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傀儡上的温度

沙漠的夜空，比其他地方更干净一些，也更加只是死寂的不见蝉鸣。

一个脸上婴儿肥还未褪去的红发小孩子，膝盖上盖着相对于这个季节有些单薄的薄毯，他抱着膝盖，蜷缩在一角，轻轻仰着下巴，用稚嫩的声音问着，“父亲和母亲什么时候回来？”这个孩子圆圆的的眼睛里，眨着，满是期许。

千代慈爱的笑了，让她眼角被岁月侵噬的皱纹也慈祥起来，“他们可能还要过些日子。”

“这样啊……”果然，还是这个答案，失望迅速代替了眼睛里的期盼。年幼的蝎侧身躺下，拉过薄毯盖在身上，像是很缺乏安全感的小兽，他把自己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眼睛用力的闭着，就是睡下，小小的拳头也在用力紧紧的握着不肯放下。

蝎睡下了，千代失神的在床边坐了许久。

人老了，难免会有精力不济的情况。许久之后，千代才发现房间里还亮着灯，不能影响蝎休息，该离开了。

疲惫的叹息着，千代起身，轻手轻角的帮蝎掖了掖被角。

橘黄色的灯光和阴影交织下，摆放着好几个像夹。

刚出生的蝎，会说话的时候蝎，还有刚会奔跑时候的蝎，和抱着他的爸爸妈妈。

千代的心再一次被刺痛了，内心的痛苦似乎无法再平静的隐藏，她眼睛和嘴唇都在抖动着。

啪，开关关闭了。

当房间变得黑暗的时候，床上小小的身影又睁开了眼睛，蝎看着从门缝里溢进来的光，渐渐的，光越来越模糊了，连枕巾也渐渐湿润了。

砂隐村的夜晚，又一盏灯灭了。

步履已经有些蹒跚的千代，在蝎入睡后要继续赶去工作，一排又一排的过道里，壁灯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去办公室的路途中，蝎失望的眼神时刻让千代感到不安，到底，要不要告诉那孩子真相，千代在抉择中挣扎着。

“我无法把真像告诉他，蝎还太小，该怎么面对父母已死的事实。”步履开始有些蹒跚的千代，每次都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又能欺骗蝎多久呢。

作为砂隐村真正的支柱之一，千代比三代风影休息的还要晚。

处理完医疗部的工作，时钟已经走过午夜的刻度了。

蝎或许无法知道，父母失去孩子的痛苦要比孩子失去父母要痛苦百倍。

只是，千代把所有的一切完全藏在心里。

千代把对木叶白牙和木叶忍村的仇恨，变成了难以想象的动力。

当傀儡部队上千具尸体被送回村子时，千代就再也没有在夜晚入睡过了。

为了让自己有充沛的精力，千代开始用带着毒素的提神药物。村子里的人悄悄说她疯了。三代风影已经下达令不再组建傀儡部队的命令，但是遭到了千代强烈的反对，她甚至说出砂隐村需要更大规模傀儡部队的话。

傀儡部队被木叶白牙整个覆灭，这足以证明傀儡部队的缺陷。

好多忍者认为，千代大人的情绪干扰了她的判断，或许，要有更合适的忍者来接替她的工作。

只是，这种论调只出现了不久，接着连同制造这种论调的忍者一起，销声匿迹了。

三代风影亲自解决了麻烦。砂隐村资历比千代更强能力更优秀的忍者，一个也没有。

一切忙完之后，千代摊开了一卷长长的卷宗，上面画满了繁复的术式。只是从术式的修改痕迹和完备程度来看，这是一个远没开发完的术。

如果，能用自己得生命换回蝎父母的生命，那一定要试试啊。

千代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她总是阴沉古板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死的尸体与活的生命的区别，不是血液是否流通，心跳是否还在，有所区别的，或许，只是生命能量的本身。

上原或许会认得这个术。原著中我爱罗被抽走人柱力死去，被千代婆婆施展转嫁生命力的禁忌忍术再次赋予了新生。

这个以自己生命为代价的术，原来，最早是为了复活这父母所准备的。

夜已经将是尾声了，千代合上了卷宗。

看来要寻到更多有关生命力的忍术作为参考才行。要开发出破除生命与死亡界限的忍术，太难了。

忍者世界让死者复生毫无缺陷的忍术，大概只有千代婆婆后来所开发完成的己生转声之术了。

至于被成为最天才的禁术开发者二代火影千手扉间，他开发的秽土转生与其说复活了生命，不如说是亵渎亡者。

而被誉为掌握了忍界科技大蛇丸，他遭受重创之后能一次复生，代价造成了灵魂不可修补的缺憾。

木叶的天命忍者们，总归输给了配角一次。

蝎还小，可他很聪明。

奶奶很忙，不会在白天来打扰他。

所以，等他踩着凳子，踮着脚把门从内部插上之后。

他很开心的把“爸爸”拿了出来，然后，还有“妈妈”。

两个人偶傀儡，跟房间里相夹上的很像。

红色头发身材坚实的爸爸，黑色长发，很漂亮的妈妈。

蝎小心的把傀儡一左一右的放好，替他们梳理发丝，整理衣服，他眼神中充沛的情绪，与他在奶奶以及所有人面前表露的那样完全不同。

两个高大的傀儡相拥着，傀儡做的很生动，与相夹上的笑容一抹一样。

蝎小心的跪到了两个傀儡之中，双手交叉着，淡蓝色的傀儡查克拉线由他小手中流出，连通于傀儡之上。

卡卡的轻响，傀儡人偶灵活的动起了手臂，蝎满脸陶醉的用小脸贴上了上去，他想去感受冰冷傀儡的温度。

一缕清晨的阳光从窗子中射进来，照耀在蝎满是幸福与陶醉的脸上，他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是来自爸爸和妈妈的温暖呢，蝎往傀儡怀里靠去，一会轻蹭着“妈妈”的脸颊，一会又小脑袋轻轻撞着“父亲”的胸口，就像在村里看到的，所有孩子撒娇的那样。

“……蝎？！”心脏一阵跳动，不知什么时候把门已经悄悄开了一条缝的千代婆婆，身体颤抖着，惊恐的看着蝎和他的傀儡。

异响打扰了蝎，他惊恐的张大了嘴巴，哗啦一声，查克拉线散去，两个傀儡像失去生命的木头，毫无支撑的摔倒在地。

蝎双手垂下，一动也不动跪着，看着倒在地上的傀儡，他眼睛里，有比成年人都要深重的悲寂。

“蝎对他父母的死，原来早就察觉到了……”千代婆婆克制住自己进到房间里的冲动，她一步一回头，不安的离开了。

……

小小的房间，小小的窗户，在影大楼高处的房间里看，连砂隐村都是小小的。

蝎抱着膝盖依偎在窗边，外面，是又有沙暴了吗，整个天空都是灰色的。

还有，那个飞舞的，是风筝吗？

不听砂忍们劝告，非要去村子外边实验什么所谓的飞行傀儡，风筝够大，所以，沙暴来的时候，上原被扯飞了。

还好，是飞向村子里的。

风筝飘忽着，砂忍村的天空里，多了一角色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