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赵伟芳醒来了
鹿剑鸣突然想起南京来的邹文更、陈强等七名特工,便请示蔡康明:“蔡省长,我在玉泉县的时候,还得力于从南京来的七名特工的大力帮助。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特工,经验非常丰富,正是我们眼下所缺少的。我们可不可以也请他们来海城,协助丁鹤年开展审讯工作?”
鹿剑鸣一心想着的,是帮邹文更和陈强等幸存的中统特工正名之事,只有活着的这七名特工正名了,其他牺牲的中统特工才有可能被正名,这是常识问题!
还有一个问题是鹿剑鸣秘密身受的,那就是争取将民间的玉山抗日双响炮独立旅拉入国*军序列这个指令。
鹿剑鸣深深知道,只有掌握了花正荣等中层军官,才能有效把握双响炮独立旅各大队的实际领导权,对抗战胜利后将队伍拉入国*军序列才是行之有效的手法。
在日军重兵环伺之下,对海城警界都有哪些人是吴文龙和兰守农内奸团伙的成员,蔡康明心里还没底,的确不敢盲目重用海城警界中人。
听鹿剑鸣这么一说,蔡康明立即兴奋道:“他们都跟海城官场没有牵扯,他们能来海城协助丁鹤年开展审讯工作,那是最好的!对了,剑鸣,我觉得你在玉泉县抗日中的战友,都是来协助我们工作的放心人选,你不妨列个人员清单出来,由国民政府地下省政府和省警卫厅联合发函向对方单位商借。”
鉴于跟鹿剑鸣生死与共的铁血关系,这种既不用出生入死,又可以功成名就的审讯工作,李怀忠和鄢海滨自然乐于相助了。
鹿剑鸣得到李怀忠和鄢海滨的首肯后,立即联系邹文更和陈强。
没想到两人已经厌倦了中统特工的生涯,对被中统系统抛弃他们深为介怀,立即拒绝了鹿剑鸣的请求,赵健、方兵、孙培、林丰和陆嘉等人也一样不愿意来海城协助工作。
鹿剑鸣对此深为失望,李怀忠和鄢海滨就将拟来海城协助审讯的人员名单很快就送过来了,总共可以过来三百七十六人,都是他们两个大队的中、低级军官。
当蔡康明望着好几页的人员名单,一脸兴奋地朝鹿剑鸣直点头,连声道:“这下好了!有这么多精兵强将的加盟,再加上玉泉县警察大队的队员,这四百多人的审讯队伍,完全可以按丁鹤年的审讯方略实施了!”
玉泉县时生死与共的战友们能来海城协助审讯,鹿剑鸣同样异常的兴奋,开心地笑问道:“蔡省长,那我这就去拟就商借函给你修正?”
鹿剑鸣的文才蔡康明是很满意的,欣赏地望着鹿剑鸣,得意地笑着道:“你拟好商借函,盖好省政府公章后给我过个目就行了。剑鸣,有了冷宽的教训,你暂时不要让省政府的秘书们知晓此事,以免节外生枝。”
鹿剑鸣答应一声,就在蔡康明的办公室将人员商借函写出来送蔡康明过目后,按蔡康明的意思,亲自开车送去省警察厅去盖章。
丁鹤年得知鹿剑鸣要叫来在玉泉县并肩战斗的那一大帮人来海城,为审讯人手的缺乏而紧急的眉头顿时舒展了开来,充满期待地道:“鹿县长,这太好了。有他们一大帮人来海城支援我们,再也不用担心审讯人员曾涉入海城大案中去了。”
鹿剑鸣帅气的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朝丁鹤年眨了眨眼皮,开心地道:“是啊,用他们来参加审讯,我们就不用胆颤心惊地将一颗心悬着了!”
“当然了,关键时刻,还是知根知底的弟兄们来得可靠!”
1942年7月23日晚九点,郭先斌边替赵伟芳擦洗身体边说着话。
赵伟芳自“6.23”抓捕谢天龙的行动时,中枪受伤陷入昏迷,至今已整整一个月,仍然没有醒来的征兆。
但郭先斌心中坚信,赵伟芳迟早会睁开眼睛来的。
在“7.03”省立医院躲避杀手突袭的时候,郭先斌信守着不离不弃、坚持紧守的诺言,虽然赵伟芳仍在昏迷中,却做到了共生死、同进退,抱着赵伟芳飞身从三楼的窗户逃离杀手的追杀。
回到玉泉县警察局的特殊病房后,在战友们的守护下,郭先斌不顾自己的脚伤,坚持每天替赵伟芳擦洗身子,按摩肌肉。
同时不断地与赵伟芳说着话,回忆着警校的学生生活,回忆来玉泉县警察局后的点点滴滴,说着逃亡路上的惊险情形。
郭先斌边推拿着赵伟芳的肩胛关节,边对赵伟芳说着话。
“赵伟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的赵局长要去市局任局长了!”
