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离魂之鱼
此时，陈蝶梦也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不禁激动地喊道：“爸！”
她一直以为自己爸爸和欧阳盈盈爷爷一起被敌人囚禁了，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而且还是一杀阎罗杀手组的组长。
“爸，你为什么……”陈蝶梦继续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现在的陈鸣让她感觉很陌生，仿佛不是自己的爸爸。
“蝶梦，你赶紧带小姐离开这里！”陈鸣说。
“为什么？”欧阳盈盈大声问道，“陈叔，你为什么在这里？我爷爷呢？”
“小姐，老爷被王家的人抓走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会没事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有任务在身，现在不方便多说，请你跟蝶梦一起离开吧，不然会受到牵连的！”
“你……”欧阳盈盈还想问一下她爷爷相关的事，但陈鸣却不理她，又重新使出“鬼王-骷髅王召来”。
陈鸣有重要任务在身，就算牺牲自己女儿，欧阳盈盈，甚至所有人都也在所不惜，所以他在带着面具的时候才没有跟她们俩相认。但刚刚失去了面具的隐藏，他才一时心软多说了几句。等他回过神来，他又戴上一副新面具，恢复到之前那样冷酷无情。
与此同时，六个黑影跳入鬼王之内，形成一个六芒星的形状，并齐声念道：
“掌控生死的王啊，
汝之力量，
比黑暗更加漆黑，
比死亡更加死寂，
比虚无更加空虚，
借汝之手，可让
生命不需受苦，
鬼魂不必游离，
死亡将得重生，”
念到最后他们大喝一声：“鬼王重生，死神召来！”
在六人献祭后，鬼王的铠甲蜕变成黑色羽衣，背后展开三对幻翅，手中利刃也变成了黯淡无光的镰刀。
“六翼暗天使！”光明女神蝶惊呼一声。
竟然是掌控死亡的六翼暗天使，也就是传说中的死神！
天煞至尊也是一惊，万万没想到阎王罗杰竟然还保留着那么恐怖的力量，地罚级别的力量。
“小心！”天煞至尊马上提醒光明女神蝶，因为六翼暗天使正飞行她那边。
只要把光明女神蝶消灭了，自己就可以重新占据优势，阎王罗杰想。
空中，一明一暗，一白一黑，两股力量碰撞在一起。
“嘣！”六翼暗天使一镰刀砍向光明女神蝶但被挡了下来，发出巨响。
“轰！”又是一声巨响，尽管光明女神蝶接下了六翼暗天使一刀，但蝴蝶领域被破，她被击落在地上，撞出了一个深坑。
“噗！”倒在地上的光明女神蝶吐出一口鲜血。
“师傅！”蝶恋花的蝶儿们异口同声地喊道，然后冲到光明女神蝶身边。
“不用担心！我没事。”光明女神蝶说。
黑夜又重新笼罩大地，消失了的鬼魂重新出现，而击败了光明女神蝶后的六翼暗天使又飞向天煞至尊。
看来不拿出杀手锏不行了，天煞至尊把金箍棒插入地下，然后开始念道：
“风是岁月的信使，
携带着日月精华，
送来苍天的箴言，
赋予顽石以生命，
赋予肉体以灵魂，”
“嘣！”六翼暗天使的镰刀砍在了金箍棒上发出巨响，但这并没有打断天煞至尊的咒语。
“赋予无知以智慧，
赋予野蛮以文明，
赋予残酷以慈悲，
擅斗者总将成王，
心善者得道成佛！
斗战胜佛，脚踏七彩祥云降临！”天煞至尊的身体急速膨胀变大，身上的铠甲也顿时变成了袈裟，背后一个佛光圆环。
拔出地上的金箍棒，斗战胜佛与六翼暗天使战在一起，难分彼此，只见黑夜中闪烁着无限的火光。
“放弃吧！你什么都保护不了。”六翼暗天使内传出阎王罗杰的声音。
“在我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两个字，就算失去生命，我也会保护身边的一切。”斗战胜佛内也传出天煞至尊的声音。
“人类总会迎来一场大清洗，这是天意，你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活着便有意义！而且人类的未来应该由每一个人自己决定，不是什么天意可以控制的。”
“好吧，那我现在就让你体验一下什么是天意难违！”
“我才不管是天意还是人为，我一定会阻止你的，放弃吧，师弟！。”
天煞至尊在打破阎王罗杰面具的时候才发现那人竟然是自己许多年前的师弟。
“你没资格叫我师弟，我们的师兄弟关系在她死去的那天已经断了。”
“她的死，我责无旁贷，你想报仇的话，我可以一命抵一命，但希望你还是收手吧，别连累无辜的生命。”
“生与死从来就没有什么无辜可言，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生死关系链已经把每个人，每种生命都编织在一张充满着悲剧的网里。在这个网络里，强者对权力的追求，富人对金钱的贪婪，好色者对美人的欲望，弱者被欺凌的无助，病人对生存的绝望，友情遭遇背叛的怨恨，爱情失去挚爱的悲痛，等等，一切的负能量都如电信号一样互相传递彼此的诅咒，我们并不希望别人过得比自己好！”
