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陈将军遇难(5)
杨汉一眼瞅着今井雄坠下山崖,冷笑了一声,他没有余暇看热闹,骑上马继续前行,这时已经能看到中日双方在呐喊冲杀,枪炮声震耳欲聋,仿佛天地塌陷了一样。
杨汉一上过日军士官学校,又和日本人打了近三年,对日军那套战法早已娴熟于心,他知道,阵地上的日军,不会超过预备兵力的三分之一,因此并不急于现身,他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寻找陈军长。
突然半山腰一阵紧急哨声,杨汉一循哨声望去,约一个分队的日军正在紧急集合,一个少尉分队长显然是刚刚从战场撤退下来,正向日军训话,随即很快朝自己方向赶来,急忙趴在草丛中,看看他们去干什么。
跟了数里路,杨汉一看到这些人正一个个抬出伤员,其中一个正是今井雄。
今井雄正哇哇大叫,自然是要杀杨汉一复仇,杨汉一微微一笑,正想回去,突然发现今井雄并不同意这些人抬他走,手指着另一个方向。
杨汉一觉得事有蹊跷,于是决定再跟随观察一阵。
大概又走了两里路,离战斗阵地越来越远,那种刺耳的轰炸声也不那么令人发燥了。
日军少尉突然命令将其他伤员放下,只抬着今井雄继续前行。
在一个关隘口他们停下来,全部隐蔽下来,唯一的两挺机枪全对着隘口。
正疑惑,突然听到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前面有个隘口,派人去看看有没危险。”
说话的却是陈静,即使是徐参谋长,似乎也对这个陈军长的干女儿颇给几分薄面,一路皆由她说了算。
两名士兵警惕地来到了隘口,其中一个手持ZB26,朝两边各放了一索子弹,确认没有动静,这才朝陈静他们挥了挥手。
杨汉一这才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
他偷偷某到了一名日军身边,只一刀便结果了他的性命,然后将日军身上的手雷摘下,朝对面扔了过去。
这一声爆炸不仅警醒了陈静他们,也将数十名日军弄懵了,对面日军发现那边朝自己扔手榴弹,也毫不客气朝这边招呼了。
两边对射起来。
杨汉一撤到一边,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切。
那边陈静她们却搞不清楚状况,趴在隘口那边一动不动。
“喂,混蛋,都是自己人。”
日本人打了好一阵,似乎意识到根本没有所谓的敌人,枪声逐渐停了下来。
“山田,你个蠢货,你的士兵为什么扔手雷。”
杨汉一听到对面今井雄发出的声音,那么这边指挥作战的便是那个叫山田的少尉了。于是点了点头,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杨汉一扒下那名日军的衣服,穿到了自己身上。
“山田小队长,刚才我看到今井雄那边有支那人,小队长不用相信他的话,他一个军曹,凭什么指挥你。”
杨汉一的日本话是纯正的京都口音,山田根本无暇分辨真伪,何况今井雄这个狗日的,打了败仗不说,一个军曹还胆敢指挥自己一个少尉,早已窝了一肚子气了。
“今井雄,还以为你只是废物,你竟敢通敌!”
于是大手一挥,埋伏在这边的日军全都站了起来。
那边的日军看见小队长现身也,也跟着站了起来。
“混蛋,混蛋,谁让你们出去的。”
今井雄在那边叫着:
“支那人马上过来了,放过支那指挥官,你们统统要上军事法庭。”
“今井雄你这混蛋,这本来就不是我们的任务,我凭什么要听你这窝囊废的。”
大概这山田根本就不管今井雄通敌是真是假,不想趟这浑水才是真的。
日军士兵见小队长要撤退,全都正高兴着呢,突然听见一声枪响,山田已经倒了下去,今井雄半跪半爬来到了队前。
“山田小队长已死,不听我的,全都要死。”
今井雄这半死不活的状态,竟敢朝山田开枪并击毙他,连杨汉一都不得不佩服了。
今井雄这个狠劲震慑了众人,但也只是一瞬间,全都举枪对准了今井雄。
“我是今井将军的儿子,我受总军的委托在此截击支那指挥官,你们今天杀了我,都将成为对不起天皇陛下,成为大日本帝国的罪人,你们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哈哈,哈哈哈……”
此时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今井雄身上,正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杨汉一悄然来到机枪手旁边,不费吹灰之力便让他永远躺下了,旁边的副射手刚刚转过身来,早已被杨汉一蒙紧了嘴巴,一刀捅了下去。
数米之外的机枪突然怒吼起来,一个分队的日军像割草一样纷纷倒下,今井雄因为周围有日军挡着,加上半跪在地上,竟然捡了个便宜,得以脱身。
杨汉一将机枪一扔,小呵呵地站了起来。
今井雄张大了嘴巴,看着他将套外外面的日军服装一件件脱下,扔掉,脸色逐渐转黑,变成极度愤怒。
“今井先生,久违了。”
杨汉一伸出一只手。
“还能走吗,今井先生?能走的话赶紧走吧,我们是老朋友,可对面那些中国人不认识你,要是被他们看见,你这条命可就……”
“杨汉一,有种你就杀了我。”
今井雄的眼睛像喷火一般。
“哼,还挺横的。告诉你,若非樱子,十个今井雄老子也让他见阎王了,杀你不比杀鸡难!”
杨汉一鄙夷地笑着。
“你杀山田这么狠,杀我肯定眼睛都不会眨的,不过你也只能杀山田而已。”
杨汉一的声音很大,似乎是想要谁听到一样。
果然,陈静一直竖着耳朵正听呢,她此刻已经领着徐参谋长一行过来了。
“这个隘口位置放两挺机枪,若是毫无觉察就这么过来了,可就太危险了。”
杨汉一看着她们过来,微笑着说。
陈静一句话也没说,当看到杨汉一时,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杨汉一,她很高兴,虽然高兴之余,隐隐还带了一种忧郁。
杨汉一其实还想看到另一个人,那就是陈静的义父陈军长,因为他此行就是为他而来的。
“你义父呢,怎么没有看到他?”
“义父他……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他。”
陈静此刻更显忧郁,她将陈军长不肯撤退的情况简短陈述了一遍,杨汉一叹息一声:
“完了,估计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