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心烦意乱

他以一块撕下的衣摆蒙住面庞,一把搂住赵初然的腰肢,然后以一步二十尺的高速穿过三人,向鬼哭林外冲去。

三人的修为固然都远高于夏轻尘,但身法一道,则远远不如。

一盏茶时间就彻底追丢。

“妈的!到嘴的肉跑了!”受伤的悍匪捶胸顿足骂道。

另外两个悍匪望向鬼哭林深处,同样恼怒:“这个也跑掉了!”

因为夏轻尘的意外介入,他们无功而返。

——

夏轻尘连奔二十里,确定对方没有追上来,才来到一处水潭边。

将其放下,夏轻尘就近在水潭附近,摘取了数种看似很平常的草药,然后默默的研磨。

“小女子赵初然,多谢恩公相救。”赵初然满目尊敬与感激的打量夏轻尘:“敢问恩公大名,小女子定当候报。”

夏轻尘顿了顿手,心道,我就是你瞧不起的表哥啊。

他之所以出手相救,不是因为仁慈。

而是看在父亲面子上。

若是父亲知道,他对表妹见死不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吧。

眼看夏轻尘不说话,取出腰间的香囊:“恩公相救大恩,小女子没齿难忘,这是我的贴身信物,恩公可拿到云孤城北夏府,或者来帝都赵家,小女子定当竭力报答。”

她是真的非常感激恩公。

危难关头,夏麒麟弃她不顾,若无恩公相救,她的命运可想而知。

夏轻尘一言不发的将所有药草研磨成药汁,看样子,是要给她肩胛的伤口敷药。

望了眼不明药汁,赵初然心生抗拒,道:“恩公的情我领了,但北夏府有很多灵丹妙药。”

北夏府里的上好疗伤药物,敷上去,只需一个月就能恢复,而且不会留下明显疤痕。

她爱惜身体,怎肯乱用这种乱七八糟的药物?

“脱衣服。”夏轻尘掖着喉咙,漠然道。

赵初然白皙脸颊微微一红,羞涩的别过脸,弱弱道:“我说了,不用的。”

怎么能让一个陌生年轻男子,看自己的身体?

“你以为,你只是刀伤吗?那匕首上涂抹有剧毒,一旦发作,会废掉你武脉。”夏轻尘淡淡道。

剧毒?

赵初然是不信的,他连伤口都没仔细看过,怎么就确定匕首有毒?

“恩公好意,小女子心领,但我……”赵初然说着,忽然脑海一阵晕厥,双脚晃了晃,无力的倒下。

刚好倒进了夏轻尘怀里。

她眼中迷茫:“我这是怎么了?”

“毒已经开始发作。”夏轻尘淡淡道:“你可以选择治疗,也可以放弃,决定权在你。”

赵初然终于相信夏轻尘的话,那匕首上有剧毒。

望着近在咫尺的年轻男子脸庞,那双沉静、深邃的眼睛,嗅着男子胸膛独有的厚重气息。

赵初然芳心跳动,宛如小鹿乱跳,止不住、按不停。

一股前所未有的情愫,在心底无声蔓延。

她一张俏脸,亦迅速羞红。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她终于徐徐闭上眼睛,微咬红润嘴唇,轻轻点头。

得到她许可,夏轻尘解开她裙衫,露出她那令无数男人疯狂的自然之躯。

但他眼神始终平静,未曾多看一眼,只是拔出了匕首。

而后,以嘴吮吸伤口里残留的毒血。

此过程里,赵初然紧紧捏住裙角,脸颊滚烫无比,一颗芳心始终跳动……

处理好伤口,夏轻尘才以药汁敷上去。

令赵初然惊奇的是,伤口的剧痛,竟立刻消失。

头脑中的晕厥感亦如水褪去。

夏轻尘给她重新穿上裙衫,将其抱在怀里,一步二十尺向云孤城而去。

直到城门口,彻底安全,才将其放下。

“以后少去偏僻之地。”夏轻尘望了她一眼。

赵初然捋了捋额头湿润秀发,低着头轻“嗯”一声,脸上是无限羞怯。

几次欲言又止,又再度取出香囊,呈递过去:“请恩公务必收下。”

为免她纠缠,夏轻尘接过,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留下赵初然盼眸闪动,凝视良久,轻轻叹息。

连对方姓名都不知道,真容也不知晓,今生很难再见到吧?

只是,她的心却久久不能平息。

怀着一丝怅惘,赵初然回到北夏府。

刚准备进去,夏苍流、夏渊率领一群人准备往外而去。

“初然,你没事?”人群里,夏麒麟又是惊讶又是心虚的打量赵初然。

赵初然被夏轻尘救走疗伤,很是耽搁一阵时间。

因此,逃脱的夏麒麟先一步回来。

望了他一眼,赵初然神色平淡,眼神中再也不复此前的异彩,有的只是冷淡。

“初然,你怎么回来的?”夏苍流和夏渊打量她,发现她身上并无被侵犯的痕迹。

可以悍匪的邪恶,断然不可能放走美如仙子的赵初然。

“一位路过的哥哥救了我。”赵初然说着,又怅然若失起来。

“说详细些。”

赵初然便一五一十告知,除却为她脱衣吮吸伤口的一段隐瞒外,其余的一概相告。

“我云孤城有如此厉害的同龄人?”夏苍流惊讶无比。

按照赵初然所说,此人身法达到一步二十尺,攻击武技强悍绝伦,很可能是黄级高品。

这样的人,不可能出现在云孤城。

何况,对方是赵初然的同龄人。

“对呀初然表妹,你看错年龄了吧?如你我这样年龄层次的,不可能有那么厉害的人。”夏麒麟道。

他不愿承认,云孤城有一个比自己优秀得多的同龄人。

赵初然淡淡望着夏麒麟,此刻忽然觉得,这位表哥很令人失望。

危难时刻抛下她不管,还否定她的恩公,试图保持自己云孤城天骄的地位。

真是可笑!

“那就当是悍匪自己放我出来的吧。”赵初然不愿多费口舌。

夏麒麟讪讪,忽然瞥了眼她满是血痂的肩胛,道:“表妹,你的伤也是那人治疗的?”

他记得逃走时,赵初然背后中了一匕首。

现在匕首不知去向,血也止住,那伤势,只可能是那个人治疗的吧?

可那个地方的伤势,似乎只能……脱衣服。

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念及至此,夏麒麟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