就连划向自己脖子的白光也没有留下一丝印痕，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错觉。

真的是错觉吗？石毅有些分不清方向了。

就在这个时候，漆黑的空中投下一道柔和的白光，一个身穿红色西装的男人缓缓从空中飘落下来，伴随着他落下的，还有许多细长的白色绒毛。

石毅抬起头，望了这个男人一眼。只见这个男人的头发很长，随意地披撒在腰间，脸上带着一个精致的小丑面具，看不到本来的面目。

“石毅，你快乐吗？”面具男人落在地上高雅地摆了摆手，温柔地问道。

“快乐！”石毅微微想了想，随后静静地回答。他有些把握不了现在的局面。

“哈，你骗人！从波鲁克叔叔离开后，你就没有快乐过！没有快乐过！”面具男人一改刚才的温柔，不停摇晃着身体说道，并且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状若疯狂。

“是吗？”石毅没有理会这个男人的变化，只是自语自语地问了一句。

“你知道的，你修炼的功法就是一个错误，永远也没有可能突破，永远也没有可能突破的！”

说话间，面具男人还在摇晃的身体突然凌空，红色的西装在空中不断翻转，就像一团在漆黑中舞动的火焰。

“波鲁克是个傻瓜，你也是一个傻瓜，你们都一样幼稚，浪费时间在没有可能的事情上！”面具男人接着说，声调越来越高，直至有些尖锐。

“你胡说！我明明已经突破到了百穴境，虫穴百叠秘法是奇迹学派有史以来最强的功法，最强的!”石毅终于保持不了平静，对着这个还在空中诡异地飞舞的面具男人大声吼道。

他不允许任何人诋毁自己最尊敬的波鲁克叔叔，更不能诋毁波鲁克叔叔坚持了一生的功法，绝不允许！

“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这种垃圾功法从来就没有百穴境，都是你这个妄想狂幻想出来的假象，马尔多学派早已经剥离了这门功法！”

面具男人慢慢停止了飞舞，语气也变得阴沉下来。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会相信你的说的话！”石毅满脸通红地大吼，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失态。

“波鲁克叔叔已经死了，而很快，就会到你了！没有下一个境界，没有下一个境界.......”

面具男人双手痛苦地抱着头，语气越来越低沉地道。慢慢地，他脸上的小丑面具也缓缓滑落在黑暗之中。

他的真面目也浮现在石毅面前。

当石毅看清这个男人的脸容后，他只觉脚底下有一股凉气直冲到自己的头上。

他，看到了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这个面具男人就是石毅他自己。

“啊！”突然，石毅在床上发出一声惊呼，同时睁开了眼睛。细密的冷汗从他清秀而坚毅的脸上滴下，浸湿了床上的干叶。

外面正传来“哗啦啦”的雨水声。

“石老大！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朗文在一旁惊喜地道，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石老大，可是醒来还有什么不舒服？”大眼望着石毅满头的冷汗，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事，不用担心，多谢两位兄弟。”石毅将内心的疑惑压下，静静地回答。

“是一个梦吗？”他喃喃道。

联盟驻地的腹地中

“喊吧！痛苦地大喊吧！”

“因为，很快你们便没有机会再喊了。哈哈哈！”

巴什在混乱的战场中如鱼得水，张开锋利的牙齿，大口一咬便是一只鲜活的耳朵，鲜血再度溢满了他的大嘴。

许多拿着武器的佩里斯帮派的成员化作巴什的羽翼，并以巴什作为阵型的中心，不断向人数占少的联盟阵型吞噬，给联盟成员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场中，张科带着剩余的数十名成员背靠着背，不时向前刺出匕首，勉强挡住数倍于己的敌人的凌厉攻势。

“这终究不是街头的战斗！我的群架方法在这里并不适用。”张科将手中的匕首化作闪电划破一名想要袭击自己的暴徒手臂，心中却无奈地道。

街头上的群架，很多时候就是比拼人数，本质是一种虚张声势。主要还是靠双方老大的战斗来定胜负。而现在，在生存压力下的势力倾轧往往就是许多人的玩命，比拼的是战阵，是武器，是人数。

就算他再能打，在这么多人的混战中，也不可能逆转战局。

“科哥，看来我们要想办法突破了。再这样下去，所有兄弟都得玩完。”一旁的陈达伟对张科苦笑着道。

“小看了这个巴什，这个北方人居然懂战阵。真是不怕流氓浪，就怕流氓有文化。”张科小声地说着，眼神闪过一丝疲惫。战到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感到劳累了，这是一个不好的信号。

“张科，你这个垃圾，出来啊，缩在里面干什么？”

“不是很拽吗？出来干我啊！”

巴什在场中嚣张地大叫起来，雨水声已经不能阻挡他的巨大的声音。

他对自己安排下的这个战阵很满意，这个圣教上师教导过的“疯头两翼阵”用起来确实很爽，效果棒棒的。

别看这个战阵好像就是以他为中心形成两翼，最后化作一个包围圈慢慢吞噬敌人这么简单。

其实，里面还藏着许多门道。

其一，这个战阵是一个优势阵，需要在占据人数优势和武器优势发动才能产生好效果，摆阵的目的是为了放大优势，用优势堆积重压压垮敌人。

其二，这个战阵需要做到“疯头”。就是这个战阵的中心要够疯狂并且要摇摆不定。疯狂是为了给敌人造成心理压力，营造一种我攻你一定守不住的气势。摇摆不定则要将阵变活，左右两翼都动起来。

其三，奇兵内藏。两翼的末端都需要设置一队后备兵，随时作为替补，修补阵型的漏洞，并且可以随时作为奇兵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