“没错，生命的生存都以牺牲其他生命为代价，而且人确实存在许许多多毛病，但这又怎样。正是因为有牺牲，生命才会成长，才能进化，最后才有爱的产生，让爱去消除网络里的诅咒，这就是生命的可贵之处！”
两人不仅在用身体战斗，同时还用自己的人生态度在战斗。他们都是杀手出身，早已经见证过许许多多死亡的情景，人类所有弱点在临死之前都会暴露出来，向敌人求饶，出卖的伙伴，对敌人的恐惧，怨恨，诅咒，对生存绝望……
但是，人类的优点也同时表露无遗，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爱人，自己的信仰，为了自己珍视的一切，人类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
所谓的弱点，优点，只是观察这个世界的角度不一样而已。
生命本没有对与错，好与坏！
最后，斗战胜佛用金箍棒贯穿了六翼暗天使的心脏，而六翼暗天使则用死神之镰砍下了斗战胜佛的头颅。
夜空中新月如勾，在微弱的月光下，两道残影从天上坠落。
看着天煞至尊和阎王罗杰一起掉下来，杨博等人都目瞪口呆了。
这是什么结果？打成平手
“他们终究还是刀刃相见！”坐在地上已经解除了光明女神蝶状态的老婆婆不禁感叹说道。
“前辈，难道您认识他们？”杨博惊讶地问道。
“嗯，我原名叫若兰，是他们俩的师姐！”
“啊？”
“我们都是上一代天煞至尊的徒弟，在一次艰巨任务中，我们被派到了H省的少林寺中暗杀一位高僧。由于少林寺武功高深的僧人太多，我们不可能直接杀进去，但那年我们都正好年少，所以我只好让他们假扮穷苦人家的孩子去出家，而我则偶尔假装去拜佛跟进任务情况。也许我们师傅就是考虑到进入少林寺的难度非常大，才会让身上杀气不重的我们去执行那次任务。
我们的计划一开始很顺利，他们俩成功混入了少林寺里，不仅打探到高僧的住处，还顺便学了不少绝学，只不过，后面的计划执行起来就非常难了。高僧长年身处藏经阁不出门，而藏经阁守卫森严，我们根本没有机会进到里面进行刺杀。在计划毫无进展的情况下，他们在少林寺一呆就是五年时间，作为天煞组杀手象征的煞气竟然也差点被净化了，于是我不得不冒险潜入少林寺……”
……
……
时间回到很多年以前。
“咕咕……！”树梢上传出几声鸟叫。
陈鸣和杨啸天听到暗号后迅速遁入若兰设置的结界里。
“师姐，你怎么突然潜入这里，太危险了。”陈鸣低声说道。
“委托人那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若我们再不完成任务，他们就撤销任务，我们天煞组在杀手榜上的排名将受到影响，所以师父让我来通知你们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要尽快完成任务。”若兰说。
“师姐，但是我们连接近藏经阁的权限都没有，怎么进去刺杀？”杨啸天提出疑问。
“我最近掌握了一种易容术，可以把一个人伪装成另一个人。你们其中一人可以多留意经常进藏经阁送饭的和尚，分别模仿他们的动作，表情，以及说话方式。等你们模仿熟练了以后，我就会迷昏送饭的人，然后把你们变成他们，把有毒的饭菜送进去。”
“行，这方法可以。”杨啸天说。
“嗯，可以。”陈鸣也赞成。
进藏经阁送饭的和尚有两个，陈鸣和杨啸天分别模仿一个，三天后模仿熟练，开始执行计划。若兰事先迷昏了当天送饭的和尚并设置结界隐藏起来。陈鸣代替了那个和尚去厨房领饭菜，然后端去藏经阁，沿途的守卫都没发现送饭的人已经被替换。
进入藏经阁里面，陈鸣把饭菜放在高僧身边的桌子上。
但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高僧喊了他一声：“站住！”
陈鸣以为自己的身边被识破，立刻警惕起来。
“今天的粥好像比平时的多了一些！”高僧慢悠悠地说。
“是吗？我是按以往的分量盛的。”陈鸣表面上淡定地回答。
“哦，可能我老眼昏花了，又或者是看书看久了，所以看错了。”
“若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没了，你出去吧！”
“好的！”
“哦，对了，你刚刚看到的那个图案叫做’恶之印章‘。“高僧在陈鸣准备转身的时候又忽然说道，”传说中，得到这个印章的人会被被恶魔控制，变成一具杀人机器。可是，每个人心中都存在一个恶魔，实际上人不是被控制，而是他心中的恶念被印章的力量放大罢了。但是，若人能把心中那份恶念变成善念的话，那么印章的力量也一样将其放大，所以这个印章又叫做‘神之印章’。”
“……”陈鸣停下脚步听着。
“有人说人之初性本善，也有人说人之初性本恶，其实都没有错，人天生就具有两面性。一面是魔一面是佛，这便是人性。就算佛法无边，普道众生，也只是尽量弘扬善的一面，抑制恶的一面。佛祖可以割肉喂鹰，我也可以喝下这碗粥，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善哉善哉！”
“且慢！”埋藏在陈鸣内心深处的善念好像被唤醒了一般，他马上回过头去大声喊道，但高僧已经把粥喝下去了。
以善报恶，看似很傻，但有时候也有效。
完成任务后，他们三人在准备离开少林寺时，陈鸣对杨啸天和若兰说：“你们回去吧，我决定不再做杀手了!”
