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再见志伟哥

日子就在平淡中一点点过去了，肖虹的业务能力突飞猛进，现在也是科里的骨干了，好多人都点名要找他看呢。而方滨的进步似乎有点艰难了，这次晋级正团的名额只有两个，而候选人就有8人之多。方滨心急如焚，他首先想到的是找陈志商量，但是陈志说了，晋升正团是要经过军区党委会研究决定的，这不是他能够参与的事，只是跟他提供了这8个人的情况：有3人跟方滨情况差不多，是基层部队的干部；有5人是机关的干部。方滨又找到肖虹，想请爸爸帮忙，肖虹一口回绝了，说道，爸爸一生正直，连我都不肯照顾半点，更何况现在已经退休了，连机关的门都不曾踏进去，怎么帮你？方滨想想也是，哎，只能等呀。

现实就是残酷的，晋级正团的名单公布了，其中一人是某炮兵团的副团长，比方滨多一个个人三等功，所以力压方滨排名基层干部第一名；另一个是机关的一名老干部，调完副团都五年了，一直没有机会晋升，平时工作兢兢业业，所以这次大家对他晋级也没有什么非议。副团到正团是一道坎，好多人都迈不过去。方滨是很失落，心里烦闷，就连续两天没有回家，躲在医院的房子里喝闷酒。肖妈妈很奇怪怎么方滨好几天不回家，就问肖虹，她说：最近他工作忙。其实她心里大概猜出了是怎么回事了。

一天晚上值班，肖虹中间抽了点时间回小房子里看看，一进屋子，满屋子酒味，方滨喝得烂醉如泥，正躺在沙发上，眼睛半睁半闭地看电视。看到肖虹进来，也没有什么反应。

“你这几天都干吗呢？不回家。”

“工作忙，过一段时间忙完了就回去。”

“你这叫忙工作呢？”

“刚忙完，才回来。”

“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现在喝酒有什么用，平时你多学习点，多充点电，像陈志那样有看家的本领，你还愁什么？”

方滨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对肖虹说道：“嫌弃我了是不是？你早干吗去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你有病吧，喝酒喝傻了是吧？”

“你才有病！”

“喝吧，喝死了都没有人管你！”

“不用你管！”

肖虹摔门就走了，听见后面砰地一声，应该是方滨甩酒瓶子的声音。她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想是看错了方滨，一个在前线出生入死的人就这点气度，她整个晚上都伤心不已。唉，人总会有脆弱的时候，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呢？安慰安慰人家不行吗？

第二天下午，肖虹在家刚起床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显示的是一个座机号码，肖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志伟哥打来的！原来他来北京学习，想来家里看看老首长，肖虹撒谎说爸妈去旅游了，她等会去找他，其实是想单独和志伟哥相处。挂了电话，肖虹在衣柜里挑选衣服，试来试去，总不满意，想想志伟哥也许喜欢朴实一点的，就挑选了一套黑色的套装。在一个茶座里，肖虹见到了她念念不忘的志伟哥，志伟哥好像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么的帅气。

“肖虹，现在成熟多了，标准的职业女性了。”赵志伟看看肖虹的衣着和举止，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叽叽喳喳，活蹦乱跳的小丫头了，便夸奖肖虹。

“你喜欢吗？”

“喜欢，我一直都挺喜欢你的。”

“志伟哥，你过得还好吗？”

这下子，赵志伟打开了话匣子，说他和教导员怎么相互配合，在工作上取得了成绩；在生活上，教导员怎么照顾自己，怎么照顾司琪奶奶；对了，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赵志伟拿出了照片给肖虹看。这些当然不是肖虹想听的，她什么也没有听进去，只是一直深情地看着志伟哥，她多么希望志伟哥问问她生活得怎么样，她好诉说工作上的不如意，生活中的委屈，然后志伟哥再来安慰安慰她。志伟哥还是一直讲着自己的儿子如何可爱、如何会吃东西、如何淘气……看着肖虹一言不发，情绪不高，就问她是不是不舒服？肖虹说她很好，一直听他说话有点入迷了。赵志伟又和肖虹聊了聊一些同学的近况，学校的一些情况后就要起身告辞了，说一会儿还有个会。这个时候，肖虹才如梦方醒，感觉她和志伟哥的见面还没有好好开始怎么就要结束了。赵志伟要上出租车的那一刻，肖虹喊住了他。赵志伟又走下车子问道：“肖虹，怎么了？”

肖虹走上前去，对赵志伟说道：“志伟哥，替我向教导员问个好。”

“会的，你回去吧。”

其实这一刻她多想靠着志伟哥那宽厚的肩膀大哭一场，倾诉心中的不快，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

看着出租车消失在车流中，肖虹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沿着马路往回走，一路上想了很多很多。肖虹想了些什么，我们无法知道。但是她应该明白，志伟哥只是存在于她心里一个完美的影子，永远都不可能走进她的现实世界里；她应该问自己，是否从心里像爱志伟哥一样爱过方滨，关心过方滨？她应该懂得要珍惜眼前的幸福，经营好眼前的幸福，好好和方滨携手前行。

肖虹会明白吗？会的，因为在前方的路口，肖虹正向东走去，那正是医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