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田鸡,鬼面,炼力

“哪里跑!“吕子羽大喝一声,如饿狼出笼,猛冲了过去。

这大田鸡好像很生气,卧在一石头上,瞪着眼睛,鼓着腮帮呱呱叫着。吕子羽哼了一声,做了个扑抓的假动作,田鸡顿时朝一边跃去。吕子羽瞧准时机,扑向半空中的田鸡。

“砰!”

吕子羽一下扑在杂草中,抬头看着手中那只活蹦乱跳的田鸡,哈哈一笑,刚蹲起身,忽然停住了。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感觉,便空出一只手来摸了摸身下。

吕子羽歪着头,疑惑的道:“软软的,有些冷……这是什么?好像是人的脸啊……”

吕子羽纳闷的朝身下看下,而后身体一僵,尖叫着朝后跌去,手中的田鸡也一下甩了出去。

只见田鸡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砰”的一声狠狠的撞在墙壁上,舌头伸出一大截,四肢紧贴着墙壁滑落到地面,晕厥了过去。

吕子羽跌坐在地上,瞪大着双眼,那处隐约可见一团黑糊糊的东西。见那里半晌没动静,犹豫了下,慢慢的移了过去。

吕子羽伸出右手的中指,轻轻的对那黑糊糊的东西戳了戳,没有丝毫动静。吕子羽想了想,转身走到墙壁边,用力扯下十数根树根,又拔出一大堆的杂草,堆放在一起,找出两个石块相互击打,生起火来。

火焰在月光下跳动,洞穴里顿时感觉温暖了许多,明亮了许多。

吕子羽这才走到那处,把那人给拖了出来,放到火堆旁。吕子羽这一打量,便看到一张带着灰白面罩的脸,上有一团不断游走变幻的黑色雾气,这正是见过一次的鬼面。

吕子羽定了定神,仔细的打量起他来。他穿的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诡异的面罩,一条红绸带,一套夜行衣。而那个面罩,感觉就好像纱布一样,透着密密麻麻的小孔,但紧贴皮肤,虽然五官清晰,但面貌还是难以猜想。

这个人,简直是处处透着古怪。

吕子羽为他把了把脉,检查了下身体。

“嗯,还有微弱的跳动,还有的救。只是身上冰冷,就不知是否受了内伤……嗯?伤势这么重,不能再拖了!”

鬼面的腰间,划开一道大口子,连肋骨和肠子都能看到,触目惊心。但血已被止住,可久了还是容易恶化。

吕子羽忙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条布,弄成细如丝线的布条。然后从一田鸡体内弄出一根骨头,做成一根细小的骨针,在壁中流出的水流中洗净,又在火上烘了烘,便为鬼面缝起那伤口来。

头一次做这事,吕子羽手有点抖,生怕会不小心失手,但很快,心绪渐定,冷静的缝着伤口。

期间,鬼面闷哼了几声。看来他未深入昏迷,还是有些知觉的。

时间流逝,月色朦胧。

“终于缝好了。”吕子羽擦了擦汗,松了口气。想了想,起身把火堆移了个位置,在烘烤过后的地上铺上一些干草,让鬼面躺在上面,保持体温。

做完这些,吕子羽感到一阵虚脱,有些头晕眼花。刚才一番,太过专注,耗费了太多的心神,加上体力本就不支,导致心力憔悴,顿时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就此睡去。直到半夜,才因为饥饿醒了过来。

吕子羽看了看鬼面,上前把了下脉,确定还活着后,眼光扫向四周。那几只田鸡依旧翻着白肚皮躺在地上,看来摔的不轻。只是有些奇怪,那只特大号田鸡也晕在一边,而且更别具一格,舌头都伸出一大截在外。

吕子羽摸了摸肚皮,上前提起这特大田鸡,开膛洗净,然后串在一截枝条上,在火上烧烤起来。

洞**很快就弥漫着一股肉香。吕子羽眼放绿光,双手搓个不停。眼光一飘,定在另外七只田鸡上,眼珠转了转,把手中枝条插在地上,又过去把另外七只田鸡给开膛洗净,然后用落入洞**的树叶给包裹起来,再用泥土包裹在外。随后扒开火堆,在下面挖开一个小坑,把这些泥块放了进去,又把火堆置上,并加了些杂草树根。这才心满意足的不断翻烤起特大田鸡来。

忽然,一道轻微的声响从一边传来。吕子羽惊疑的转头望去,除了躺那的鬼面,空无他物。

吕子羽耸了耸肩,收回了目光,心思全放在田鸡身上。

金黄色的肉看起来如此的诱人,吕子羽喜道:“终于可以吃了。”说完,不怕烫的撕下一只大腿,刚咬下一口,就露出一脸享受的模样,然后大快朵颐起来,

没几下,这只田鸡就下了肚。依旧未饱的他忙不迭的扒开火堆,从中取出三个泥块来,敲碎干燥的泥土后,一股鲜香就冒了出来。吕子羽也不顾脏,抓起来就吃。

三只下肚后,吕子羽终于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皮,咂了咂嘴,犹自露出一脸享受的模样。

伸了个大懒腰,吕子羽道:“还有四只呢?给他吃?”目光飘向鬼面,忽然心中一动,眼珠转了转,拿起另四个泥块走了过去,放在他身边,轻声道:“喂,你饿不饿啊?要不要吃东西?”

鬼面没有丝毫动静,似连呼吸都没有了。

吕子羽继续道:“你是不是不能动?可是你需要补充体力,这样伤势也会好的快点,要不……我来喂你吧!”说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不放过任何一处变化。

见半天没反应,吕子羽摊了摊手,有些无奈的道:“你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好吧,我就喂下你……嗯,不过面罩要摘下来哦,不然我不好喂呢,冒犯了啊!”

