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星星之火

我心想,这还用说吗,都是明摆着的事实,你张特立在根据地呆几天就知道了。天天粗茶淡饭,发个玉米饼子就算一顿饭,有时候连个菜叶都没有,更不用说荤腥了,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呆得下去的。

可是呆不下去我也去不了别的地方啊,再说已经和许世友那一帮革命战士建立起深厚的友情,只有同甘共苦了。

我叹了一声,应道,

“我觉得咱们根据地现在粮食遇到了大问题,医院本来是伙食最好的地方,可现在喝个白米粥都成问题,天天啃玉米饼子,缺乏营养,伤员怎么能养好伤?医院没粮食,部队上也没粮食。”

说起吃饭我发起了牢骚,如果是穿越前的医院营养水平我早康复出院了。

听我这样说,旁边一人附和着对张特立说,

“张参谋说的对着哩,现在白狗子封锁的厉害,粮食运不进来。”

“可以打地主老财嘛。”

张特立说。

“咱根据地的地主老财打完了,周围白区的地主老财也打的差不多了,不是刚闹革命的时候了。”

那人继续说道。

“嗯,这是个大问题,不能让战士们饿着肚子打仗啊,得想办法好好解决一下。”

张特立皱着眉头说道。

一时众人陷入了沉默,似乎都在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我想的却是,这样关系根据地生死存亡的大事,似乎不是刚来根据地的你张特立要考虑的问题吧。

停了一会儿,张特立又对我说道,

“听说张参谋一直在一线部队,你认为咱们的根据地应该向哪个方向发展?”

“这是红军首长考虑的事情,恐怕不是咱们应该谈的。”

我打着“哈哈”想应付过去。

“每个红军战士都应该关心根据地的发展嘛,也许咱们的建议红军首长会听到呢。”

张特立劝道。

“对,对,我们刚来乍到,想听听张参谋的高见。”

张特立旁边的一个精明英气的年轻人附和着说道。

根据地应该往哪个方向发展?我是没有机会见到根据地最高领导人曾中生,如果见到曾中生,我向他建议的根据地发展方向只有一个,而且是唯一的一个,那就是彻底消灭顾敬之,打通豫东、鄂东北和皖西,把三块根据地连成一块。

而这其中,彻底消灭顾狗子是重中之重。听谷小会说,我和许世友深夜奔袭新建坳,付出数名战士牺牲,我和许世友负伤的巨大代价后,但最后得到情报,打死的并不是顾狗子,而是顾狗子的堂弟顾旭初。

听谷小会这样说的时候,我的心里愤恨不已,久久没有说话。一定要争取机会,再打一次新建坳,不消灭顾狗子,不为韩维报仇,我枉穿越为红军!

我陷入沉思,一时有些走神,这时那年轻人笑着对我开玩笑道,

“张参谋,参谋好了没有呀?”

“哦”,我回过神来,手朝身后的东北方向一指,斩钉截铁地说道,

“根据地的发展方向只有一个,那就是消灭顾狗子,赤化商城亲区,使豫东、鄂东北、皖西三块根据地真正连成一片,增大根据地的战略迂回空间,这样我们的根据地才会真正的发展壮大!”

“好!”

张特立击掌叫道,其他人和纷纷附和叫好。

“听说商城亲区不好打,你们刚在那里吃了亏?”

张特立旁边的年轻人说道。

“不是不好打,是没有下决心打,我就不信几万红军打不过一个地主民团。”

我重重一击手边的石桌说道。

“有道理,我支持你这个想法。”

张特立说道。

“谢谢张先生支持。”

我说着话,主动向张特立伸出右手去。

张特立忙用右手用力地握着我的手,并用左手怕了下我的手背,笑着说道,

“为了革命,共同努力。”

两手甫一松开,张特立又把话题转移到我身上,对我说道,

“听说你很会做思想工作,战士们都爱听你讲大道理。”

听张特立这样说,我不禁哑然失笑。我哪会讲什么大道理,哪会做什么思想工作,我只不过告诉战士们革命一定会胜利,并且把革命胜利后的美好事实拣重点的描述给战士们听罢了。

不过战士们都很爱听这些,说听你讲的就像真的一样。战士们听了之后个个激情高涨,特别是听到革命胜利后把地主全部消灭、家家户户都分有土地的时候,别提有多兴奋了,打仗干革命的劲头更足了。

在我看来我不过是说了一些平常话语,没想到却被战士们传成很会做思想工作,而且传的这位张特立先生刚进根据地就听说了我。

“没什么,我只是告诉大家革命一定会胜利。”

我实事求是地说。

“跟国民党比起来,咱们红军现在还比较弱小,你为什么认为我们一定会胜利呢?”

张特立很感兴趣地问道。

如果没有发生改变历史的大事件的话,照此轨迹运行,共产党和红军一定会取得胜利,虽然现在红军还很弱小,虽然过程会很曲折,但历史事实不容更改。于是,我不假思索地引用主席名言回答道,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没想到张特立听了这八个字之后勃然变色,严肃地问道,

“张参谋去过江西苏区?”

“没有呀。”

“那你认识*?”

“听说过他。”

我一边回答张特立的提问,一边大脑快速运转——看来张特立对主席也很熟悉,应该也知道主席说过这句话,可他为什么变得那么严肃?难道这句话我不该说吗?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但马上又自我安慰,张特立又不是政治保卫局的人,与他只不过是陌生人的闲谈,我怕什么呢。

“你在哪里知道的这句话?”张特立继续问道。

“信阳师范上学时听老师讲的。”我不得不把以前说过的谎话拿出来继续编织成挡箭牌。

“哦?”张特立轻轻地应了一声,将信将疑地望着我。