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来的……英雄
青丘最美的景色是为，黎明！
黎明的温度刚刚好，黑夜未去，晨光未长最喜的便是黎明！
光亮了，会灼眼，夜黑了，会伤神。
反倒是黎明刚刚好，万物破晓，生机勃发的时候。
苏言天狐宫门前伫立，身前摆着一碗酒，一碗敬与……英雄的酒。
苏言在忏悔，向英雄忏悔！！！
苏言看着逐渐升起的太阳星，眸子微阖。
从黑暗到光明的距离……不过瞬间。
而这瞬间中隐藏着一丝漫长，黎明一瞬，一瞬黎明，有人沉睡，有人梦醒，万物拂晓。
苏言眸子缓缓睁开，像是天地间破晓的第一道光……
天地在这一瞬，开始明亮……
一个身影在缓缓走上青丘，她步伐缓慢至极，却极为坚定地向前走……
一步一步向前走！
苏言漆黑的眸子中划过一丝伤心，是对于……青丘的伤心，对于苏红袖的伤心。
苏红袖身上沾满鲜血，盔甲被打碎，身上无一处完好。
苏红袖手持着一把长枪，从未松手。
苏红袖身后并无一人，他们都在守护青丘的路上，至死未回。
苏言不知是什么情绪。
怎么说呢，苏言活了一纪又一纪，见过举天同悲的壮哉悲歌，见过人族于黑暗中一点点崛起，甚至见过……修士一次次逆天改命，却被世界意识镇压。
苏言的心情是震撼的，情绪是轰鸣的，可当这些发生在自己身上，反倒有一种悲哀的表情……
没错，就是……表情。
战争本就悲壮，而他们青丘正在经历着。
苏言无法想象那些自己妻子，自己的父母，那些弟子等待着自己的至爱的狐修看到自己的亲人并未回来，会是怎样的表情……
苏言不敢想象。
甚至不敢呕歌他们的英勇，不敢誉他们为英雄……
因为这种荣誉的代价是付出生命……
生命啊，那可是世间与亲人同行的凭据啊……
……
“末将苏红袖……拜见公子……”
苏红袖跪在地上，看不清表情，但苏言发现她的双肩耸动，捂着嘴，泪水落在地上。
苏言沉默，将一碗白酒举起，缓缓倒下。
水流声在黎明特别清晰，清晰到苏言捂住双耳也可以听到。
“红袖姐姐认为……他们死的有价值吗？”
苏言走到苏红袖身前停下，看着低着头的少女，幽幽地问道。
苏红袖呼吸一窒，声音有些呜咽。
“值……”
苏红袖眼前又浮现他们拉弓射箭的模样……
那些都是抱着必死之心跟着她去的，他们在到达鱼龙白羽军营之前，谈起了……他们的梦想，谈起了他们放不下之人。
“我这辈子就希望能有一位道侣，在追寻大道时，不在孤单，可我这梦想再也实现不了了……不知道下辈子还能不能记得……”
……
“我所放心不下是家里的女儿，她还那么小，她的母亲就是死在一场战乱中，我死没有关系，可女儿呢，谁能照顾她……”
……
“我家中有一老母，母亲这一生只有我这一个孩子，我死没有关系，只是母亲呢，母亲一生孤苦，难道让她死也享受不到清福吗……”
……
他们没有在抱怨，他们只是舍不得，只是不忍心，他们也不想辜负自己的亲人的念想，只是……他们终究是将士，终究是青丘的将士。
而将士的职责是保家卫国，是守护青丘无恙。
“值吗？根本不值！！！”
苏言的声音洞彻这一方天地，惊得苏红袖抬起臻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的公子，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们本来都不用死亡的……”
苏言尽量避开“牺牲”这一词，因为他们不该为青丘牺牲，若不是这场浩劫，他们可以一直活着，活到自己的梦想实现，活到老，活到膝下子孙满堂……
可是这场浩劫，这场仅是青丘的浩劫，将他们的一切都毁了……
“他们都死在在路上，死在了守护青丘的路上……”
苏言在怒吼，他要改命，可为什么改不了，生生世世都是这样，这命运要之何用？
“公子……”
苏红袖不明白自家公子在说些什么，在她的认知中，身为将士能为自己所守护之存在战死，已是莫大的荣耀至于其他的，她根本不敢奢望。
至于能活下来，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苏言捂住无助的脸，有些许泪水沿着手指流下……
若不是自己强行改命，红袖姐姐也会身死道消！
若不是他不够强，他们的命，他都可以修改，他们都可以活下来，甚至青丘可以永世无恙……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没有实力啊……
若是他是准圣，若是他是圣人……
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吧……
苏言脸色逐渐变得平静，他决定逆转长生法，使身上原本充满生机的长生法力堕落！
堕落！！！
一道道黑气缠绕在苏言身旁，颇为妖异。
黑气朝向同一方向，像是朝拜。
苏言睁开酒红色的双眸，瞧着这个不同于以往的世界，深呼吸。
“公子……”
苏红袖一脸紧张的看着苏言，公子这一瞬间好像有些陌生了……
苏言酒红色的眸子放在苏红袖身上，满是温和。
“红袖姐姐，我没事，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
苏言勾起嘴角，墨发飞舞，像是一支笔在画卷肆意涂染！
像是一副，万古泼墨图！
“一些……事情……”
苏红袖一脸疑惑。
苏言点头。
他逆转长生法，坠落红尘三千界。
这种感觉，到真的……不错。
苏言想了很多，最终才下了这个决定。
隔绝一切长生之力，堕落于红尘。
哪怕背弃长生，他也不想看到那个没用的自己，看到那个无力的自己……
苏言沉默。
红尘，是长生的反面。
对于他，亦是良择。
“红袖姐姐，跟我来……”
苏言轻笑，引着苏红袖前往天狐宫。
待他实力强到一种程度，他可以从时间里将他们救出……
苏言走在前方握拳。
所有人都会幸福。
那是一个即使是弱者也可以幸福的时代！
苏言走到天狐宫的一座宫殿，停下。
苏言沉默些许时间，方才说道。
“红袖姐姐，上柱香吧……”
苏红袖默然。
他们……是英雄！
一位英雄，生来悲壮，死亦悲壮，后世之人敬仰。
即使对于他们的亲人不公平，但……为他们上柱香，是他们唯一能做到的了……
谁能知道，给些时日，他们可能也会去陪他们去呢……
战争最为残酷，也是为悲壮！
……
PS:小墟终于打完了这一章……明天起，更新时间恢复，十分抱歉这几天更新很少，呜~小墟会努力的……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