吕子羽右手小心翼翼的伸向面罩。说实在,那灰白色的面罩,的确让人有些心悸。那一小团黑色的雾气,一直在变幻游走,根本没停过,就好像是活的一样。给人的感觉,就像未知处,有一双眼眸正盯着你。

右手轻轻的碰触到鬼面的下颌,吕子羽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吞了吞口水,手指轻巧的碰到面罩的边缘,轻捻着,慢慢的往上拉。就在这时,一只手骤然从黑暗中钻出来,死死抓住他的右手。吕子羽惊呼一声,连忙缩手,谁想这手的力量大的惊人,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吕子羽怎么用力都抽不出。

吕子羽忽然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投向自己,顿时天灵盖直冒寒气,冷汗涔涔,干巴巴的道:“我只是给你喂吃的,没别的意思,壮士还请快快放手……”

说话时,他整个身体都往后倾,却依旧动不了分毫。吕子羽立即再次求饶,差点都跪了下去:“我不是有意取你面罩的,我不会再碰了,壮士放手吧!我只是喂你吃东西而已……哎呀……”

鬼面忽然松手,吕子羽用力过猛,冷不丁的一下摔到地上。怔了下,连忙朝后退去,紧盯着鬼面,结果他一直静静的躺在那,仿佛根本就没动过一样,这让吕子羽不禁觉得刚才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看了看右手手腕那淤青的箍印,吕子羽撇了撇嘴,坐到火堆旁。

火堆里,潮湿的木柴烧的噼啪作响,火星跳跃。吕子羽和衣躺下,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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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来风清气尘,晨露剔透沁人心。

吕子羽睡到日上三杆才醒来,舒适的伸了个懒腰。一旁的火堆早已熄灭,目光扫向一侧,鬼面依旧一动未动。吕子羽咂了咂嘴,刚打了个哈欠,忽然又转过头去,瞪大着双眼。

在鬼面身边,有一地碎泥块,还有几根骨头。

“他吃东西了?他能动?”吕子羽脸色有些怪异的道:“不过好像不能多动……这总归是个好的开始。”

吕子羽活动了下身体,抬头望了望洞**,决定上去看看。当下手脚齐用,刚攀到洞**,探出脑袋。忽然一阵腥风刮来,一个黑影迅捷的直扑了过来。

吕子羽惊呼一声,脚下一滑,成大字的摔回到洞穴里,瞪大着眼睛,一动不动。随即一个抽搐,捂着腰坐了起来,疼的欲仙欲死。耳中却传来一阵尖鸣,抬头看去,竟然是那只豪脖鸟。

“这个扁毛畜生,当我是柿子随意揉捏?竟然一直守在这,把我当囊中物了?”吕子羽一蹦三尺高,挥舞着拳头,恼怒的吼道。

豪脖鸟尖鸣两声,似在回应。在洞**徘徊了两圈,拍着翅膀又离开了,不过想必距离这也不会太远。

“只要我恢复了实力,你就死定了。”吕子羽恶狠狠的道:“看来这几天是出不去了,还是早日恢复功力才是。”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吐纳练息。可由于心烦气燥,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急的在洞穴里来回走动。

“嗯?”

吕子羽忽然停了下来,目光停留在鬼面旁边的地面上。只见那里不知何时多出一句话来。

气浮如流水不安,心静似高山不动!

吕子羽默念了一声,心有所感,缓缓的盘腿坐下,静静的看着墙壁上流淌出来的小水流。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吕子羽就这么呆呆的看着。

渐渐的,吕子羽静了下来,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片刻,身上散发出微弱的蓝色光晕来,若雾似幻。

古语云:“精化为炁者,由身不动也,炁化为神者,由心不动也,神化为虚者,由意之动也。”

炁者,是为气,可化为力。

力者,体之形也。体由气生,则曰:力者,气之外状也。

炼力,就如同炼气。忘形以养气,忘气以养神,以此慢慢巩固凝炼精气。天地万物皆存气,自可借之强大己身。

吕子羽脸上一片祥和,不动如山,如老僧入定。

良久,吕子羽身上蓝色光晕渐消,随之连气息都似乎消失了一般,和周围的一切融为一体。这个让人不免有种错觉,似乎他就是蜿蜒在墙壁上的树根,是地上的沙石杂草……

心静似高山不动!

一阵清脆的鸟鸣声传来,几只嬉戏的小鸟飞入洞穴中,竟落在吕子羽的的肩上。相互嬉戏了一番后,留下两堆粪便,翩翩离去。

晌午,吕子羽身体微微一动,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双眼。

经过一上午的炼气,身体内受损的筋骨肌肉都修复了一部分,就连内伤也好了些。吕子羽脸上露出微笑,舒畅的大吸了一口气。

“嗯?”吕子羽突然停住,纳闷道:“什么味道?”他鼻子嗅了嗅,寻着味道,找到肩上的两堆鸟粪。

吕子羽眼角一跳,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豪脖鸟,这个可恶的畜生,竟然如此羞辱我!你给我等着!”

吕子羽莫名的看了眼鬼面,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道:“我要心静,心静!”

吕子羽默念了几遍后,把肩上的鸟粪擦掉,然后抓了几只田鸡,生起火来,等烤制好后,放了三只在鬼面身边,并对其躬身抱拳道:“谢谢你!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真的很感谢你的指点。”

依旧没有动静。

吕子羽倒是习以为常,默默的退回到火堆旁,吃完其他几只后,在一边又开始修炼,以便尽早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