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祭祀典礼

“开门,快开门!”

五更时分,孙宝天等正在睡觉,酒店大门突然被拍得山响,同时又很多人聚集在外,大声鼓噪着。

店主吓得半死,以为周正派人报复来了,赶紧把早已收拾好的细软财宝背起,从后院的一条小密道溜之大吉。

不等店小二开门,大门已被众人破开,一个壮汉喝问一脸惺忪的店小二道:“昨天投宿的那些人哪儿去了,赶紧叫他们出来!”

“我就在这儿,有何贵干?”小二正支支吾吾,孙宝天已淡然自若出现在众人眼前。

“小子,不是找你,叫瘦猴和云妮出来,我们找他有事儿!”壮汉凶巴巴喝道。

“他们还在睡觉,别打扰了,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孙宝天夷然不惧。

“哼,你算老几,你说跟你说就跟你说啊!”壮汉歪歪嘴。

“再废话我就一脚踢飞你!”孙宝天不耐烦道。

壮汉知道眼前这小子不简单,连一向横行街头的赖皮老五都在他面前认怂,自己连赖皮老五都斗不过,何况是这小子。

于是故作强硬道:“公子,我可不是来找麻烦的,我是出头代表大伙儿说话的。今天我们村要进行最重要的祭祀典礼,瘦猴和云妮都必须参加。”

“你们要祭祀就去祭呗,为什么瘦猴和云妮也必须去呢?”孙宝天问道。

“祭祀需要两对童男童女,瘦猴和云妮是早被选中的一对,所以他俩非得去不可!”壮汉如实回答。

“是的,一定要去!”众人喧哗附和道。

“这两对童男童女是要用来做什么?”孙宝天警惕道,心中有种不好的推测。

“当然是献祭!”壮汉轻蔑道,神情就像在看什么也不懂的毛头小子。

“献祭,也就是说他们会死了?!”

“那可不一定,只有山神爷爷心情好时才会收下他们,心情不好就不会要。但无论他收与不收,咱们这份心是不能少的,否则我们吃罪不起!”

“没听说山神要童男童女的,莫不是恶妖一头吧!”孙宝天毫无敬意道。

“放肆!”

“找死!”

“无知小儿,只知道大放厥词!”

众人闻言,七嘴八舌怒骂。

“公子,众怒难犯,这事是村寨全体上下决定好的,还请你把他俩送出来吧,否则,你可能出不了这个寨子了!”壮汉威胁道。

“你们的寨主呢?”孙宝天岔开话题,他知道眼前这人不过是推出来的掮客,这种大事肯定背后有人谋划操控,这人必然是本地实力最强、地位最高的周正了。

“寨主老人家岂是你想见就见的,他老人家正忙着呢,祭祀典礼就是由他做祭司主持的,其他人哪有这个本事!公子,这事你不要乱来,否则很难善了!”壮汉说道。

孙宝天暗思:此地除了灵帅级高手周正,还有十余个修为在一阶二阶不等的修炼者,自己强行突围的话,最多只能保证自己与瑾思幽安全离开,这十多个少年肯定带不走了;还是先看看那祭祀典礼是怎么回事,然后伺机而动。

于是他点点头,神情好像被说服,道:“如此大事的确不是我能随意干扰的,稍等。”

上楼进了房间,瑾思幽与众少年们都起身收拾好了,楼下那么吵闹,他们怎么可能睡得着。

看到孙宝天,瘦猴大大咧咧道:“天哥,让我去吧,我就想跟山神爷爷学大本事,学到了看谁还敢打我欺负我!”

云妮也道:“我也想去,没事的,不要担心。”

他俩对祭祀这事没什么概念,只知道村寨里的人都要参加,很盛大热闹,还有山神爷爷很好很厉害,能去见他是最幸运、最有福气的事情。

孙宝天点点头,没有过多解释什么,心中决定无能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力保两人的安全完好。

众人下楼后,瘦猴和云妮马上被人群簇拥,画上浓丽新妆,换上华贵新衣,然后登上精心打造装扮的马车,缓缓朝村外走去。

孙宝天等自然跟在后面,一旁的壮汉问道:“怎么,公子也要参见吗?”

“当然,我这辈子还没见过神仙呢,自然好奇神仙长什么样子!”孙宝天故作认真的回答。

“那你还是别去了,只有对山神爷爷最敬重最虔诚的人,才可能有幸被他召唤见见,我从小到大参加三十七次祭典了,都没有见到他老人家,你嘛,呵呵!”

“说不定我比你幸运啊!”

