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点化,终至蛮荒

夜晚,明月繁星,树影婆娑,应是良辰美景才对,可当树影照射在这残破的屋子时,却显得有些阴森。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数十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包围着房屋,慢慢的缩拢着包围圈。

其中一领头的人手一抬,做了几个手势后,一半人分散开来,守到几个门窗处。

见一切妥当,这头领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哼声道:“还以为有什么手段,原来就一个人,匹夫之勇!”随即大手一挥,喝道:“冲进去,不论死活!”

靠近房屋的那一半人抬起手中的钢刀嗷嗷两嗓子便冲了进去,谁知刚进去还没两息,便了没声响。仿佛丢进大海里的石子,没有半点波澜。

众人一阵惊愕。

四周一片寂静,看着那诡异阴森的屋子,众人头一次觉得,这月光怎么这么渗人,照的屋子惨白惨白的。

“头,怎么回事,不会一进去就完蛋了吧?”一个喽罗表示疑问。

这头领恶狠狠的敲了他后脑勺一下,喝道:“妈·的狗嘴里吐不出屎来,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不过心里免不了有些不安。

就在众人惊疑未定时,一阵低沉而缓慢的脚步声传来,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众人心中咯噔一响,都不由屏息,紧张的盯着门口。

一个人影缓缓从屋内走了出来。月色朦胧,看不清那人的面孔。但众人在心理作用下,觉得那人鬼气森森。

“喂!是这个人吗?”头领朝一旁问道。那两个先前被教训的人仔细端望了下,道:“虽然有些看不清脸,但这挺拔的身形,和令人心折的逼人气势,绝对错不了,我用人头担保!”

“哼!是就好。”头领阴恻恻的道,随即反应过来,一人赏了一巴掌。

吕子羽站在房屋前,扫视了一圈,道:“都来齐了吧?”

头领倒还谨慎,没有轻举妄动,他喝道:“你是谁?为什么对我兄弟动手?到底想做什么?”

“杀你们!”

简单平淡的话语,让众人心头涌出一股寒意,周围的温度都仿佛降下不少。

这头领愣了愣,寒声道:“装神弄鬼,兄弟们,就他一人,砍了他,到时喝酒吃肉去,杀啊!”说罢挥刀当先冲了过去。其余的人也带着一点犹豫,还带着那么点兴奋,跟着头领一起冲了过去。

吕子羽冷哼一声,刚要有所行动,忽然一顿。只见眼前所有人突然间身子一僵,随即双目无神的瘫倒在地上,一动未动。

“这就是你的办法?”随着一道苍老的声音,那个白袍老者从一侧大树旁转出,缓缓走了过来。

吕子羽一怔,点头道:“是的,前辈。”

“以暴制暴,终究是下乘之选。”白袍老者道。

“如要长久解除隐患,这是最快捷,也是最有效的办法。我不可能长久盘桓于此。”吕子羽道。

“你还是太看重结果了。”白袍老者摇了摇头,喃喃道:“生气盛而浊也!”

吕子羽抱拳恭敬道:“请前辈指点。”

白袍老者叹了口气,看着夜空中那轮千万年的明月,道:“看到那月亮了吗?”

“嗯。”吕子羽点头应道。

“那你能看出些什么来?”白袍老者问道。

“对于星辰变幻推衍,晚辈不知,但也能依稀看出明日阴晴。”吕子羽道。

“你倒能看透一些,不过目光仅仅停留表面。”白袍老者道。

“请前辈明言。”吕子羽诚恳请教道。

“世间万物,皆源于一。想要感受其间一二,无非便是看远、看透、看淡!”

这一刻,仿佛所有月光都凝聚在白袍老者身上,飘若仙人。

他说完,缓缓离去。

吕子羽怔在当下,看着天空中的明月,默然不语。

在身后房屋内,十多人横呈在地,手筋皆断。昏迷的脸上还残留着刚进来时的表情,只是无形中多了一分阴森。

糊涂客栈。

糊涂苏坐在门槛上,一脸醉意,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

街道上寂静一片,虽然才刚入夜不久,但却没有人再呆在外面。

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街道上,踏月而来。白袍老者静静的站在糊涂苏一旁,负手身后,看着月色。

晚风吹过,带着一丝清凉。

糊涂苏打了个酒嗝,醉眼朦胧的道:“怎样了?”

白袍老者摇头道:“气未成也!”

“咦?我还以为你要收他为徒呢。”糊涂苏撇嘴道。

“他虽然有些特别,但仅仅萍水相逢,何来收徒之念?”白袍老者缓缓道。

“可惜啊,如果你真收他为徒,那还真是他的造化。”糊涂苏醉醺醺的笑道。

“老朋友,你还继续呆在这,不随我出去走走?”白袍老者道。

“不了,这里很好啊!看我过得多自在,无忧无虑。”糊涂苏摆了摆手,笑呵呵的道。

“看来你还是迈不过那道门槛。反璞归真,体悟自然,都是随心所感。就像那孩子一样,你太过注重,反倒束缚自身。”白袍老者摇头道。

糊涂苏自嘲一笑,朝嘴里拼命灌酒。

“有朝一日,你决定重新振作,我将送你一场造化,助你脱离苦海……”

无声的叹息在空中飘荡,有如仙音渺渺;白袍老者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茫茫月色下,只留有糊涂苏一人,孤独的坐在那。

“当今世上,也惟有他才称得上是神仙中人,能成为他朋友,实乃我苏某三生有幸……”

……

翌日,一片山林中,一个身影风驰电掣般疾行,有如雷霆过境,一晃而过。

吕子羽自与白袍老者分开后,静静思索了半夜,便毫不停留的上路。

对于白袍老者,吕子羽充满了钦佩。虽然寥寥数语,但却直指本质,只是……

“我不想看远,也不想看透,只想快意恩仇再谈其他!”

半个月后,途经数万里,穿越无数山河的吕子羽,站在一座山峰之上,望着前方云雾渺渺之处。

跨过脚下这块横亘万里的山脉,便是禁地之一的蛮荒。

尚未进入,一股沧桑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恒古便存在。

恍然间,吕子羽似乎看到一只凶兽在朝天咆哮,威势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