“啊？”杨啸天和若兰听了都不禁一惊。
“杀手这个职业不适合我。”陈鸣说。
“你这玩笑开过了吧。”杨啸天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
“没有，我认真的。”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自从我们选择了做杀手那一刻起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除非死了重新投胎。”
“也许还有其他的路，只要去尝试一下。”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劝你了，你好之为之。”
“嗯！就算我离开了组织，你依然是我兄弟。”
“就算以后刀刃相见也是兄弟，保重！”
杨啸天说完就转身离开，而若兰紧跟其后。
“师姐!”陈鸣又忽然喊道。
“怎么了？”若兰回头。
“没什么了，你一定要幸福!”
“嗯！”若兰点了一下头，“你也是!”
但从眼神中，她可以读出陈鸣要说的话：你能否别回去，跟我一起退出江湖？
当然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若兰根本不可能违反师父的命令，而且她的年龄比他大，感情控制得更好，尽管她也喜欢陈鸣。陈鸣最后也不想连累她，爱一个人就希望她好好地活着吧！
这就是他们两表达爱的方式，也是身为杀手的无奈。
杀手是没有爱情的!就算退出杀手组织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
……
“自那天分开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俩，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们现在的身份。”光明女神蝶若兰说道。
“前辈，你那天也退出了？那你知道他们后来为什么反目成仇吗？”杨博好奇地问。
“嗯，那天我觉得回到天煞的话，组织肯定会安排我去追杀陈鸣，而我并不想杀一个自己爱过的人，所以我也退出了天煞。但是，后来我也被天煞组派出的杀手追杀，还差点因此丧命，幸好最后被一位修女救了。只不过那位修女也是杀手，她让我加入蝶恋花杀手组。我想了想，毕竟自己除了杀人之外什么都不会，所以我救认命了，看来这辈子都无法摆脱杀手这个身份。至于他们后来的事，我也有去打听过，但他们都销声匿迹了，最后什么消息都没收集到。”
“哦!”
在杨博和若兰聊天的时候，陈蝶梦已经哭得梨花带雨，她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和师父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悲伤的往事。
“蝶儿，你到我身边来。”若兰对陈蝶梦说。
其他蝶恋花组员让开更多空间，陈蝶梦走到她师父身边。
此时若兰手上多了一个闪着幽蓝宝光的小玉块，上面雕刻着一只优美的蝴蝶。她把这“蝶之印章”交给陈蝶梦，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也许是偶然，也许是注定，但都是缘分。我无缘跟你父亲在一起，但有缘成为你的师父，这或者就是命运的安排，所以我希望把这印章交给你，由你来替我驱散他心中的黑暗吧。”
光明女神蝶若兰说完后脸带笑容地闭上了眼睛。
“师父!”陈蝶梦接过“蝶之印章”后大喊了一声。
“师父!”其他蝶恋花杀手组成员也哭着喊道。
杨博马上抱着陈蝶梦安慰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完成前辈的心愿吧！”
“嗯！”陈蝶梦忍住眼泪，点了点头。
没错，战斗还没结束，我还要救回爸爸！陈蝶梦心想。
“我们建立契约吧！”陈蝶梦握住那个闪着幽蓝宝光的蝶之印章说道。
“好的。”杨博拉着她的说道。
“愿我们的爱化茧成蝶，彼此缠绵飞舞，直至白头！”他们一起念道。
陈蝶梦胸口上出现一只蓝紫色的蝴蝶印纹，但杨博身上却没有出现一样的印纹，反而背部多了六只眼睛状的圆形印纹。
那是蝶之印章的印纹变异，就如蝴蝶的翅膀花纹变异一样。
但他们现在已经没心思去研究这个问题了，建立好契约之后，他们一起展开翅膀就向陈鸣的位置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