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伤感人生

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拿着酒瓶,秦曼云正不断的斟酒,不断的喝下,她那让人心疼的神情,深深的扎着林雨鸣的心,林雨鸣的话说不下去了,他看着秦曼云,心中除了疼,更是升起了许多疑云,秦曼云不是说晚上有约会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借酒消愁。

“怎么了?雨鸣!”赵雅萍看到了林雨鸣的异常。

“我遇到了一个熟人,赵总,今天我恐怕不能和你一醉方休了。”林雨鸣的眼光没有移动,还是看着秦曼云。

顺着林雨鸣的眼光,赵雅萍也看到了她:“那是秦总!”漂亮女人对漂亮女人总是很关注的。

“不错,是她。”

“那我怎么办!”赵雅萍有点固执的瞪着林雨鸣:“我可是特意请你来喝酒的!你走了我怎么喝!”

“你的庆祝不需要人陪,但她在痛苦,需要我的安慰,对不起,今天很失礼,可是我必须过去!”

林雨鸣用标准的礼仪对赵雅萍点点头:“少瑞!”

他转身走向秦曼云,随着距离的接近,他看到了秦曼云脸颊上的泪痕。

秦曼云正在喝着酒,突然,在喧嚣的人群中她感受到了一道目光,是那种让能刺痛她的感觉,她抬起了头,在灯火阑珊处,看到了一张英俊,忧伤,落寞的的面孔,林雨鸣,他正走近她,然后站定,静静的看着她,那黝黑的目光里,尽然闪动深邃的光亮。

秦曼云的眼光也痴痴的无法移动,这一刻,她的泪水又一滴滴的流淌下来了,百般滋味涌上了秦曼云的心头,可是,她无言可说,只有凝噎。

“借酒消愁愁更愁!何必要作践自己?”这是林雨鸣走过来说的第一句话。

“因为我想喝醉!”秦曼云喃喃的接了一句。

“那好吧,我来陪你!”

林雨鸣从秦曼云的手里拿过酒杯,秦曼云不想给他,可是当她一接触到林雨鸣的目光的时候,那柔柔的目光像是有着巨大的魔力,她的手缓缓的松开了,她真的无法抗拒。

像似赌气一般,秦曼云冷冷的说:“你为什么陪我喝醉!”

“因为你要醉,我只好陪你!”

林雨鸣把就杯中的半杯红酒一口喝光了,他又从秦曼云的手里拿过酒瓶:“你喝了多少?”

“我没有数过?”

“唔,那我也随意喝!”

林雨鸣给自己又斟上了一杯酒,一抬手,一仰头,要往口里灌,秦曼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们僵持了几秒,秦曼云语气一下变柔了,说:“雨鸣,你这又是何苦?”说话中,秦曼云用另一支手擦掉了眼泪,竭力平复起伏的情绪。

“那我们都不用喝了吧!”

“嗯,我听你的!”

他们都松开了手,彼此看着对方。

酒吧的音乐声越来越大,震的人心慌意乱,他们都无法说话了,因为说出来也一定听不到。

林雨鸣站起来,对不远处的一个招待打了个手势,等他走过来,问他:“多钱!”

“一瓶红酒,一个果盘,总共是一千三百四十元!”

林雨鸣打开自己的钱夹,从里面点了十四张:“不用找了。”

装上钱包,他拉着秦曼云的手,走向了酒吧的出口,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了一双表情复杂的眼光,那是赵雅萍,她从林雨鸣离开后,再也没有把眼光从林雨鸣的身上移开过。

可是,这会她只能亲眼看着他们离开了,她却什么也做不成。

在林雨鸣他们离开酒吧的这个过程中,秦曼云什么都没说,什么也都没做,她眼眶红红的,形似木偶的被林雨鸣牵着手,带到了外面,清冷的空气让秦曼云一下清醒:“林雨鸣,你这是干什么!”她的语气有点声色俱厉。

林雨鸣没有理睬她,四面看看,找到了秦曼云停在路边的轿车,他默默的伸出手:“钥匙!”

“我不回去!”

“我也不回去!”

林雨鸣自己从秦曼云的包里找到了钥匙,拉着她的手,到了车边,把她塞进了副驾室,他绕过车头,坐进去发动了汽车,慢慢地开着,没有目标,他顺着这条繁华的街道一直往前走,在连续的通过了三个红绿灯路口后,他才说:“为什么!”

“不为什么!”

“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分析,如果你想哭,我也可以陪你热泪斑斑,朋友不是单单能陪你喝酒,有时候还能陪你解愁!”