“更神的是,丁鹤年那小子竟然跳到吴若凡的位子上去,当起省厅刑侦处的处长来了。”
“不过,赵局长刚才要我负起县局局长的责任来,赵伟芳,你高兴么?我想你会高兴的。”
“其实,高兴之余,我还真的更愿意与你一起,当我们自己警队的队长。”
“那样,我们就可以依然并肩作战,厮守在一起。”
“哦,不然这样吧,现在局里也没有更好的人选,我先当着局长,等你醒来的时候,就由你来决定我是当局长好呢,还是当回警队的队长好。”
“到时,我一定听你的,你说当局长,我就当局长;你说当队长,我就当队长。只要你开心,我一切都听你的!”
郭先斌边说边按摩,突然发现赵伟芳的手指动了一下。
郭先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立即屏住呼吸,凝视着赵伟芳的手指。
可看了N久,就是不见赵伟芳的手指再动一动。
郭先斌失望地摇摇头,抱起赵伟芳的肩膀,靠在自己的胸口上,在赵伟芳的耳际低声地喃喃自语:“赵伟芳,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你知道我等你好辛苦吗?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吧,赵伟芳,我求你啦!”
刚才见到赵伟芳手指一动所带来的巨大惊喜,渐渐被赵伟芳毫无反应的半弯曲的手指所湮灭,郭先斌不由将手搭在赵伟芳的肩膀上,轻轻地摩挲着赵伟芳的脸颊。
此时,赵伟芳正处于半昏迷状态,耳根部受到郭先斌脸颊厮磨的刺激,意志渐渐从半迷茫状态下清醒过来。
赵伟芳慢慢想起,自己在追捕谢天龙从窗口跳下的时候,被谢天龙所伤。
赵伟芳微微睁开眼睛,转动目光看了看,只见柔和的灯光下,几盆兰花和万年青摆放在屋子的边角上。
正在心里想着,自己到底在哪儿的时候,突然赵伟芳然感觉被人手搭在肩膀上。
赵伟芳心里一惊,遂即想到如此抚摸自己的人,一定是郭先斌了。
赵伟芳心里一阵激动,闭目感受着郭先斌的轻抚。
突然,赵伟芳听到郭先斌轻轻的抽泣声,伴着低低的呓语:“赵伟芳,我需要你,你快醒过来好吗?整日喂你流质食物,我心里疼啊!我恨不得替你昏迷过去,让你来喂我流质食物。那样,你就不会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黑暗的世界上游荡了。赵伟芳,我宁可自己躺在床上昏迷三个月,不,三年!只求你能早日醒来啊!”
听着郭先斌的喃喃自语,一股暖流撞击着赵伟芳的心房,眼泪不由自主地蓄满了眼眶,顺着脸颊滑下来,落在郭先斌抱着赵伟芳上身的右手背上。
郭先斌突然警醒过来,伸左手一摸,果真是赵伟芳在流泪!
这情景,让郭先斌喜极而泣,挪出自己的身体,正面看着赵伟芳泪流满面的脸。
赵伟芳的泪眼,痴痴地望着郭先斌那同样泪流满面的脸,两人相视低泣,任凭泪水奔流下来。
许久,赵伟芳才用沙哑的声音弱弱地喊了声:“先斌!”
郭先斌激动万分地用力冲赵伟芳点着头,压低声音兴奋地道:“太好了!赵伟芳,你终于醒来了!”说着,伸手抹去赵伟芳脸上的泪水。
赵伟芳只感觉口干得要命,轻轻地对郭先斌道:“先斌,我要喝水。”
郭先斌激动地不住点着头,眼里的泪水依然奔流直下,兴奋地举起胳膊肘儿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将赵伟芳靠在床头后跳下床来。
倒了半杯温开水,从桌上取来一把汤勺,半跑着走到赵伟芳的床头,自己先试了试开水的温度,这才一勺一勺地喂赵伟芳喝。
一个月了未曾自行咽过任何东西了,赵伟芳只感觉咽水都困难。努力地咽下几口,赵伟芳轻声说“行了,先斌。”
唯恐门口的警察发觉赵伟芳已经醒来,郭先斌将杯子轻轻地放到桌子上,伸出双手环抱着赵伟芳的肩膀,低低地在赵伟芳的耳际喃喃诉说着:“一个月了,我每天都在担心着,心里怕极了。你能够醒来,我感谢天地诸神了!”
赵伟芳眼睛早已湿了,哽咽着喃喃说着他的记忆。
“刚才我好象在一处旷野的地方孤独地走着,四周没有一丁点的光亮,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突然,我听见你的声音在叫我,我就朝着你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走啊走的,我被地面的石块拌了一下,身体就失去重心摔向地上。也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跳出来,一下子将我就要摔倒在地的身体拦腰抱住,对我说:‘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吧,赵伟芳,我求你啦!’”
“在那么漆黑的夜里,你能够拥抱着我,我好激动。好想也抱住你,但我双手就是动不了。慢慢的,我睁开眼睛,才发觉刚才是在做梦。但的确是你在抱着我!哦,先斌,这是什么地方?”
郭先斌在赵伟芳的耳边低低地道:“是在我们自己局里呀!这是三楼原来放杂物的房间。”
赵伟芳转动眼珠子,环视着房间里的一切,不解地问:“我们怎么会在杂物间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