“哼,想太美了!唉,我说公子,你不是要去捣乱的吧?!奉劝你还是收了这心思,不然……”壮汉苦口婆心劝道,他是一个废话多心偏善的人,只是性格太朴实了些,容易相信别人,还有被人利用。

“放心,我可没那胆子,关键是没那本事,我可打不过你们厉害的老寨主,哪敢炸刺儿啊,我就是去看看热闹。”孙宝天解释道。

“看热闹没事,祭祀完成后,有大集市大庆典,很有趣的,到时我可给公子当向导!”壮汉热切向往道。

“可以!”孙宝天停止说话,留心用神识观察探测周围的环境与事物。

走了约一个时辰,众人到达地点。

祭祀是在一座大山的半山腰举行,原本陡峭的山腰处,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十分宽敞的大平台,而平台尽头,就是一个两人多高、十米多宽的大山洞。

不出所料的话,山神应该就在这个洞里。

到达地方后,瘦猴和云妮被一名盛装女子接走,但一直在孙宝天的视线与神识范围内。

两人跟另一对装扮类似的少年男女一起上了繁花紧簇、彩旗飘摇的祭台,然后周正出现,身穿黑色长袍,手持一杆拂尘,口里念念有词做起法来。

村寨里的老老少少都安然肃立,凝望着祭台,十分庄重虔诚。

“哼,装得挺像的啊!”孙宝天心道,“我来给你加点料吧,看看你本事咋样!”

于是,他右手两指一掐,默念几条法诀。

不一会儿,大风呼啸刮起,本来阳光灿烂的晴空也突然聚起乌云,小鱼淅沥沥下了起来。

天气突变,周正略感意外,不过他主持祭祀三四十年了,这样的事情也遇到过好几次,于是不以为意,继续招摇做法,而村民们也保持原状,没有人说话动作或打伞避雨的。

“看来料不够猛啊!”孙宝天加重法诀。

大风猛地呼啸乱卷起来,淅沥小雨也变成倾盆大雨,那两层楼高的祭台被吹得东倒西歪,各种陈设一片狼藉,好不难看。

“难道有人作祟,不会啊,这里的外人就那小子和小姑娘,他俩没这么大的本事兴风作浪,肯定是那物心情不好了!”周正心道。

他使出灵力稳住祭台,然后大声道:“各位父老乡亲,今天山神大人心情不佳,所以才制造风雨告诫。这是因为我们不够虔诚,不够尽心,但我会跟他老人家沟通,让他老人家看到我们的诚意,平息怒火!”

说完,他一道神识打入山洞,却被强力弹了回来,震得他一阵头晕眼花。

“继续你的表演!”里面反而传出一道调侃似的神识进入他的脑子。

周正闻言大怒,但还是强自镇定,无论怎样,众目睽睽之下,先把祭祀弄完再说,现在的账以后再算清楚不迟。

但心情不佳的他没兴趣弄更多把戏,任凭风吹雨打,摇头晃脑的念完祭词,然后让干女儿红云上了祭台,给童男童女们整理一下被风雨弄乱的装容。

突然,红云一改严肃庄重的神态,大哭着把云妮搂在怀里,大喊道:“我的女儿,我的宝贝,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是什么戏码,众人见状皆大为惊讶,周正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暗中传音给红云道:“红云,你搞什么鬼呢,你的女儿是被一个妖物抓走的,怎么可能凭空出现在这里呢!快别闹了,大家都看着呢!”

“不,我没闹,我的女儿我知道,她的脖子后面有一小块暗红胎记,我就是死都不会忘的!她就是我的女儿,干爹,绝不能让她做祭品!”红云激动传音回复,双手死死抱住云妮,几乎让她喘不过来气。

“这由不得你,你肯定是认错了!别瞎闹了,否则别怪我……”周正有些不耐烦了,加重了口气。

“干爹,求你放过她,千万不能让她做祭品,缺少的祭品我来代替好了!”红云苦苦哀求道。

一直以来,周正在她眼中是个说一不二、严厉狠辣的厉害人物,她知道自己斗不过他,所以不敢反抗;当然,周正待她也还可以,所以她对他是又怕又敬。

“呵呵,你,你都多大了,山神要的是童男童女!老夫再说一次,这不是你的女儿,所谓胎记不过是巧合而已!红云,赶紧下去吧,你是知道的,违背老夫的意思只有死路一条!”周云放下狠话。

“干爹,求你通融这次,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报答,求求你,放过她!”红云继续哀求。

哀求同时,她还连连给周正用力磕头。

“老头,戏演得不错啊,超出你的剧本了吧,笑死本尊了,哈哈哈哈!”山洞里又传音来,当然还是只有周正听得到。

羞怒交加的周正不耐烦传音道:“红云,老夫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老夫是念在父女情分上才没有动手,赶紧下去,否则!”

“死老头,你要害我女儿,我跟你不死不休!”红云突然当众大骂,猛地抽出腰间短剑刺向周正。

众人都大惊失色,想不到眼前突然上演父女相残的戏码,主角还是一向威严有度、颇受人敬重的老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