“我不要朋友,我想要一个家,一个稳定的,能为我遮风挡雨的家!”

等秦曼云说出这句话之后,林雨鸣便明白,他可能真的没有办法安慰秦曼云了,她想要个家,这本是每一个女人最底的,最普通的要求,可是偏偏这个简单的要求,林雨鸣却难以回应。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车厢里流动着些微的伤感,是他们两人的。

等林雨鸣把车开到了护城河边停下的时候,秦曼云才幽幽的说:“最近有一个男人经常约我,他是离异的,比我大十多岁,人很体贴,也很喜欢我,说想要娶我!”

“想娶你的人很多!”林雨鸣差不多是用有些粗暴的语气说。

可是说过之后,他才发觉,自己的生气莫名其妙,自己也喜欢秦曼云,可是自己能给她想要的家庭吗?

秦曼云用手在林雨鸣的肩头抚了一下:“你有过想娶我的想法吗?”

“我……”这一问,让林雨鸣张口结舌。

“你一定也有过,但是,你娶不了我,我比你大,我还跟着别人鬼混过,林雨鸣,你看起来风流不羁,新潮洒脱,实际上你的骨子里还是很传统,很保守的,这点我比你看的清楚!”

林雨鸣心里一怔,是的,过去自己一直都没有认真的想过,其实自己为什么还没有结婚,这里面的原因固然很多,但自己的思想,自己潜意识中的那种传统占据了很大的一个因素,自己这些年不是没有遇到好女人,可是,每当想到结婚生子的时候,自己总会因为对方的一些过去,或者小事而犹豫不决,现在看来,就是自己那种根深蒂固的思维在作怪。

这种情绪大概最早源于自己小的时候,在自己刚刚记事,老爸老妈时常很骄傲的把自己当成宝贝,展览给街坊邻居看,记得旁边院子里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最喜欢自己,她总是想要抱抱自己,但老妈决不让她挨着自己。

可是,不知道因为这女人的颜值很高,还是因为她总用忧郁的眼神看着自己,反正林雨鸣当时很喜欢她,哭着闹着要让她抱抱自己。

于是,老妈就直接把自己抱回家了,回去关上门,对自己说:“以后不要理她,她是个坏女人!”

林雨鸣在当时还不懂坏女人是什么含义。

等他不断的长大,开始在胡同里到处瞎跑,才发现这个女人家里老是会去一些陌生的男人,有一次因为好奇,林雨鸣偷偷的溜到了这女人的屋后,看到女人正给一个男人吻着那丑陋的玩意,林雨鸣惊叫一声,跑了。

从此,他再也不想看到那个女人,后来,在林雨鸣上中学的时候,听说那个女人被抓,说是流氓罪!

在以后,林雨鸣对女人的看法就有了一个明显的变化,先要看看她是不是交结过一些乱七八糟的男人,等到了工作之后,只要有这个前科的,林雨鸣可以和她们工作,配合,做朋友,开玩笑,但很难把她们和自己的婚姻连在一起。

过去真没仔细想过,这会秦曼云一说,林雨鸣才犹如醍醐灌顶,豁然明白。

“林雨鸣,我想结束这样孤独的生活,只是,每当想到你,我又不舍得,这些天我一直在犹豫,我一直在质疑自己,可是,一想到每天回家后的孤枕寒被,一想到今后的寂寞孤单,我觉得,我必须要离开你!”

林雨鸣蓦然的感到一阵的心酸和伤感,那种疼痛的感觉像刀割般的清晰,很多事情,拥有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只有当失去以后,才知道多么难受,林雨鸣甚至想大声的疾呼:“我娶你!”可是,这句话他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城市的灯火闪烁,城墙上那一溜长额都看不到头的灯带,变化着红色蓝色,映得天幕都在变换着色彩。

好久好久之后,林雨鸣才问:“他是干什么的!”

“一个官员,比孔主任级别还高!”

“奥,那很好啊!”

“是不错!”

“对你好吗!”

“很喜欢我,很迁就我,为了表达对我的诚意,把所有的房产,存折,都放到我这里了!”

“那你喜欢他吗!”

“比不上我对你的喜欢,这是我犹豫的原因,可是,他能给我的,你却不能,这就是我伤心的原因!”

“假如我……”

“不,雨鸣,不要去假如,那种勉强会害你一生,我了解你胜过了解我自己!”

林雨鸣的心再一次莫名地痛了一下,一片云朵慢慢的飘去,天上露出了一弯残月,很凄冷,仿佛也带了一丝苦涩,正如林雨鸣此刻的心,他知道,有些事,有些人,过去了就再也寻不着,再也抓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