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宣誓效忠
李昌玉听了唐逸的话一愣,“唐逸兄就如此肯定德法之间必有一战?”
唐逸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是德法之间必有一战是现在的欧洲局势已经到了爆发的关键点上了,一旦爆发可就不仅仅的德意志与法兰西的战争了。”
明显对于国际形势李昌玉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认知。
李昌玉仔细想了想说道:“我的妻儿这些年在法租界会些法语对英语......”
话还没说完便被唐逸挥手打断了,“加拿大有一大部分地区使用的是法语,语言方面昌玉兄还是不比担心。”
李昌玉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唐逸递来的本票犹豫着要不要去接,他在仔细思量着其中的风险。
按照李昌玉多年的刑侦直觉来看,他觉得眼前这个唐逸的身份绝对不止是日伪政府的特工总部副主任那么简单,这里边一定有猫腻。
可这张本票的诱惑太大了,眼角的余光扫见上面一连串的零时,着实是让没有见过这么大数字的李昌玉心脏的跳动都加快了半拍。
这时敲门声响了。
“先生,前菜到了。”门外传来服务生的声音。
唐逸皱眉,李昌玉松了口气。
“进来吧。”唐逸将本票放在李昌玉手边的餐桌上,紧接着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在门被服务生打开时,唐逸玩笑似的说了句。
“咱们不着急,昌玉兄慢慢考虑,反正一顿法餐用的时间可是不短呢。”
服务员走上前来将各式各样的海鲜,小块的鲜嫩牛肉以及一些李昌玉连叫都叫不上名字的菜品摆上桌面。
将菜品按照顺序摆放好后,一名服务生弯下身子恭敬的看向唐逸问道:“先生,您的红酒开吗?”
唐逸点了点头,一边抖开一小块餐巾一边说道:“开吧,记得放在鹅颈瓶里醒醒。”
“是,先生。”服务生回答。
毕竟也是在法租界里生活了多年,而且好歹也是个探长自然是见过些世面的,看着面前各式各样的餐具,他准确的找到了吃前菜用的刀叉。
这间包房里的刀叉都是银质的。
“有钱人的生活真是腐朽啊......”李昌玉心想。
要说李昌玉的心中里没有一丝丝的羡慕那是不可能的,人类本就是受欲望趋势的动物,对于金钱与权力的渴望是人类与生俱来的。
想到这里李昌玉隐蔽的看向了放在身旁的本票,终于,他看清楚了上面的数字,十万,而且是美元李昌玉心中默默的抽了一口冷气。
在赤裸裸金钱面前很少人可以抵御得住来自它的诱惑,这张本票在李昌玉的眼中俨然变成了一只正在吞噬着他的野兽。
而另一边看似在吃着东西,实则是在暗中观察李昌玉的唐逸见到这一幕,正吃着滑嫩牛里脊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不可见的笑容。
“还差一些......”唐逸心说。
装进了红酒的鹅颈瓶被服务生端上餐桌,静静看去瓶肚里的红酒微微摇曳着波涛,如同鲜血一般在琉璃灯温润的光下,散发着诱人的色泽。
服务生将红酒于二人倒入红酒杯中后,便又恭敬的退出了房间。
唐逸拿起酒杯跟李昌玉示意了一下,李昌玉见状忙端起酒杯,宽大的橡木餐桌上两人间隔较远,只得互相点头之后便饮起了杯中的红酒。
李昌玉入口之后,微微张开嘴唇感受着口中适宜的酸度,紧接着当丹宁在口中化开的瞬间,一种妙不可言的感觉在心中浮出。
“有钱真他娘的好。”他心中默默的说。
唐逸吃完小块牛肉后便放下了刀叉,仔细看着李昌玉说道。
“昌玉兄,你我都知道现如今的上海滩实在是太过混乱了,租界能在上海滩保持世外桃源的日子是不会太久了,仅仅是占据华界,R本人的野心是不会得到满足的。”
李昌玉闻言沉默了一会,并没有回答也算是默认了唐逸的说法。
“如果欧洲再一乱,租界势必不可能保持现有的地位了,到时候再想送妻儿去国外可就难了,而且以昌玉兄现在搂的这些小钱的速度来看,没个几年时间功夫怕是送不出去夫人和公子啊。”唐逸语气平缓的说着,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一般。
李昌玉眉头皱的渐渐深了起来,他心里清楚唐逸说的没错,但他同样也清楚这是唐逸在诱惑他做出选择。
“我有一个问题要问唐副主任。”李昌玉终于神色郑重的开口了。
“但说无妨。”唐逸说。
“这件事情里您到底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李昌玉说道。
“你确定要知道么?要知道你如果是收了钱闭了嘴乖乖送妻儿出国去,事情将会简单许多。”唐逸的双眼死死的盯住了李昌玉。
李昌玉沉默良久后大出了一口浊气道:“我怕仅仅是收了钱,以后便干什么都会是战战兢兢。”
李昌玉是个执拗的人,很多时候很多事他都要弄个水落石出之后才会心安,这也是他能够成为法租界刑侦第一人的原因。
“昌玉兄喜欢日本人么?”唐逸暂且避开了这个话题,反问道。
李昌玉闻言摇了摇头,“不喜欢,而且是很讨厌,特别的讨厌。”
“嗯,我也一样。”唐逸淡淡的说,好像是再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
李昌玉听了这话,双眼的瞳孔明显的放大,“我明白了。”他说。
紧接着他苦笑了一声:“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晚了。”唐逸说的很干脆,斩钉截铁的干脆。
李昌玉仰头长叹一声:“唉,听从吩咐。”
“本票你收着,明天我便安排轮船送你的妻儿去加拿大,今天晚上昌玉兄就与我呆在一起吧,明天一早与我一同去抓捕祖广平,你可以手书一封交代给妻儿让他们安心,明天我会让人送他们上轮船。”唐逸说着站起身缓缓走到了李昌玉的旁边说道。
李昌玉闭上双目沉思了好一会后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昌玉兄请讲。”
“我不想知道唐逸兄到底是哪方面的人,或是要做哪方面的事,我只听命于你,其他的事物我一概不想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干涩,如同下雨天里已经磨去了橡胶的车玻璃上的老旧雨刷。
“我能理解为你是在对我宣誓效忠么?”唐逸问。
“可以,但也仅仅是效忠于你。”
“如此,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