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残与仁
赵飞带部队迅速撤离。赶来救援的鬼子他不是消灭不了，而是不想浪费时间对付他们，因为还有一个很大的目标在等待他们。
离开村庄，两队人迅速和张毅汇合，然后趁着夜色前往西面的树林。
到达树林后，赵飞派出警戒哨，命令部队原地休息半小时，检查弹药。
赵飞找来张毅、关小山，问道:“伤亡如何。”
张毅回答道:“三人牺牲，十二人受伤，有四名重伤员。”
赵飞异样的眼神看了一眼关小山，问道:“下一个目标还是战地医院，你还打吗？”
关小山默不作声。残酷战斗对他内心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而刚才他也是第一违背赵飞的命令。
这时，一名士兵面色苍白，跑来报告道:“队长，有个地方你最好去看看。”
“带我去。”
士兵带着赵飞前往树林深处，张毅紧随其后，而关小山依旧站在原地。
来到休息地不远处的一片松树林。眼前的一幕叫赵飞都惊呆了，甚至有想吐的感觉。
周围的村庄之前都有战斗，鬼子要把一些村庄作为落脚点，于是把桂军士兵的尸体扔到了这里。
这里有上百具尸体，赵飞虽然想吐，但心中更加愤怒。这些尸体被日军残忍的切成了四块，有的尸块还被挂在松树上。
“恶~恶~恶~”
“……”
张毅还有一些士兵忍不住吐了出来，赵飞喊道:“把所有人都叫到这里来！”
没过多久，关小山和其他士兵全部汇集过来，还有那八名俘虏。看到这一幕，很多人也开始吐了，甚至有人流下了眼泪。
赵飞转身对众人说道:“我要的不是你们的眼泪，不是你们嘴里的呕吐物！我就是叫你们当中有些人知道，敌人比我们更加残忍！”
赵飞值得就是关小山，他接着说道:“你们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而我一个兄弟在南京见识了真正的地狱。路边堆尸成山，长江一半被染红，在南京我们30万同胞被残杀。而凶手之一，就是你们眼前的第六师团！”
那八个鬼子女护士好像听懂了赵飞在说什么，感觉自己的末日即将来临。她们相互拥抱，全身发抖。
赵飞走到关小山面前，问道:“你告诉我，是我们残忍还是鬼子残忍？他们是女人，但也是军人。只要她们救活一个鬼子兵，我们就得死好几个，甚至十几个人。小山，我问你，什么事残？什么仁？”
关小山低下头没有回答，但内心十分痛苦。
赵飞理解，其实关小山是个很善良、淳朴的人，杀鬼子只是为了替师傅报仇。
当初第一次见面，他心中有仇，却还保持乐观、纯真，这一点是十分难能可贵的。不像杀人厨师刘昂，活在报仇的痛苦中。
可这是战争，身为战士就必须面对战争的残忍。赵飞拍了下关小山道:“对敌人的残就是对自己人的仁；杀一救十，就是仁。我们是战士，我们的使命就是消灭敌人，保护我们的百姓，就这么简单。”
关小山低沉道:“对不起。但是对女人，我就是下不了手。之前炸房子，我看不到没感觉，但看到了她们的脸，我……”
赵飞长吐了口气，道:“好了，回去吧。”
“那些女人……”
“在说吧。”
等所有人走后，赵飞叫手下士兵哪来相机，对这些残缺不全的尸体拍了照。这是鬼子残忍的证据，必须叫所有人都知道。
拍完之后，赵飞朝这么桂军勇士敬了最庄严的军礼。
“抱歉了各位，我要去替你们去报仇，不能叫你们入土为安了。”
说完，赵飞转身离开。
回到休息地，张毅走了过来，问道:“接下来怎么办？有十二名伤员，还有这八名俘虏，至少得留下一个班。”
除掉伤员和一个班，能战斗不到三十人，可接这来还有一个更大的目标。再有，经过刚才的袭击，日军一定会有所防范。打与不打，赵飞必须做出抉择。
不是所有事情都是按计划执行，指挥官必须根据战场情况做出应变。这是赵飞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想法。如果这样想，那就放弃计划原路撤回。
然而，这是懒人的想法，懒人总是在不断的为困难找借口。想到那些被鬼子分尸的桂军；想到四面尖正在进行惨烈的战斗，想到……
“打！”
赵飞突然脱口而出，决定继续袭击日军的战地医院。不止是为了那些桂军，还有这是难得的战机，日军的兵力几乎全部投入了四面尖的战斗。
赵飞走到那几名俘虏面前，用枪对准她们，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赵飞用日语说道:“我绝对不会放你们回去。要么老实的留下，如果想逃随便你们，但你们会被我们打死。不过有一点你们放心，只要你们配合，我保证你们的人生安全，还有俘虏该有的权利。”
一女俘虏用不流利的中文回道:“杀可怜的伤员、杀无辜的医生护士，他们的家人会哭泣的。你们全都是魔鬼！”
赵飞反问道:“那你们是什么？这场灾难是你们一手造成的，难道中国人就不会哭泣吗！？”
那女的像是带头的，衣服也和她们不一样，她义正言辞道:“我们是来拯救你们中国人的，为了完成大东亚共荣圈，不受西方列强欺辱。”
“难道屠杀就算你们所谓的拯救吗！？”
“战争就会带来屠杀，当顺民就能安居乐业。你们的元朝、清朝杀的比我们还多，最后不一样顺服了吗？最后还建立强大的帝国，是你们自己的政府太腐朽了，我们要和你们一起建立强大的东亚帝国！”
那女人说的振正有词。这是她们的思想，也是大都数日本人的思想。所以，他们认为他们的战争才是正义的。
“强大的中华民族需要你们东瀛小国来支配吗！？我们民族已经觉醒，几十年后会成为亚洲的巨龙！我希望你能活到那一天，看到那一幕。”
赵飞感觉自己可笑，干嘛跟一个俘虏说这么多废话，情绪完全是被她带动了起来。
此时，赵飞起了杀心，他没有邵飞那种多余的感情。战场上，他永远是理智的。
那女依旧理直气壮，道:“未来的事情，谁知道？”
赵飞用枪对准那女的，问道:“我不想再多费口水。给你两个选择，一，投降；二，杀了你。”
“我们投降，但是不得侮辱我们的身体，包括尊严。”
赵飞没有回答，转身离开。
第二轮袭击赵飞没有带上关小山，现在他情绪不稳不适合战斗。
赵飞和张毅各带一队，带着两名百姓朝下一个目标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